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日
郁云琢一下一下的捋着躺他腿上的牒凡的头发。
“生日想做什么，想吃什么？”
牒凡睁开眼睛对着空气眨了眨，转了个身仰面躺着，看着郁云琢凌厉的下颌线。
“哪都不想去，只想和你呆在一起。”
“城西那家游乐园不想去了吗？”郁云琢问。
牒凡摇头，撇撇嘴，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之前部门团建去过，无聊死了。”
郁云琢又想了想，手摸到牒凡的脚踝，手指在上面轻轻滑过。
“新出的武侠片你要去看么，不是一直都喜欢这种类型。”
牒凡实际在上映前就想去看了，可是生日郁云琢必定要包下他们两人的所有支出，蛋糕价格就已经不便宜了，虽然一直保密，但他知道郁云琢一定会去他常去的那家，六寸都要七八百。
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说不想看。
“其实我连蛋糕都不想吃的，吃到你做的饭就很好啦。”牒凡弯起眉眼笑起来很好看。
郁云琢垂眸看他，手指揉摁着那条上扬的眼尾。牒凡的眼皮感受到一丝凉，勾起唇角笑起来。
“你以前可是在海市最顶级酒店里做过帮厨的，那种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你做的菜自然没多少人吃得到，珍贵的很。”
郁云琢浅淡的笑着：“的确没多少人吃过。”
“是吧。”牒凡闭上眼享受郁云琢给他的按摩。
郁云琢一双大手，在牒凡额头上的几个穴位上稍加施力揉摁。
少时问：“小牒，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特别。”
“我当然特别了，不特别怎么能一眼发现这样优秀的你呢。”牒凡故意逗郁云琢开心。
郁云琢笑了笑没再和他商量生日的事，一直到生日前也都没有问过。
这段时间牒凡都在忙设计赛的事情，每天围着导师转，奈何这导师和甲方无异，一天一个高标准，牒凡改稿改的头都大了，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生日这回事。
然后一天郁云琢晚上问他设计赛的作品有没有提交上去，牒凡那时候刚上传完，虚脱一般躺在床上开启贤者时间。
本来听见手机振动他就头皮发麻，一看是郁云琢发来的，一下蓄满精神。
[牒凡]：那当然了，等我给你抱个金奖回来。
郁云琢只是简单回了一个，行。
过了会可能觉得自己这样太冷漠了，又发来一个从牒凡那存的猫猫卖萌表情。
片刻，时间刚好到0点，郁云琢又发来一句。
[郁云琢]：宝宝，生日快乐。
牒凡这才猛然想起来，倏地坐起来给郁云琢打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清冷带沙的嗓音简单的发出一个单音。
就这一声，像是他的解药一样，浑身疲惫一扫而空。
“我爱死你啦！”牒凡把手机放到嘴边。
他听到经过电流过滤下的，郁云琢清浅的笑，又听到他说。
“明天有空吗？”
牒凡想了想，一天都没课，又问郁云琢有没有。
郁云琢说没有。
“那我们有一天的空！”牒凡高兴地提高嗓音。
本来就有点糯的声音，现在被放的更大声。
听得郁云琢心尖都在痒，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搂进怀里占有。
“你给我准备什么惊喜了呀。”牒凡试探的问。
尾音微微挑起，听起来就像在对人撒娇。
没等到恢复，郁云琢就像宕机了似的，几秒后启唇。
“你再等等，我明天去接你。”
又想到什么，补了一句：“但是也别起太晚。”
很少见郁云琢无措的时候，牒凡低下头摸摸鼻尖憋着笑。
自己自然不会没分寸的一觉睡到下午。
这可是约会，他都怕自己晚上睡不着。
