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蜕变
蜕变
张衍山一直幻想成为救世主，却从来没想过其中的难度。
其实他只是想得到关注罢了。特别是自己的女神——江涵，想象她因自己而吃惊的样子，他就能兴奋得全身发抖。
你们都看不起我，笑话我，欺负我是吧，啊？到时候我要你们全部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求求我救你们！至于我的江涵，她当然会不屑一顾，因为她就是那么特别的人。可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入得了她的眼？她在等我，等我这个举世无双的英雄，去主动找她，融化她内心的冰雪……
至于如何成长到那一步，会经历多少痛苦和折磨，将要面对多少九死一生的时刻；即使成为了那个角色，要承受多少压力和重担，背负多少责任和希望？
全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觉悟不够就上路，明神一看在眼里，也是确实没有办法。他还能信任谁？
来到地球这一年半的时间，从大洋对岸一路找过来，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委实没有一个让他放心把力量托付出去。有的人善于伪装，遵循着这个世上的道义和规则，其实肚子里满是男盗女娼。有的人根性善良，却被这个物质世界形形色色的诱惑迷乱自我，逐步屈服于欲望的心魔。有的人甘愿牺牲自己付出一切，但只限于对他最重要的人，为此可以把任何下流无耻的手段用在别人身上。更别提那些生性残忍、心理变态的恶魔……
张衍山眼里的纯真，是明神一很少见到的。是的，这就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王侯将相、富商巨贾的后人，生来就霸占着一切，金钱、权势、美女、荣华……多少人为了挤进那少得可怜的阶层，用尽一切阴谋、阳谋、明争、暗斗，挑战着道德和人性的底线。
而张衍山……从不隐藏自己的内心，简单得就像一张白纸，就连说话和想法也从来没有越过那条线，仅仅是因为意淫能满足他？恐怕不尽然……
当然，最最重要的原因……他身上有一个超级巨大的可能性……值得去赌一把。
“我真的的可以做到吗？”张衍山犹疑不决。
“就看你想不想去做了。你也可以从这里走出去，选择权在你。不过以后的行动，就视为你退出了。”
「还是交给别人去拯救世界吧。我只要我的世界，只要苟且偷生，就能一直呆在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哈哈，那样就好……」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张衍山脑海里响起，侵占着他的思绪，输送着逃避的信号。
这次明神一完全没有使用精神力，也没有催眼前这个沉默不语的人，只是静静地等着。
突然，明神一的手机响了，是冀沧海打来的。他接听之后，和对方聊了几句，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江涵失踪了。”明神一挂掉电话，一字一句地吐出这五个字。
“什么？”张衍山听到这个，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
“她可能非常危险。”明神一直视着张衍山的眼睛。“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事态紧急，我要开始找线索了。”
“帮帮我，我需要力量！”张衍山双手搭在了明神一肩上，急得两眼通红。“求你了，我要去救江涵！”
十分钟之后，明神一拿了个小瓶子出来，里面装着一种神秘的银色液体，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缓慢地流动着，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众所周知，人类拥有宇宙生命中最脆弱的肉体之一，怕冷、怕热、怕干燥、怕窒息、怕高压、怕冲击、怕辐射……那么在最原始的环境里面，当文明和科技一片荒芜的时候，如何抵挡「黑暗森林」法则的冲击？”
“什么是黑暗森林？”张衍山举手提问。
“宇宙文明法则之一，你们星球上最伟大的科幻作家已经提出来了，自己去补课，我没功夫给你解释。”
“你继续……”
“地球人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他们被其他文明发现的概率很低、很低，因为这里实在太荒凉了。但「炬火系」不一样，离那里半径10光年宙域就有上百个恒星系。”
