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鬼迹
“灵国军卒何在？！！”
一道声音贯穿了九重云霄，远在山脉另一方的众军，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集体大喝道。
“在！”
“给我血洗整个守灵国山脉！”
“是！”
咚咚……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在轰击着整片大地，同时也重重的轰在了守灵国军卒心上，此刻的他们灵力紊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力。
“杀！”
数万军卒从那山脉尽头袭来，远眺看去，天际漫山遍野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乍一看去足以让人心寒至极，提不起任何的反抗情绪。
先前的齐栾和齐亦白的对战，看似有些粗暴，但却已耗尽所有人仅存的那点浩气了。
妖兽化形不似人族那般心力合一，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些许杂念没有根除，所以浩气乏而不容易汇聚。
这也是为什么它们更多的是使用人海战术，但问题的关键点就出在这里，在攻打武国的时候，几百万的兽群愣是没有冲崩溃那群武人。
反倒是它们死的死伤的伤，损失的那叫一个彻底啊，灭了武国之后，女帝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些战损，倒是手下的人心底拔凉拔凉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朝堂上，对于齐栾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反抗情绪，因为战败是必定的。
他们对于齐栾的看法也仅仅是死马当作活马来医，根本就不抱希望了。
不要看是六国合围武国，可你要知道在和平时代，武国可丽压其他所有国都，稳居第一的。
战争是打赢了，可不客气的说，其余六国的家底都快掀翻了。
这场战斗一开始就没有打的必要，必输的结局反抗只不过是拖延一些时间，让自己等人输的不那么难堪而已。
这也是齐栾之前恶劣态度的一个重要因素，不堪大用！
这也是才有了这样的布局，要是那数百万妖兽还在，哪还需要这样布局，直接踏碎那贺兰山阙，让一切都在潮流中吃土去吧。
齐栾看着那气势汹汹的军队，想起了凌晨和自己说的话。
在武国北上之前，凌晨率领着军队回了一次都城，他谁也没有去见，而是直奔自己而来。
依稀记起来，那一张简陋的桌前，他一个人灌下了一大缸的沉酒，一边刮去那绒丝，一边和自己诉说着。
“相师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求过你什么，今天算是我这辈子求你的唯一一件事了。”
齐栾盯着身前的酒杯，久久没有伸手去拿，稳坐在那里没有动容分毫。
他知道能让三代第一人求自己的事，必然不可能是小事，更别提特意回来一趟都城了，在这顷刻间亡国之际回来，能是小事吗？
“苍梧在数月前死了，天地也战火纷飞，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大战背后，有着一支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连天道也仅仅是其中之一。”
凌晨的脸色有些忧伤，可齐栾却不好随意接过，这件事不是随便说说的，他只是一个过客，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探查的打算。
“我知道您不在意这些，但我想说的是，这场没有目的战争，开局起错了地点。”
“桃李天下，棋下成蹊的道理都明白，可高山流水的道理他们偏偏没有想到，一开始就是高山而起，那么它们只能做那顺水之流。”
凌晨停顿了一下，现在他的话语反而有些关心局势的走向了，这不符合他的身份。
局势走向何处，那都是掌局人该担心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等蝼蚁操心了？
齐栾没有说话，但凌晨显然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自己也是反应了过来。
“我和苍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相师应该有所耳闻吧？”
“不管他变得再怎么陌生，但我都相信他一定有着他的理由。”
“起点太高就好似棋局开始就落子在天元位置，能赢的人少之又少，自我等过后，不用去猜，天下必定是一片颓势，随后各国纷乱。”
齐栾还是不回答，这种大事他能在高堂殿宇间谈论，但万万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说道。
不是身份的原因，而是因果的问题，他一直很清楚的界定着自己的身份，可入相师之位，不论国之兴亡。
他只做自己该做之事，至于其他的…随缘而已。
自己看那万卷道书，并不是为了天下太平，而是看遍山河万里的，现在参与相师之位，只是另一种有利的方式而已。
人都是自私的，这种影响到自身利益的事情，必定是慎之又慎。
凌晨有些微醺的半依在桌子上，摇晃着酒杯对着齐栾道。
“相师，我无所求你参与其中，弟兄们只想知一答案，这场乱世，所求…为何？”
齐栾看着身前不时打着酒嗝，可双眼精神奕奕的身影，没有揭穿他但也没有否决他，探寻答案的道路有很多条，并不一定和自己的道路相违背。
“我尽力便是，若有所得，必定黄纸漫于天际，以告九泉之下的众人。”
凌晨听着他的回复，脸色大喜，那微醺的脸腮红也是霎那间退去，激动的挺直腰身，也是不再继续装醉打感情牌了。
微微拜别，留下了一道牌符后就匆匆率领军队离去。
留下齐栾一人孤零零的呆坐在原地，低头望着手中留有他精魂的牌符。
人之精气神所合无缺，自是实力至上，若有缺损，实力必定受到重创，临战之际还给了自己这一道牌符，显示他的诚意，可想而知他是有多看重此事。
“人可苍茫而死于荒野，也可卵石倾覆于天际，但不可死而不知为何，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些人最后的倔强吧～”
既然不能停下，那就死的明明白白，身前不可能窥探到秘密，那就只能托付给其他人，让他们在自己等人死后再告知自己了。
武国人永远是最固执的，可以死但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宁可站着死也不肯跪着苟活。
牌符之中也留着凌晨的一些记忆信息，在那里有着他和很多人对战的影像，也有着一些秘闻所见。
比如此刻出现的龙天心，在他的牌符中就曾提到过。
昔东山之灵，有天地须弥，时正午轮时，可见虚影闪过，以阴阳之道论证，此之当为鬼魂。
有过数余次前往守灵国，其目的便是探查其形，交流之中有一人自称为龙族，名号所赦天心，邀战，其人自退不敌，略有些许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