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雷淬体
顾凡错愕了片刻，这回倒真是出乎意料了，一想到莫怀笙前不久与静芸真人交手时，那宛若毁天灭地的九天雷劫，他心里不禁一阵激动。
莫怀笙无视顾凡惊讶的目光，冷冷道：“哼，你也别高兴太早，紫电天雷作为沧月山仙法八决之一，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成功修炼的，在你们几个当中，也只有沐瑶有所领悟。”
说着莫怀笙伸出食指，在淡淡的流光浮现后，一条细小的紫色电弧清晰可见，顾凡壮着胆凑上前，对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电光颇为好奇。
莫怀笙解释道：“紫电天雷是世间降下的第一道雷劫，因力量太过强大，经年累月也不曾消散，后被沧玄祖师在苍雷禁地发现，才炼化成这门无上奇术。”
“我手上的便是雷引，非练至大成者不能传承，你若有这份机缘，身体自然不会排斥雷引。”
莫怀笙解释完，也不给顾凡说话的机会，食指轻轻一震，刚才还平静的电弧猛然活跃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骇人的气势，将顾凡吓得生生倒退几步。
然而一只大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莫怀笙面色一肃，口中叨念几句，将雷引导入顾凡的体内。
顿时一声凄惨的哀嚎在小院回荡，顾凡的心脏剧烈颤抖，身子已然是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且说那电弧钻入顾凡体内后一路乱窜，对护身真气视若无物，却不想在心脏处遇上了妖元，二者恍若水火难容，瞬间爆发开来。
莫怀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目光渐渐从最初的一点期待，化作了失望，他轻叹着摇摇头，这一幕他见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只是他没发现，此时顾凡的体内正在发生某种诡异的变化。
那些妖元毫无惧意，竟然想仗着数量优势吞噬雷引，让本来势均力敌的雷引大惊，立马仓皇而逃，躲进顾凡的丹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造成了怪异的局面，妖元顾及丹田不敢乱来，而雷引却躲在里面不肯出去。
随着二者罢手，顾凡终于感到疼痛感消失，他在莫怀笙迟疑的目光中缓缓起身，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传你一套口诀，你试着将雷引唤出来。”莫怀笙说着伸出手，口中念诵着咒语，顾凡有样学样，只是等了片刻后，身体却毫无动静。
倒不是顾凡出了什么差错，只是他的丹田外妖元充盈，那雷引便是想出来也不可能。
莫怀笙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道：“看来你也和老三他们一样不能习之，既然如此，我再传你八术之一的无念剑诀试试。”
“此剑诀讲究无念无我，引天地至威加诸一剑之上，修至大成，如神再世，不可阻挡，我只演示一遍，你且看好。”
说着莫怀笙随意拾起地上落枝，以神念控之，在半空舞出一式剑法，动静之间，仿佛妙合某种大道之法。
然而顾凡难以参悟其中精妙，在他眼里，翻飞的剑影恍若街边不起眼的剑招，他甚至觉得不如每天早课时，云航手中的剑诀来得厉害。
只是看着看着，他忽然心悸起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切断了他与这世间的联系，让整个天地都变得陌生起来。
紧接着在他目光中，那飞舞的树枝猛然朝他刺来，似惶惶天威不可阻挡，他身子一震，下意识的向后猛退，却发现早已被某种气息牢牢锁定。
好在莫怀笙及时收手，树枝才终于在顾凡眼前三寸处停下，接着像是失去了生命,静静地落回地上。
对顾凡刚才临危闪躲，莫怀笙点点头露出几分赞许之色，随后又不屑道：“你身在此间，这方天地想要抹杀你，便是你躲到天涯海角又如何，你再试一下吧”
顾凡低头捡起地上的树枝，回忆着刚刚所见的招式，手腕渐渐舞动起来
三炷香后，顾凡已是大汗淋漓，他始终没有明白窍门所在，更别说无念无我那玄之又玄的东西，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莫怀笙摇摇头没说话。
“师父，我”
“罢了，这也不怪你，仙法八诀讲究一个缘字，本就奇怪无比，看来剩下的四诀，你也不用尝试了，时辰不早了，如果明天不行就认输吧，别勉强自己。”
都是修行几百年的老狐狸了，对于这样的结果，莫怀笙早有心理准备。
那些寻常的术法，他也没准备浪费时间去教，顾凡真想学，大可比试结束后跑去幻逍阁下层自己翻看就是。
顾凡有些失落的准备告退，就在他转身离开时，莫怀笙忽然想到顾凡闪躲无念一剑的模样，又立马叫住了他。
“师父，还有什”
还没等他话说完，一只大手便猛然向他拍来，顾凡惊恐万分，感觉一阵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想躲已是不能。
他不知道为什么莫怀笙为什么要出手，只是凭借本能瞬间蹲了下去，同时双手向地面着力拍去，身子犹如脱缰之马往后飞去，才勉强躲过了这一掌。
“嗯？”莫怀笙目露精光，显然没想到顾凡情急之下，还能临变不乱，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山风徐徐，草木随之而动，顾凡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紧张的望着四周，莫怀笙仿佛彻底融入了黑暗之中，让他察觉不到一丁点气息。
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莫怀笙就在他眼前。
“难道师父还没走？”又等了片刻，顾凡因为太过紧张，感觉身子有些僵硬，这让他不禁怀疑起来。
“不错，你的第六感倒是比你的天资要强多了。”黑暗中莫怀笙忽然说道，随即显露身形，一个模糊的虚影在顾凡面前渐渐出现，将他又吓了一跳。
“许多年前，当我还在修习无念剑诀的时候，为了破解这招剑诀，心中有所感悟，虽然后来失败了，却意外创下一式仙术，名为云行。”
莫怀笙望着山顶的青霄殿，若有所思道：“你虽然不能领悟无念无我，但是天性慎微， 或许在你们几个中，你是唯一能修习这门仙术的人。”
说着莫怀笙顿了顿，顾凡刚才情急之下躲避树枝时，被动运转妖元用出‘回影’,可在莫怀笙看来，那一瞬间的速度，早已超过同境界太多，而这也是修习云行的先决条件。
“或许他身体里藏着异于常人的潜力。”抱着这样的想法，莫怀笙决定再尝试一番。
说着他便将心法传给顾凡，并嘱咐道：“与无念无我不同的是，云行讲究神合，合天地阴阳五行，哪怕是飞虫走兽，脚下草木也需要你仔细感受。”
“日后乃至大成，便能缩地成寸，合天同形，如是鬼魅，希望你好生参悟，莫要倦怠。”说罢莫怀笙转身踏上通往青霄殿的石阶，一步数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