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黄大仙（1）
傍晚时分，二人来到了一个村庄，见每家每户都在门前挂了一只活鸡，初夏不禁不解地看向身旁的人，“为何每家每户都要在门前挂一只鸡呢？”
莫君弋看着也有些困惑，于是摇了摇头，“去看看再说吧。”
两人走进村庄，忽见一家篱笆院子里正有一个老者在门前挂着鸡，初夏于是便上前问道，“请问老人家，为何每户村民都要在门前挂上一只活鸡呢？这是你们村的风俗吗？”
“你们两个是外村的吧？”老者打量着两人道，“你们是不知啊，我们村每月十三都要在门前挂一只活鸡给黄大仙享用。”
“黄大仙？”初夏愣了愣，看向身旁的人，“大仙还喜欢吃鸡？”
莫君弋没有回答她的话，心道，我还喜欢吃人呢。
“家家都得挂吗？”
“当然！若是有一家不挂啊，下半年村子里定会有灾祸发生。”老者回答道。
“灾祸？都是怎么样的灾祸呢？”初夏实在好奇，什么大仙能有怎么大的法力，不满意还能带来灾祸。
“这就说不准啦！”老者叹了口气道，“有时是村中的牲畜莫名死亡，有时是哪家的娃娃大病一场，还有时是田间的地寸草不生……但这给黄大仙供奉活鸡后啊，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最近村子每年都是风调雨顺啊！”后面老者说着竟还流露出喜悦之情。
“谁都没见过黄大仙的模样吗？”听老者这么一说，初夏不禁更加好奇。
老者摇了摇头，“黄大仙说过，若是谁见了他的模样，那他就不再会庇佑我们村了。所以每月十三天一黑，外面就不得有人了，因为黄大仙会来取活鸡。”
“……”莫君弋，这倒是有些意思……这黄大仙到底是何仙，或者说是何妖，让他有了兴趣的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大爷，今晚我们兄妹二人能否借住一宿？”初夏突然朝老者笑着道。
兄妹？听到她的话，莫君弋有些惊讶。
“今天？”老者有些犹豫，“今晚是黄大仙来取活鸡的日子，你们俩……”
“大爷你放心吧！”初夏笑了笑，“我们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太累了！我们天一黑就在房里，保证不出来打搅黄大仙享用活鸡！”
“这……”老者想了想，见太阳已经落山了，于是勉强答应道，“好吧好吧……”心善的老者打开篱笆门，“你们随我进来吧。”
初夏朝着他狡黠一笑，“你是不是也好奇黄大仙到底是什么？今晚我们便可以见到了……”
等到月司尘一觉醒来跳出背篓，发现他们已来到了一户农家。于是一跃跳上了初夏的肩头，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两位请吧。”老者热情地招待着两人。
“多谢老人家。”吃的正欢快的初夏向老人道谢。农家的饭菜虽不如文员外府的精致，但却有着一番农家特有的风味。
看着一旁懂事地帮忙端菜的小男孩，初夏向老人问道，“老人家，这是您孙子？”
老者点了点头，“是呀，儿子媳妇都死了，我只剩这么个宝贝孙子了。”
听着老者的话，初夏不禁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回忆起曾经的事，老人脸上不禁露出悲伤的神色，“都是一开始因为我不信黄大仙，没有在门前挂上活鸡献给大仙，所以才会连累了我的儿子和媳妇……”浑浊的双眼里充满自责与懊悔。
“刘老伯。”就在这时，没有敲门，一个男人粗鲁地推门而入。进来的男人尖长的脸，眼神锐利，让人看得很不舒服。
“这两位是外村人吧？”尖长脸男人一走进屋就看见了两人。
“是呀，阿元。”见到来人，刘老伯显然有些慌张，“这两个孩子是来借宿的。”
“借宿？”被叫做阿元的尖长脸男人打量了两人一眼，然后看向刘老伯有些严厉道，“今晚可是献祭品给黄大仙的日子，怎么能让外人留在村子里呢！”
“可是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这方圆十几里都没有村子，就让他们兄妹在此过上一晚吧……”刘老伯劝道，“我已嘱咐过他们两人，入夜后不得出门。”
阿元有些不满，但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好吧……不过刘老伯，你这门前的鸡也太瘦了些！”阿元说着目光不禁看向屋外的鸡笼，“我看你家鸡笼里不是还有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鸡？我看那只就挺好！”边说边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月司尘坐在初夏肩头淡淡地看着此人。
一旁的莫君弋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来人。
“但那是我准备留着下蛋的母鸡啊，年底我还指望卖些钱好让小东去学堂读书……”刘老伯有些不舍。
“若是黄大仙不高兴起来，只怕你家小东连命都留不住还想着读书？”阿元扬着眉毛，颐指气使道，“刘老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咱们村子这几年的风调雨顺和好收成都是因为黄大仙。若是因为你的不敬，让村子有了灾，大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祖孙俩的……”
“我……我知道了……”刘老伯颤颤巍巍地说着连忙走出门，从鸡笼里捉了那只本留着下蛋的老母鸡，绑在了门上。
看着扑腾着翅膀的老母鸡，阿元眯了眯眼，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然后走到门边还不忘嘱咐初夏和莫君弋，“你们两个外村人入夜后千万不要出门！”最后还指了指初夏肩头的月司尘，“那小东西也给我看好咯！”
见那人走了出去，初夏朝刘老伯问道，“不知刚才那位是……”
“那是村里的阿元，就是他告诉我们要每月十三要用活鸡来供奉黄大仙的。”刘老伯回答道。
“他一直就长那个样子吗？”初夏皱皱眉，“尖嘴猴腮的，看得人真不舒服……”
“这倒不是。”刘老伯摇了摇头，“原本阿元没这么瘦，脸也没这么长，但几年前上山打猎失踪了几天，回来后就渐渐长成了那副样子。”刘老伯说着，“我给你们把隔壁空房整理好，一会儿吃了饭就回房吧。”
房内。
“你不觉得那个阿元很奇怪吗？”初夏嘟了嘟嘴看向莫君弋问道。
“的确。”莫君弋点点头，但奇怪的是，他竟没有发现他身上有妖气。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阿元身上有其他味道？”初夏皱眉道，似乎在回想，“很奇怪的味道……”
莫君弋这才回想起刚才看到那个尖长脸男人的场景，好像的确有什么味道……
两人安静地在屋内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
“你说那什么黄大仙什么时候来？”初夏一手托着腮，显得百无聊赖。
莫君弋摇了摇头，“现在刚入夜，我想那黄大仙应不会那么早来取贡品吧……”
看着大晚上不睡觉的两人，月司尘不屑地一跃跳上床铺，显然，这两个家伙又在找事了……
“怎么还没来……喔……”夜已深，初夏已经困得忍不住打起哈欠来。
莫君弋目光落在桌上摇曳的烛火上，思考了片刻，于是吹灭了桌上的灯，假装两人已睡下。
“你干什么？”黑暗中传来初夏的声音。
“嘘……”
嘘声后，黑暗的房内陷入一片寂静。
耐心等待了片刻，初夏显然有些没了耐心。长时间的黑暗也让她感觉到了些许困意。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的鸡猛烈扑腾的声响，两人顿时困意全无。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