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张衍山、明神一、冀沧海三人在天鹅湖边碰了头。此时的湖面碧波微澜，风光正美，黑天鹅傲娇地挺着它们的头颅巡航着自己的领湖，绿头野鸭悠闲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五彩斑斓的锦鲤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
可惜现在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
“人是前天失踪的，昨天晚上一夜没回宿舍，学校通知了她的家人，她的父母也联系不上她。”冀沧海叼着一支烟屁股，狠狠地吸了一口，把它摁进了垃圾桶上的烟缸里。
“我问过别人，据说她失踪前，往附近的一个别墅区走了。”张衍山的消息来路，还能有谁？小胡子会长接张衍山的电话，“嘟嘟”永远不会超过两声。拥有这种敬业态度的人，想不做好一件事情都难。
“警察已经调查过了。”冀沧海看了张衍山一眼，又望向明神一。“有目击者说江涵进了一栋别墅，没人见过她出来。”
“然后警察在里面，根本没有搜到人是吧？”一直沉吟不语的明神一，终于说话了。
“是的，什么也没有。”冀沧海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团焦躁的白雾。
“房子的产权所有人呢，没查出什么来吗？”
“拥有者是一个名叫莫筠的女人，职业……是个算命的，据多人相传，这人颇有些异能，能预知凶吉、看见未来。”
“一个算命的，买得起别墅？”张衍山想起了南山上穷困潦倒的老道士，给点小钱就能把你吹成玉皇大帝转世。
“警方找过一些她算过命的人……全部都应验了。她收得不便宜，一次500。就是靠神准的命中率，来找她的人络绎不绝。”
“她算什么？生辰八字还是占星术？”张衍山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都不是……每次她见了客人，什么都不问，就回到自己的小屋，把门锁上。没有人知道她在里面干了什么，等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听说……”
“嗯？”张明二人顿时提高了注意力。
“有客人隐隐听到屋里有大声哭嚎、咚咚作响的声音……就像是……就像是……用头撞墙一样……”冀沧海越说越犹豫，到最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骄阳似火的晴空下，张衍山突然打了个寒颤，周身仿佛被一丝阴风吹过。
“警察去找她了吗？没找我们去找，时间不能再拖了！”明神一语气有些急促。
“她死了。就在上个月。”冀沧海一肌肉壮汉，此刻声音竟然在发抖。
“怎么死的？”
“警方没公开，不知道。”
明神一“嚯”地一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告诉我那间别墅怎么走，马上！”
“小区名字就叫江南府，我把定位发给你。”冀沧海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别弄混了，是暮星·江南府。”
明神一和张衍山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读出了深深的震惊。
小区不远，就在离学校约一公里的地方，三人正在匆匆赶去的路上。
即便这件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常识，冀沧海也执意要和他们一起去。明神一没有阻拦，因为他有意要让冀沧海看到一些东西。
冀沧海之所以能在精英如云的江城大学，二年级就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他看人看事的眼光极具独到之处。
为人处事，需要的是对人和对事极其精准的把握。周围每个人的脾气、能力、性格，在他眼中像一张白纸一样。和什么人能干成什么事，在他的计算之中从来没有出过差池。
面前这个叫明神一的人，越是相处，越是觉得他的能力深不可测。刚才两人的神情，他从头到尾看在眼中。张衍山的炸毛和恐惧，明神一的泰然自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他头一次对一个人的强大产生如此的信任感：仿佛有他在，那些不可能都化为了可能……
本来还想叫上古叶，结果他正好请假回老家了。
至于宣伊凰介不介意……根本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张衍山这边，刚刚完成了脱胎换骨的大手术，已经感觉得到身体里面有一小股一小股的热流在流动、汇集。可据明神一说，他只是完成了一个正常人类三岁小孩就完成了的事情：生成灵脉和灵能回路。
在炬火系七大行星上，每个人从小到大都要接受非常复杂的学习、训练以及数不胜数的模拟战斗甚至实战，才能逐步掌握灵能的奥秘，发挥其力量。
也就是说，现在的张衍山，跟之前的力量并没有太大差别。以他天生的瘦弱体质而言，即使现在也比大多数普通人都还不如。
然而，谁叫事情来得这么突然呢？仓促上阵实属无奈之举。明神一这个保姆，看来还要当很长一段时间。
这位保姆正在被一个问题困扰着。
江涵为什么要去那栋别墅？
十来分钟的功夫，三人已经进入了小区里面。不知是不是因为园林建得太好了，里面温度骤然降低了不少。
不得不说是地产界实力数一数二的暮星集团，几乎把一个原汁原味的江南园林搬来了江城。三人经过一道古代大户人家才有的垂花门，看见一个黛瓦白墙围合起来的院子，院中建筑的歇山顶铺着青色瓦当，飞屋檐下的白墙中嵌着雕花窗棂。在他们脚下，一条铺着太湖石的小溪蜿蜒流过。
穿过这座庭院，一间庄严显贵的三层独栋别墅赫然出现在三人眼前。沿别墅一周拉上了警戒线，正有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在其中进出。
“不会又要等晚上了吧？”张衍山跟着明神一做了几次夜间活动，感觉今天又要走上这条路。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把这里调查了。”冀沧海趴在一道爬满藤蔓的墙边，窥视着面前的状况。“不能再拖了，天知道江涵正在经历着什么！”
“阿明，你想想办法？”张衍山望向明神一，反复组织着语言。不知道冀沧海在场的情况下，明神一怎么打算的。但眼下的场景，只能寄望他拿点什么东西出来了。
“我想不用了。”明神一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他们来的方向，此刻二人闻言，一起朝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秀美的江南园林景色正在变得模糊。
一片不知道何时而起的大雾正在逐渐包裹着他们。渐渐地，雕花窗棂、亭台小品、小桥流水、绿树青草全都隐去了形状。
明神一看了一圈，连那些警察都消失了，只有那栋别墅没有受任何影响，仍然清晰地存在于他们面前。
“鬼、鬼打墙？”张衍山上下打架的牙齿缝里含糊不清地蹦出了几个字。
“这大白天的，也太诡异了吧？”冀沧海饶是镇定，联想起别墅主人的种种情形，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沉下来。”冀沧海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明神一是对着张衍山说的。
张衍山一开始不明所以，只是感觉自己体内的几丝能量飘在回路里，轻轻的、蓬蓬松松的像棉花糖一样，四肢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凝聚起心神，让它们迅速在回路里运转起来。
渐渐的，能量有了实质的感觉，再通过灵脉，反馈给了大脑。像是电压不稳、忽明忽暗的灯泡突然来了电，他精神一振，恐慌的感觉立即小了许多。
正对着他们，别墅前院的欧式铁艺大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透过开着的铁门，能看到前院小径的尽头，同样敞开着的房门入口，大得有些夸张，里面黑洞洞一片，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什么也看不见。
“看来，有什么在向我们发出邀请呢。我们怎能辜负了人家的好意？”明神一冷笑一声，率先跨入庭院。
看到明神一简直不把这当回事的吊炸天模样，冀沧海顿时信心大增，跟上了他的步伐。在他的眼里，明神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光环，无比耀眼。跟着他，将会打开无数精彩世界的大门。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我了。」张衍山最后一个走进院子，脚步越来越坚实。「江涵，我来了！」
三人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同时踏进了黑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