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意外发现
“好奇怪……”初夏感受着文远的脉搏喃喃自语。
“怎么了吗，小道长？”见她皱起眉，文员外一时也紧张了起来。
初夏紧紧皱眉，昨日替他把脉之时，因他的脉搏太弱，所以并未感觉到其他异常，而今日却是不同……她缓缓松手，站起身看向一脸困惑的文远，“你是不是每日都固定吃一种食物或喝一种汤？”
“小道长为何这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文员外不禁问道。
“……”初夏皱着眉点了点头，“文公子似乎是中了一种慢性毒。”
“中毒？”文员外和文远都大为惊讶。文远是府中长子，文员外一直对他宠爱有加。文远心情温和，在府里也深受下人爱戴，怎么会有人投毒呢？
就在这时，门外有个丫鬟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香喷喷的汤。
“好香……”初夏闻到香味，忍不住赞，又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想着有可能能不能给自己也来上一碗？
“这是二夫人让奴婢送来的大补汤。”丫鬟回道。
站在初夏肩膀上的月司尘轻轻嗅了嗅，黑宝石般的鼻子微微一动。
有毒。
月司尘紧紧盯着那碗汤端向床上的人。
“大补汤？路过莫君弋身边时，他皱了皱眉，身后接过碗，凑近鼻尖闻了闻，然后看向文远，“你每天都喝这汤？”
文远愣了愣，然后点点头，“这二娘担心我的身体，所以特地让人熬的，这是二娘的一份心意，我又怎能不喝呢？况且我喝了这汤，也却是觉得有力不少。”
“这汤中有种罕见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且一般大夫根本察觉不出。”莫君弋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
“怎……怎么会这样？”文员外的表情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呀！”文远也不愿相信，“二娘一直很疼我的，自娘亲去世后，她一直视我如亲生儿子，就算轩弟出生后，她对我的好也未减去半分……怎会……”
“不知文公子的娘亲是如何去世的？”初夏似乎感觉这其中也有端倪。
文远微微叹息，“原本娘亲身体很好，可是不知怎么的，忽然间却起不了床，只靠二娘尽心尽力照顾着，但不久还是去世了……”他说着不禁露出伤心的神色。猛然，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姑娘是说……”
他不肯相信地摇了摇头，“可是二娘为什么要……”看来文远一时间很难接受。
“这还不好理解？”初夏心中似乎已经有了想法，耸了耸肩，“你说那是你二娘，那你娘一定是大夫人咯？”
看着她，文远愣愣地点点头。
“你娘死后，你二娘又生了弟弟？”
文远点点头。
“那不就好理解了！”初夏有些了然地说道，“二夫人一定是觊觎你娘大夫人的位置，所以用慢性毒将她害死了。这之后她又生了儿子，但因为有你这个长子，所以她的儿子一辈子就只能是庶子。可是如果你死了，就不一样了，这样她的儿子就会变成长子，也理所应当享有这家里的一切……”
看着身旁说的似乎有理有据的人，莫君弋微笑着露出赞赏的目光。
“可是再怎么样，这也是猜测而已……”文员外依然不敢相信，平日里在他枕边贤良淑德的女子竟会这样心如蛇蝎。
“这……”初夏思虑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有了！”
晚饭时分，代替文远去布庄主持事务的二夫人沈氏回到了府里，文员外让其带着刚下了学堂的次子文轩一同来厅堂吃饭。
带着文轩来到厅堂，沈氏看着座位上的文远不禁一愣，“远儿的身体好些了吧？”
初夏看去，那沈氏虽已三十多岁，但却犹如二十几岁般年轻美丽，而她身旁的小男孩也虎头虎脑，一副可爱的模样。
“多谢二娘关心，若不是二娘的大补汤，远儿也不会好得这么快。”文远笑笑道。
“啊……啊……你觉得好些就好……”显然，在她听到大补汤时，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但瞬间又恢复了过来。
“这两位就是救了远儿性命的恩人吧？”看着一旁的两人，沈氏上前感激地握住初夏的手，“这是太感谢二位了，若不是二位出手相救，只怕远儿性命堪忧……”说着露出一副忧心的神色，若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认为她是个良善的继母吧。
“二夫人言重了。”初夏笑着摆了摆手。
