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终章 非凡篇

    梁非凡睁开眼，从坑里站了起来。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稍微理解了现状之后，他先是一声轻笑，像是大坝裂开了个小口，随后便完全决堤了，为等待多年的解放而由衷喜悦。

    『你这——罪魁祸首！』程龙提起大刀，以难以观察到的速度闪现至梁非凡面前，注入自己所能注入的全部肐气砍过去。

    梁非凡放出粪石结晶，很小的一块，站远些甚至都看不到的大小，挡住了这刀。

    一般的粪石都正如其名的硬度低而易碎，这一小块却如同金刚石，一刀下去，纹丝不动。程龙心中的愤怒被惊讶取代，要知道，之前若不是叠得厚，他随手就能切开鱼鹏的防御。

    眨眼间，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程龙低下头，原来是被结晶刺透了。

    脱力感使程龙无力再战，重重地倒下。

    “程班主！”孙骚赶紧用大浮躁诀把他拉回来，交给一旁的医疗兵。梁非凡并没有阻止，也许在他眼中，程龙死还是活都一样。

    众人将他团团围住，却再无一人敢上前。

    “刘醒，”兴奋过后，梁非凡转向刘醒，“我被封在这儿多久了？”

    『已经快十年了。』

    “十年……还好，不算太久。但是赵日天，还有那些胆敢违抗我的人，我不会原谅……”梁非凡这样说着，一步一步走出坑，好像围着他的人根本不存在。

    『梁非凡！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不会让你得逞！』尽管声音有些发抖，鱼鹏还是大喊着蓄出了石拳。

    他压制住心中的恐惧，挥出拳头。可是，刚挥出一半，臂上的结晶瞬间碎裂，七零八散地落在地上。紧接着鱼鹏双膝跪地，稽首不起，甚至表情都成了顺从的模样。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凡是吔者，都必须遵从我的指令。”他走到人前，面前的人明显地颤抖着，梁非凡将他们推开，离开大殿。

    他高高举起右手，掌心对准天空，用夹杂着怒火的声音宣布:

    “以我吔王梁非凡之名，昭告天下吔者:我已自长眠中苏醒，向所有违逆者展开反击的时候到了！自古以来，我们吔者受尽歧视，今天，我们将夺回属于我们的权利！”

    “号令:凡修炼吔力者，立刻来到我面前觐见。我将作为你们的剑，斩尽世间的不公！”

    一股强大的吔力飞上天，随后阴云遮住了所有的蓝色，也遮住了阳光。和每朵乌云一样，它也开始抛下什么东西，只是那不是雨，而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粪石结晶，从下面往上看，会以为是陨石要毁灭这里了。

    那些结晶砸下后，统统炸开来，每一颗里面都装着一个人。这些人来到这儿，第一时间向梁非凡叩首行礼。

    不一会儿，数千人便整齐而恭敬地在梁非凡面前听候发落。鱼鹏虽没被叫过去，却还在跪着不起。

    “不错，新面孔老面孔都有。过去你们怎么样，我既往不咎。只要现在……”话没说完，梁非凡猛地往侧面一闪，他斜侧面的某个吔者却跟蒸发了般消失不见。

    梁非凡眼中满是冰冷地看着攻击者:“好久不见啊，‘空王’张天正。”

    『是啊，你在这儿都十年没动静了……看来你还是喜欢对着不可能听你说话的人演讲呢，真是一点没变。』叫张天正的人毫不留情地讽刺着。

    “没变……倒也是，十年过去几乎没什么长进。正好，让我看看当年的手下败将成长到什么地步了！”话音未落，梁非凡便抬手，粪石结晶潮水般涌向张天正。

    张天正几乎在同时伸出一只手，奔涌而来的结晶全都不受掌控地往他手心去，然后消失。说得形象些，就是被吸进去了。另一只手掏出卫星电话:

    “管王，确定是梁非凡跑出来了。要死的还是抓活的？”

    『你先拖住一会儿，我马上就到。』电话那头的赵日天说道。

    “好。”张天正挂了电话，然后他就不见了踪影。梁非凡刚因为没了目标而停止释放结晶，张天正便出现在其背后，把吸进去的结晶一口气全放了出去，像被狂风刮起的海浪，足足有十几米高。

    但梁非凡怎可能控制不住这些，他反应过来后稍动吔力，结晶便又成了他的所有物。张天正也明白这招不会奏效，只是想趁着空档施法。

    张天正很快地捏了个印:“时空间·第二段——镜面之锁！”

    青蓝色的半透明屏障自六面困住梁非凡，在他的眼中，每一面的屏障却都是数也数不清的，一层又一层，无限延展着。

    而梁非凡只是冷笑:“这种把戏也想骗住我？”仔细想想便知道了，倘若这屏障真是无限延伸，哪里会有容纳它的空间？幻术对梁非凡这个阶段的人不可能有用，那这里只能是在另一片空间。

    “次元裂缝”，张天正这招能把人送进独立空间中，而且陷进去的人不会有任何感觉，常常是被送进去了还不知道。但梁非凡早就见惯了。

    “换汤不换药罢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转眼之间，空间内的所有物质都被转化为粪石结晶，接着梁非凡将它们全部炸裂，逃出了异空间。

