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考场
紧赶慢赶，到学校时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看门的大爷特别认死理，两人好说歹说都不能通融，最后还是叫来年纪主任才给领进门。
主任姓罗，一米八五大个，长的黝黑且壮，要是不认识的人，没人能从外表看出他是位教师，倒像是个靠体力为生的莽汉。
因为外表凶悍，又经常体罚学生，学生私下送他外号“罗阎王”，整个学校从高一到高三没有人不怕他，就连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听到罗阎王的名字都要抖三抖。
向川也不例外，看见罗阎王一脸黑线走过来，心里“咚咚”直打鼓。
“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罗阎王面无表情。
“分班考试…”
“这么重要的考试都敢迟到？每人两千字检查，今天交到我办公室！”
“罗老师，是因为路上有起车祸，堵车了我们才迟…”童敏解释道。
“四千！”
罗阎王脸色更加难看。
“可是……”
童敏还想着解释争辩，向川赶紧制止了她，再这么解释下去，一万字检查都挡不住了。
这女生看着文文弱弱，性格还挺倔。
“对不起，罗老师，不管什么原因都不是迟到的理由，检讨书今天放学前交到您办公室，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迟到了！”
向川说的合情合理，罗阎王积聚的怒气消了不少，但却依然板着面孔。
“油嘴滑舌，赶紧滚进去考试去！”
两人走了没几步，罗阎王突然又叫住了他们。
“这名女同学，认识错误不深刻，回去五千字检查！”
“啊？为什么，刚刚…”
童敏还想解释，向川赶紧拽走她。
“好的，罗老师，我们一定深刻检讨！”
一直到了教学楼前，童敏才挣开他，怒气冲冲道：“老师也要讲道理啊，凭什么不听别人解释，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他！”
向川认真道：“童敏同学，一来我们的确迟到了，有错在先，怨不得阎王，二来，我并不是怕他，而是今天考试很重要，我们要分清主次！”
童敏听后一拍脑门道：“哦，对了，差点考试给忘了…”
说罢，撇下向川匆忙朝考场跑去。
没几步远，她又突然回头着向川嗔道：“哼，看不出来，你还会油嘴滑舌！”
向川一脸黑线，是啊，自己什么时候会油嘴滑舌了…
进入考场，他在监考老师注视下悄悄入座，其他人都在聚精会神答题，并没有过多关注他。
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座位是空着的，向川不禁想到，这该不会是昨晚遇难同学的座位吧。
看着面前的数学试卷，他心神难安，一丁点做题的心情都没有，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三具同学遗体。
事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他再次努力回忆昨晚桥上发生的事情，功夫不负有心人，静下心来后，还真想到了事故发生前的一件怪事。
那时他们刚走到桥上，一骑一车并排行驶，有说有笑。
这时，向川突然发现前方十几米处有个人影站在大桥中间，因为路灯昏暗，虽然看不清楚那人面貌，但却大概能看到是一光着膀子的精瘦男子。
当下，他便提醒司机道：“师傅小心，前面站着个人！”
司机却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嘟囔道：“你个小孩子瞎说什么，前面哪有人？”
说罢，还特意打开远光灯照了一下。
咦？奇怪，路上什么也没有…
可当远光关闭，那个光膀子精瘦男人却又出现在前方，还是保持在距他们十几米远处。
可是，司机和后排的同学却像根本看不到一般，对于前方出现的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刚开始，向川以为是酒喝多出现的幻觉，可是，那个精瘦男子是那么真实，又根本不像是幻觉…
在酒精麻痹下，他没有多想，加大马力越过出租车，想要上前查看清楚。
可就在距离越来越近时，眼前的精瘦男子突然原地消失，很快，身后传来巨响，载着三名同学的出租车毫无征兆撞破栏杆落入河中。
紧接着，他也被一股巨力拉入水中，挣扎中，他又看见那精瘦男子站在桥边栏杆处，俯瞰着河中。
他努力想看清男子的模样，可是，男子的脸像是被凭空抹去了一般，记不起分毫。
“还有半小时考试结束，答不完题的同学先把会做的题目做完！”
监考老师的提醒把向川从回忆中拉回考场。
什么？就剩半个小时？
他下意识地看向前方墙上的挂钟，的确如此。
监考是名年轻女老师，皱眉看向他，向川募的回过神来，直到此刻，他竟然连第一道题都还没动笔。
一定是监考老师发现了不对劲，才故意好心提醒他。
向川焦急起来，半个小时，这点时间他连选择题可能都做不完。
本来婶婶一家就处处刁难他，这次要是考砸了，他们更能找到理由奚落他，说不准还会以此要挟他退学……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因为内心慌乱，此时，他握笔的右手开始紧张的抖动起来，脑中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向川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整个视野顿时没有了颜色。
看来是急火攻心，怕要晕倒……
咦？
不对，周边所有东西都看的一清二楚，唯独试卷变成了黑色……
难道是？
向川立马想起脚底的黑影，低头一看，那影子果然不见踪影，而是整个附在了试卷上面。
此刻，他六神无主，走也不是，喊也不能，不知这个怪影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只能直勾勾地盯着被黑影占据的试卷，同时祈祷千万不要让老师发现。
庆幸的是，仅仅几秒钟后，黑影开始慢慢淡去，就如同水流般又重新聚集在他脚下，只留下星星点点的残影还在试卷上。
经过这一惊吓，向川头脑反而清醒起来，心道：反正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而为，考多少算多少吧……
就在做完第一题准备填写答案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残影落在的地方正好是正确答案的选项。
等到第二题做完，又是如此！
嗯？
向川翻过试卷，只见后面大题的空白处，残影密密麻麻落在上面，如同是打印出来的字体一般，将所有正确答案写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