“都坐下吧。”上座的文员外这时发话了，“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众人都不在说话，于是开始用餐。
“轩儿，来，先把这个喝了。”这时，文远让丫鬟朝文轩身边送去一碗汤，“大哥知道你上学堂辛苦，所以大哥今日特地将这大补汤省下给你补补！”
“谢谢大哥！”文轩一向和这个大哥关系很好，想也不想，连忙接了过来，“谢谢大哥！”
听见文远口中所说的大补汤，沈氏不禁面色一白，见儿子接过碗刚准备喝，于是连忙阻拦。
“怎么了娘？”文轩看着身旁大惊失色的人不禁奇怪道。
在座的另外几人全都将沈氏的反应看在眼里。
“娘是觉得……觉得这汤是专程做给你大哥喝的，况且你大哥身体还没有好，你怎么能喝呢！”
“喝吧轩儿。”文员外笑笑道，“既然你大哥让你喝，你就喝吧。”
“不行！”沈氏连忙阻拦地一把夺过汤碗，“不准喝！”
“娘……”见她的模样，文轩不明所以，一脸怯生生。
“怎么了？”文员外皱起眉，责备道，“你今日怎么回事？”
“老爷……我……我……”沈氏慌张地不知如何解释。
“二夫人为何不让二少爷喝？”这时，初夏故作好奇地问道。
“因为……因为……”沈氏一时语塞。
“因为……这汤里根本就是有毒的对吧。”初夏一语道破。
“你胡说！”沈氏仿佛坐在了钉板上，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胡说？”初夏笑了笑，“那你说你为什么不让你儿子喝？”
“我……我……”沈氏一下慌了神。
“老爷。”这是从门外匆匆走进一名家丁，“这是从二夫人房里发现的，经有经验的老大夫验明，这种罕见草药，若长期服用毒素会在体内慢慢聚集，最终致人死亡……”
“还想狡辩吗！？”文员外一掌拍向桌面，沈氏不禁浑身一震。“原本我还不信，但如今，我已不得不信！”
“老爷！”见事已败露，沈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妾身知错了！妾身知错了！还请老爷饶命啊！”
“饶命？”文员外冷笑了一声，“你已经害死了夫人，现在还想害死我的嫡子，你让我怎么能饶你的命！”
一旁的小文轩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见父亲竟这么动怒，于是连忙跪在了母亲身边，“爹，你饶了我娘吧！轩儿求你！”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人儿，文远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劝道，“爹……”
“来人！”文员外依然忍不住的愤怒，“将二少爷带回房间！”
“轩儿！”“爹爹！……娘！”听着渐远的叫声，沈氏知自己的依靠已经没有了，整个人都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的人，文员外大叫道，“来人！家法伺候！”
“老爷！老爷！你就饶了我吧！”沈氏一听慌忙上前抱住文员外的腿，“看在我替你生了轩儿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看我不打死你！”文员外说着扬起手中的藤条。
“啊！”只听见沈氏一阵惨叫。
看着沈氏这么凄惨的模样还有刚才文轩跪地帮着母亲求饶时的哭泣，初夏有些不忍。想了想，连忙拦住文员外手中准备抽下去的藤条。
“小道长……”见她将自己拦下，文员外有些不解。
“我看二夫人也是真心知道错了，文老爷就饶了她吧。况且二夫人与老爷现在已育有一子，若打死了二夫人，那二少爷不也与文远少爷一样没了娘亲吗？若是文老爷不希望同样的事再发生在二少爷身上，就请饶二夫人一命吧。”初夏劝道。
一旁的文远看着心地如此善良的女子，心里不禁产生了一样的感觉，也站起身帮着求饶，“是呀，爹，初夏姑娘说的对！”
“这……这……”看着眼前的文远，又想起刚才的小儿子，文员外的心一时软了下来。“可是……”他有些犹豫，“若是她日后再犯该如何是好……”他实在不敢相信，毕竟连自己温婉可人的枕边人都会变成这样的蛇蝎毒妇……
“妾身真的知道错了！”沈氏见众人都在帮自己求情，也是真心悔过，“今后，妾身愿每日诵经为姐姐超度，为远儿轩儿和老爷祈福……”
这件事便有了个了结，两个又在府上多住了两天，直到发现文远体内的毒减少了许多。
“文老爷留步。”员外府门前，初夏朝为他们送行的人抱了抱拳。随后便抱着背篓和莫君弋一起离去。
“两位，后会有期。”文远笑着，看着夕阳下渐渐走远的两人缓缓道。
趴在背篓里看着员外府门前久久不肯离去的人，月司尘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蜷缩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