    张天正仍站在那里，『识破了，然后直接把空间炸掉吗，看来脑袋还没生锈……』不过他看起来并没有再出手的意思。『算了，反正我也拖够时间了，跟你的好朋友玩去吧。』

    说罢，张天正转身走开，他身后的人站了出来。梁非凡刚才就注意到了他，然后眉目间便只剩下狰狞的愤怒，正是他一直记恨到今天的对头——赵日天。

    “行啊，回来了？”

    『你还有脸说？这些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啊，‘老朋友’？』

    “有空记恨我，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先变了样。”话还未说完，白色光弹已从赵日天手边飞出，梁非凡迅速挥手将其挡开。

    『又是话说一半就掏枪，你这习惯也没改啊！』梁非凡也不再废话，将结晶化作巨龙，张开大口撕咬。放大了五十倍的哲学♂棒在一秒之内发射五发光弹，每一颗都如战列舰的主炮般威力巨大，一颗砸碎了石龙的头，第二颗将龙完全击毁，剩下的三颗，等距地并列向梁非凡进攻。

    梁非凡纵身飞上空中，光弹径直从他脚下掠过，砸向远处的残垣，溅起大片尘埃。赵日天也踏步来到半空，将哲学♂棒放大至原先的百倍，只要肐气足够，不论多大的口径都能做到五发每秒——这是“一秒五逮”独步天下的原因。

    然而梁非凡也绝非等闲之辈，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将身旁的空气同化成了坚硬的晶石，又控制着它们朝赵日天反击。 对他而言，粪石就像四肢一样可以自由掌控，赵日天边飞行躲闪着边连射出炮弹，二人在天上来来回回，不分伯仲。

    没有梁非凡的命令，吔者不会行动。因为赵日天“他们都是被逼过来的，没有过错”的说法，张天正把他们连着其他人一块儿保护了起来，否则他们都要被天上两人炸得死伤大半。

    程家班、沙城人以及fff团早已看呆了，在安全的前提下，王位的战斗实在是视觉盛宴。

    梁非凡落回地面，张开左手，结晶变化出一根长棍，下一刻，透明的棍有了厚重的实感。仍在天上的赵日天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被迫降回地面。

    “流石暴流·石瀑大葬！”难以计量的粪石掩盖了方圆以内的每寸土地，堆起五六米高的结晶层。赵日天也被埋了进去，其压力足以把他碾碎。

    忽然间，从赵日天到梁非凡之间的直线被哲学♂棒强行打穿，赵日天沿着这通道突破结晶层，来到梁非凡面前，照着他面门就是一刺，梁非凡同时硬化手臂向赵日天出拳。

    ……

    土黄色的结晶染上了血的殷红，他这一拳打穿了赵日天的胸膛，哲学♂棒却停在他眼前，没再前进。

    梁非凡感到的不是欢喜，只是惊愕与不解:“为什么……不动手？”

    赵日天嘴角流出了血:『因为……我要救你……』

    『曾经的你，不是这样的……多少年……十几年前了吧，你误吔了有毒的石……从那以后，就性情大变，我没办法……把你……封印在……沙城……十年……』

    『十年来……我一直在……找……办法……多巧，我前脚刚找到法子……后脚你就出来了……你……你先别动……很快就好……』

    他把哲学♂棒放进了梁非凡口中，一阵柔和而包容的肐气自日天体内缓缓注入，梁非凡污浊的眼眸一点点变得明亮了。也许，是因为眼眶边那两滴泪珠。

    四目相对，赵日天勉强着牵动他脸上的肌肉，轻轻地笑了笑:

    “欢迎回来……”

    说罢，他身体垂下，闭上了眼。

    梁非凡再也忍不住了，他话中带着泪:“我不会让你死的！”随后看向旁边的张天正:“快，带他回大陆！”

    『行……你也把那群吔者放回去。』张天正解开防御，随着晶石碎裂的声音，吔者们转眼间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些小块粪石。然后在青蓝色的光里，三位王也没了踪影。

    ……

    “真的只要船？当时说好随便提的。”程龙带着几个亲卫，来岛的边沿向fff团送别。

    『真不用别的了。硬要说的话，我想要粪石，你们这儿也没有啊。』鱼鹏回应道。

    「话说回来，程班主，」孙骚开口问，「这个刘醒……也太物尽其用了点吧……」

    他指的是特地从牢里捞出来当翻译的这个人。

    程龙“哼”了一声:“没杀他就不错了，少说我也得关他两三年的。就算到最后他的阴谋也没造成什么伤亡，被骗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让人生气啊。”

    鱼鹏拿脚尖踢了刘醒一脚:『你这句是按原话翻的么？』

    「都这个时候了，我骗你有意思吗？」

    『也是。那，程龙大哥，我们走啦！』鱼鹏说完，和另外两个一同上了船。

    “噢，走好……有缘再见！”由于已经走远，后半句没有翻译。程龙挥着手，看着同样在挥手回应的他们消失在海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