他给了郁云琢满意的回答，让他把心放肚子里，说自己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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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没那么冷，但牒凡还是围了一条墨绿色的围脖出门，下到宿舍楼门口就见到了郁云琢在门外等。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过雪，地上一层薄薄的积雪上有几个脚印，郁云琢的夹克上有细密的水珠，牒凡过去帮他拍了拍。
手滑进对方臂弯，仰起头笑着：“走吧。”
郁云琢还是带他去看电影了，而且还是上下午两部，一部是国内打磨几年的武侠片，他知道牒凡一直在等，另一部是国外科幻片。
那时候牒凡还会时不时暴露出自己富家少爷的小习惯，郁云琢都会细心留意到。
他看电影一直爱去cbd的电影院。
郁云琢买了情侣厅的票，沙发软硬适中，很符合牒凡的要求。
但是他嘴上说：“随便找一家就好啦，我看城东商圈的都不错的，只是生日而已啦。”
郁云琢垂下墨黑色的眸子看着他，眼尾是温柔的，抬手蹭了下牒凡的鼻梁。
“乖乖看。”
中午郁云琢果然带他去了当时，自己给郁云琢过生日的店，刚好离电影院不算远。
到那里，店里仿佛掐算好时间一般，菜刚好上齐。
没有那时候那么多同学，零星的客人在用餐，他们进了包间隔绝掉外面所有的细索声音。
手机来了条消息，是关于一个水上ip的园区，除了游乐园还有许多电影主题的活动。
“唉，要是咱们这里也有就好了，馋死我了。”牒凡看着兀自说着，“又不能时不时往国外跑。”
他想了想，继续道：“最好是有很多国内武侠片ip的，那我肯定冲，天天去都愿意。”
“你就这么喜欢？”郁云琢搭在牒凡手上，抬起来帮他用热毛巾擦手。
“当然啦，武侠yyds！”
看完另一部电影后，也不知道郁云琢从哪弄来的摩托，夜色中通体墨黑，深夜车少，郁云琢的速度不慢，他们就如墨色中的一缕闪电，在公路上穿行而过。
凉爽的疾风扑打在脸上，别提多爽，牒凡原本手撑在身后的支架上，他看了会身前人紧窄适中的腰线，突然就有了心思。
手不老实的慢慢从郁云琢后腰滑进腰腹，他看见郁云琢在驾驶途中低眉看了一瞬，很快又抬起眼看向前面。
牒凡勾唇笑了笑，整个人前倾贴在郁云琢的背上，即使隔着衣服也能隐约感觉到那之下紧实的线条。
鼓噪着肾上腺素的声浪划破海市的夜，又慢慢归于这座繁华城市的吵闹当中。
郁云琢带他去了一处很安静的地方，一处牒凡这些年都没有在海市来过的地方。
他们站在晦暗的半坡上，看向远处的灯火，由近及远逐渐变得密集。
“这是哪，我怎么会从来没来过。”牒凡环顾四周，周围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他又转回头看远处，那种在墨蓝色天空下错落而出的光电就像是天上明星的倒影。
“这样看海市真的好美。”他感慨道。
郁云琢垂眸看见牒凡那双星光闪耀的眼眸，心中原本的一点不确定与担心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了。
他抬手指向东边一处不远的矮楼区。
“那里是我的家。”
这里离学校很远，可以说是海市的郊区。
是牒凡很少来的地方。
他顺着看了片刻，忽又扬起笑来。
“我知道那里，海拓寺在那儿，我爸爸老是带我去那里拜，很灵的。”
郁云琢怔忪少时，像是没想到过牒凡会知道那里。
过了会才道：“是，离我家不算远。”
然后低下头，似乎想着什么，手指勾住牒凡的揉了揉。
“但我从来不去。”
“为什么啊，还是挺灵的，我高考就去了结果还不错。”牒凡扬起那张精致的脸孔看。
郁云琢乌黑的眸子里有他看不出的很多情绪。
他听到对方说：“或许，我的气运都攒着留在遇见你了。”
牒凡有些不明白，他觉得郁云琢现在情绪是低落的，他觉得是家里有些什么，但是郁云琢没有告诉他。
只能踮起脚，抬头贴住他的唇，希望可以给一些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