第27章 你来我往
牡丹楼。
大厅之中。
一张楠木方桌上，一名瘦弱的少女拉着一个矮胖女人，眼神真诚又严肃。
一副很奇怪的画面。
后面忙碌的小厮和丫鬟不免投过来异样的眼光，然后又迅速的离开。
薯莨终于将头抬起来与季辞对视，“你的能帮我？”
“当然，你不信？”
薯莨语气有些失落，“我这副模样还有救吗？”
“说白了，你还是不相信我能帮你，那你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可有想过后果？”
“会被妈妈安排去做粗使丫鬟。”
“你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吗？”
薯莨摇头，她自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她几乎没了价值。
身体发福，喝水都胖，她已经自暴自弃了。
“那你何不相信我一次？如果我能做到你就可以继续享你的富贵，如果不成你还能有什么损失吗？”
是了，她能有什么损失？怎么看都损不了她的利益，她有什么理由可拒绝的？
万一就如季姑娘说的成了呢？
虽然薯莨心里觉得不会有什么万一，心下也打定了注意要试一试。
她坚定的点点头，“我信姑娘一次，姑娘要是能让薯莨脱离现在的境地，薯莨一定不会辜负姑娘的再造之恩。”
季辞满意的笑道:“那便好，不过是要吃些苦头的，你可愿意吃这些苦头？”
“愿意，当然愿意！”
还有什么苦头比做洒扫丫鬟还惨的？她不知道，只觉得再苦能苦到哪里去？
可接下来她才见识到了季姑娘的可怕之处，简直是魔鬼一样的存在。
三餐全素食，还限量。
以前她吃三大碗饭，现在只能吃一小碗，每天还要不停地做各种动作。
五月的日头有些大，衣裳每天都要打湿好几趟。
每每当她想放弃的时候季姑娘就会在后院里打沙袋，那狠劲儿她怵得慌，也就不敢提了。
季辞也有自己的打算，让薯莨半个月瘦回一百斤是不可能的。
但是急训一下瘦个一二十斤还是没问题的。
她又找人做了一个类似呼啦圈的东西，让薯莨每天转。
她的想法是该瘦的地方一定要瘦，比如肚子，不能瘦的地方坚决不能瘦，比如胸。
她每天都很忙，要盯着薯莨锻炼身体，还要给她设计几套衣服。
一百五左右的身材，大概只有唐代的衣服最适合她了。
齐胸衫裙穿在薯莨身上既遮肉，又显身材，她不会梳发髻，又花了几种发髻花样，一并交给了张翠喜。
张翠喜也很配合，是个精明人，一看图就知道季辞想干什么。
只是光凭这点就想让薯莨爆火估计有些痴人说梦。
她也不急于阻止，总要让对手输的心服口服才行。
这日，季辞又让薯莨唱了一首曲儿，声音婉转动听，可塑性极强。
季辞当即信心百倍，这要是抓不住男人的心她就去刷茅房，她欠缺的只是一首能抓住人心尖的曲儿，
一天训练结束，两个回到房间，季辞让薯莨仔细听着学着，一首《探窗》缓缓从季辞口中唱出来。
声音不大，却道尽对负心探花郎的离愁哀怨，特别是戏曲腔那一句“台下人 金榜正题名，不曾认 台上旧相识。”
一曲唱罢竟把薯莨给听哭了，她久久不能回神，这样的曲儿是薯莨从未听过的。
不似她所唱过的那些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词句并不工整，而且很直白，唱的什么她一个不识字的姑娘都听得懂。
季辞见她这反应心想多半是妥了，幸好平时自己也爱听歌，不然还真做不到她说的了。
“怎么样？能唱吗？”季辞兴奋的问道。
“能，我能唱，季姑娘是让我唱这首曲吗？”薯莨这才回过神来道。
“对，就唱它，把你的情感融进去，能唱得多动人心弦就多动人心弦，眼神要足够忧伤，对，就是你现在这副模样，我见犹怜！”季辞越说越兴奋，仿佛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就在面前。
薯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上还染上了两朵红晕，心里却对眼前的少女是越发敬佩了。
如果之前她说不信季姑娘可以帮她，那么她现在是相信的。
季辞又教了她另外几首戏腔的曲子，薯莨都一一学会，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季辞唱的更动人心弦。
一连几日下来牡丹楼的生意越来越差，张翠喜头发都白了几根。
她又去找到季辞让她多变几个漠国舞姬出来，季辞也没有推辞，可还是招不来客人。
画出来的漠国舞姬毕竟也不是真的漠国舞姬。
那股子媚劲儿，舞蹈的功底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张翠喜也知道其根本原因，又派了卧底过去学那群女子跳舞，可这又哪里是一两天就能学会的？
现在的张翠喜倒真的希望季辞能搞出些名堂，让她扳回一局，不然牡丹楼就真得倒了。
十五日的期限很快就来了，季辞让张翠喜免费开门营业一晚。
张翠喜起先死活不同意，听完她的意见后也不反对了，反正你进来免费看可以，点吃的喝的玩的就不行。
季辞还特意教厨房做了几道这个时代没有的小吃，比如爆米花，炒小米，五香鸭舌……
大家尝过纷纷赞不绝口，当听到这些都免费试吃的时候不免疑惑万分，这么好吃的免费吃？
季辞只能耐心解释一遍，新鲜东西不试吃很难有人点，只有这样才能打开市场，引来客人。
果然，第一日小厮们就带着几样新鲜的小吃站在大门口招揽客人。
原本没打算进牡丹楼的客人再尝了吃食后都进去了，不为别的，就为了点一份，多吃点，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
要去春风化雨楼的客人也都转头进了牡丹楼，因为今天牡丹楼免费听曲儿啊，听说有新人来。
春风化雨楼的刘老板站在自家大门口气的直蹬脚。
他花大价钱请来的漠国舞姬，才半个月时间，这本钱都还没有挣回来呢，他倒要看看这张翠喜在搞什么把戏。
两个人斗了十几年了，他好不容易占一回上风，觉不允许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刘老板越想越不甘心，立刻叫来小厮让他换了平常人家的衣服到对面去一探究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