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剑仙酒
“先扫这第一层。”
老头说道。
说完老头便拿起扫帚，从门口开始扫，一天的客流量很多，甚至有些地方还有泥巴。三人也纷纷从各个方位开始打扫。
“我先给你们讲第一个故事吧。”老头声音沉浑有力，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姓孟，叫孟远泽。”
“老头，你姓孟，可和那孟山人有关系”老头刚刚说完，风从雨就问道。话语一出，司徒亨泰和花恋蝶都有些诧异，难道这老头真是孟山人的后人？
孟远泽“呵呵”一笑，点点头:“孟山人是我曾祖。”
三人惊讶，但没有说话，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我年少时就一直听父辈说我曾祖的事迹，对他们的事情已经了解于心。所以我也梦想做曾祖那样豁达的人，我这一生都在游走。可是我最钟情的地方，也只有这江城”
三人就这么一边扫着一边听着孟远泽讲他与这江城的故事，随着一层又一层，他与这江城的情感越发深重。他讲了自己二十多岁来到江城，第一个地方便是来到这黄鹤楼，他讲自己在这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他这辈子的好朋友。他讲了自己和好友想要喝那剑仙之酒，却始终拿不到
“那酒在哪”
四人聊着聊着已经到了最后一层，三人望着四周并无任何可以放置东西的地方，如果有，也早已经被路人拿走了。
“谁知道呢，当初我和崔兄来到这，也没有找到。”孟远泽走到栏边上，把扫帚靠在护栏上，眺望着。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际，也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那霞光似乎被云层给发射回来，照在了黄鹤楼的琉璃瓦上。此刻的黄鹤楼似乎分成两半，前一半熠熠生辉，后一半却黯淡无光。
“好美！”
三人皆感叹道。
从顶楼望去，汉江之上似乎铺上了一层层金色鳞片。江上小舟商船忙碌，众人一听，似乎有人在唱渔歌。
这也许就是，一抹夕阳，一支撑竿，一曲渔歌，一江暖水，一世人间。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曾留情。日光很快便消逝，天色也暗沉得快。
船只也慢慢少了，消失在水和天的交接处。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孟老头嘴里念出两句。
“这也是酒剑仙的诗吗？”花恋蝶问道。
孟老头点头:“是啊，很美不是吗？”
花恋蝶也叹道:“既是酒仙也是剑仙，更是诗仙。世上真的有如此之人吗？”
孟老头摇头:“这是真的天上仙人。”
花恋蝶淡淡说道:“那么……酒呢？”
孟老头也是摇摇头。
“这莫说酒了，一滴水都没有。”司徒亨泰坐了下来，叹气道。
一眼望去，一层楼空空如也。
“孟老头，你果然是在骗我们，小心把你胡子给拔光。”风从雨手对着空气一揪，凶狠道。
“唉，哪有这么好找，不然这些年我和崔兄也不至于来这么多次都没有找到。”孟老头叹道。
“难道剑仙没留什么线索吗？”司徒亨泰问道。
孟老头扬了扬头，对着那些柱子说道:“你们看，这一层外边支撑的柱子上，有七根柱子上有字，合起来是一首诗。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了。”
“那是剑仙刻上去的我还以为是修建的时候本来就有的。”司徒亨泰说道。
孟老头点点头:“是剑仙耍酒疯，拿剑乱刻的。”
“去看看。”风从雨向前走去。
三人便向外走去，在孟老头的指引下，总算是读对了顺序。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随意脱口便是千古，这就是酒剑仙。
“读了有何感觉”孟老头笑吟吟问道。
“孤愁寂寥。”花恋蝶说道。
“写得太好了。”风从雨说道。
“额……我读的书不多，不知道什么意思。”司徒亨泰挠挠头笑道。
孟老头说道:“当年先祖辞世，剑仙悲痛不已，来到此地，狂喝闷酒，之后写下此诗。”
花恋蝶眉头一皱:“会不会答案就在这诗里”
孟老头否定道:“这诗是有感而发，应该和放酒的地方无关吧。”
“看看有没有暗阁之类的机关，平常人藏东西不就喜欢放在暗阁之类的地方吗？”风从雨拍了拍脑袋说道。
四人就在这顶层走来走去。
“剑仙那么爱喝酒，我想估计已经被他喝光了。”风从雨撇了撇嘴。
“哎，你们看，下雨了！”司徒亨泰指着外面说道。
众人望去，雨如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来，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丽的珠帘。
望远处去，汉江上像下了雾一般，眼前的世界像是被封锁在密如蛛网的水雾之中。远处的街道、楼房、以及江上的船都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天上又是几声闷雷响过，雨水像是被催促似的，大了一阵。一阵风雨，顿时清新凉爽的感觉透过全身。
滴答滴答滴答
雨随着风飘落进来，在楼内形成一片片水洼。
忽然外面寂静不少，天色已黑，只有屋檐处几滴雨水滴答。
雨停了。
月光照在了楼内的水洼处，地上便有了月亮。
司徒亨泰走了过去，地上有好几处水洼，司徒亨泰俯身，这月光照在水面上，竟然形成了一面镜子。司徒亨泰四处观望，地上的小水洼上都有自己的面孔。
花恋蝶坐在了不远处的地上，看着司徒亨泰，只见月光穿进楼层里，不仅照在了地上的水洼上，也照在了司徒亨泰的身上。此时的司徒亨泰如同沐浴在月光下的“美人”，就连影子也是极美的。
“影子”
花恋蝶心中忽然有了这样一个词语。
忽然又想到了那句诗。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花恋蝶眼中一闪。
“我知道！”花恋蝶忽然站起来，激动道。
其余三人疑惑的看着花恋蝶。
“你知道什么了”孟老头问道。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花恋蝶朝着司徒亨泰走了过去，指着一处水洼:“你们看，月光照在了水面上，如同镜子，还有影子。对影成三人！”
“一，二，三！”花恋蝶指着水面上的司徒亨泰，还有站着的司徒亨泰，还有司徒亨泰的影子:“这就是三个人！剑仙写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我想，这句话就是说，剑仙举着酒杯，对着月亮，酒杯中有他，他自己是他，他的影子也是他！”
“这和剑仙留下的酒有什么关系。”风从雨疑惑道。
这么一说花恋蝶忽然有些混乱，他连忙挥手:“再等等，再等等！”
三人不说话。
半柱香。
“你们看，月光慢慢消失在楼里了。”花恋蝶指着慢慢消失在楼里的月光。楼内可见的变暗。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我想那时候的剑仙，在楼内舞剑，刻下了这首诗，但是随着时间，月光的角度就不会照在楼内，此时楼内没有了月光，那么，哪里才会一直有月光，或者说哪里能一直看到月亮。”
花恋蝶眼睛一闭，脑海中看到了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玉剑，步伐懒散，似醉非醉，不断挥舞着。
“在楼顶！”孟老头一语道出真相。
孟老头身影一闪，脚尖踏过凭栏，一个翻身越上了黄鹤楼盔顶。
“走！”
花恋蝶抓着司徒亨泰，也同样越了上去，风从雨紧跟其后。
只见孟老头走到了黄鹤楼的黄铜顶上，只见这黄铜顶上已经被掏空，里面放着一坛酒。酒坛不大，也酒一个手掌正好包住下面。酒坛不是普通的酒坛，是一件琉璃。坛身同体晶莹剔透，似乎能看到里边的酒在晃动，在月光之下，如同一颗超大的夜明珠。不知里面的酒是什么样的酒。
“这就是剑仙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