“从太阳系出发半径10光年宙域里的十几个恒星系里，很有可能只有地球一个文明。但从炬火系出发半径10光年范围里，有11个文明。其中比我们更先进的，有3个。”
“他们很早就发展出了90光速宇宙飞船，在我们才开始爆发工业革命的时候，就找到了我们。在那场战争中，我们的祖先运用体内的能量，硬是击穿了侵略者的力场护甲、合金外壳甚至强作用力材料核心，抵御住了核弹、光子炮和毁灭射线，保住了人类文明。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侵略者打这个星系的主义。”
“就是这样一种人类最引以为傲、最令敌人闻风丧胆、而且无法复制的能力。”明神一严肃的神情，就像准备给婴儿洗礼的牧师。“地球人一降生就被剥夺了，而我现在就要重新给你。”
“我们的能力，为什么会被夺走？”张衍山代表地球人第一个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你们是罪人的后代。”明神一的声音，犹如洪钟回荡。
“不知道圣裁者用了什么手段，把你们关押到地球之后，就让你们的能力完全消失了。”明神一给张衍山戴上一个头盔似的机器，运作一会后出现了一串读数。明神一瞄了一眼后，继续说道：“你的大脑构造组成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但你究其一生也只能使用全部大脑的10不到。而你们当中最顶尖的科学家——爱因斯坦，也只能用到13。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张衍山摇了摇头。头盔机器咚咚响了几声，配合着他的回答。
“因为它跟身体的能量通路，被切断了。”
“可不还有神经系统连着的吗？”
“感知、指令肢体，那些都是最基本的功能，就像你用一台顶配cup的电脑天天只玩扫雷。大脑像一台安装了各种软件的cpu，身体是能源容器和操输出终端。如果大脑与身体的能源通路——我们叫它「灵脉」，被切断，就只能用微弱的电量运行最基本的操作。”
“每个人身体里的能量源和输出系统——灵能回路的「设计图」在大脑里，婴儿有了自我认知的那一刻，大脑便会经由灵脉激活身体里的灵能回路，从而能量在体内运转、提纯，再流回给大脑进行更高阶的操作。”
“你和每个地球人，出生之时就没有灵脉，所以永远无法运用灵能，也无法激活大脑的深层次模式。”
“这种灵能，是怎么来的呢？”
“这正是这个系统最精密的地方之一。让体内一颗原子核裂变，大概能产生一个鸡蛋砸在你头上的能量。而不断地产生核裂变、慢慢地吞食、提纯、精炼这些能量，就是更深层次的奥秘了……以后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接上你的灵脉。”
“你背上的纹身，就是你的灵能回路吧？”张衍上想起了昨天晚上，刚醒来时看见的一幕。
“没错。那是貔貅，海之星——「蓝波丸」上最高贵的动物。据说，被圣裁者带了两三头到地球上。”
“这星球名字谁取的……真俗气……”
“你说什么？”
“我说真帅气！”
“废话少说！我要开始了！看到我手中这玩意儿了吗？它在这里起码值得上一个国家的财富。”
“不是很明白，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灵髓液，这是从无数战死的英躯里萃取出来的，专门用于修复损坏的灵脉和灵能回路。现在，吞下它。”
张衍山静静地注视着这美丽的银色漩涡，迷醉了一小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打开了它。灵髓液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从瓶子里一涌而出，钻进了张衍山的嘴里。
不一会儿，从张衍山的两侧太阳穴、耳根、后脑勺深处了数根银色的线，汇聚于脊柱上的一点。张衍山的背上，有什么在隐隐作现。
从这个头盖骨到脸到后脑勺，传来一阵阵巨大的灼痛感，像是把头伸进了炼钢炉一样，烧得他头昏眼花，金星直冒。五脏六腑都开始不安地翻腾起来，它们好像知道这具身体里，一个全新的变革即将发生。短暂的停留之后，灼痛感延伸到背上，一些纹路开始渐渐浮现出来……
“对不起，忘了给你打麻药了。”明神一毫无内疚地说道。“等等……这是……什么？”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图案浮现在张衍山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