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排球不是这么垫的
接下来的几天，乔小颜几乎每天都会收到程卓的信息，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儿，也不是谈工作，而是像话家常似的经常会告诉她：
“今天上午我有个会要开。”
“傍晚我去小操场打会儿篮球。”
“今天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下午才回学校。”
诸如此类，然后就会顺便问问她都做些什么。
乔小颜纳闷地想：不是说让我给他汇报行程吗，这人怎么还自己汇报上了？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近了很多，对话也越来越自然了。
她也偶尔会给他发消息说：“今天我做了两套四级卷子，正确率挺高的！”
“体育课又是垫排球，我老是不及格，这球怎么就不听话呢！”
“我八百米好像越跑越慢了，好担心体测又压线啊……”
“对了，我突然发现《中国通史》还挺有意思的。”
……
最近乔小颜心情好了很多，不仅每天早睡早起地更加自律了，学习上也更有劲头儿了，不管是专业课还是选修课，她都学得可认真了。
以前她复习英语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现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能考个600多分扬眉吐气呢，毕竟谁也不想总当擦线的那个。
这天上午，乔小颜正在小操场上体育课，她选修的是排球，之前她也打听过了，都说排球好过，可是学起来才发现一点都不简单。
体育老师每次都会讲一遍动作要领，然后就会让她们自主练习。
乔小颜天真地以为自己踢毽子很在行，垫排球肯定也没问题，不就是一个用脚一个用手嘛，何况排球那么大，还能垫不着它？
可事实就是——垫不着啊！
当程卓骑着自行车从旁边的路上经过的时候，正好看到乔小颜同学在和一个排球做斗争。
他一捏闸，单腿支地停了下来，看着她倔强地把手中的排球一次次地抛上去，然后最多垫个三四下，那球就会斜飞出去，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远，她就追着球到处跑。
其实很多女生都在偷懒的，有三两个凑一起聊天的，有垫几下就踢着玩儿的，还有的怕晒站到阴凉处休息去了，认真练习的没几个。
而乔小颜好像真的很怕考试不过一样，练得很卖力，头上都渗出汗来了。
“不是这么垫的。”
“嗯？你怎么来了？”
她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程卓，眼睛一亮，抱住了球，赶紧用袖子抹了下额头，又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路过。”他把球接了过去，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说，“练得挺积极，就是方法不准确。”
“哦，”乔小颜有点无奈地说，“看着老师讲得挺轻松的，自己练起来好难啊。”
“不难啊，只要练好垫球和发球就可以了，很容易过的。”说着，程卓就示范着垫了几下，倒引来了其他女生的一片尖叫。
乔小颜这才发现，她同班的女生们都在盯着这边看，好多人跟花痴似的。
可能是程卓平时严肃惯了，比较有威慑力，所以也没人敢靠近，她们只敢不远不近地看着。
“专心看我。”程卓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重新抓回了她的注意力。
他早就被人看得习惯了，那些人的目光他根本不在意。
而是跟她讲起了垫球技巧，“你习惯用包拳法，记得手腕要下压一点，抬臂使力，不要扬手。”
“还有双脚站开一点，重心往下放，双腿弯曲，来，你先把姿势摆好。”
说完，程卓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示意她照着他刚说的做。
哎呀，这就让乔小颜有点为难了，毕竟那个动作……不太美观呀，跟被拷住前腿的蛤蟆似的……
毕竟她叫“乔小颜”，“颜”可是“颜面”的“颜”，在程大帅哥面前，她还想要脸，何况还有那么多人围观。
“做呀。”看她左顾右盼，扭扭捏捏的样子，程卓出声催促说，“不想练好了？”
“想呀，”越催越让人不好意思啊，她伸手去抢排球说，“那个，我自己练就好啦。你，不忙吗？”
“赶我？”程卓拿着球一躲，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这丫头怎么个意思，河还没过呢，就打算拆桥了？
“不是不是！”她赶紧摆手说，“哪能啊，我就是怕耽误你宝贵的时间嘛，刚才我已经把你讲的技巧牢记于心啦，等我好好练习一番之后……”
“嗯，开始练吧。”程卓把排球递给了她，后退一步，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唉，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她认命地接过了球，没办法，丑就丑吧，毕竟跟扮美相比，学分才是更重要的。
可是，被他这么盯着，她实在太紧张了，技巧什么的……怎么可能记得住嘛！
所以她不是扬手发力把球垫得老高，就是重心不稳跟不上球的移动速度，总之就是各种接不到。
“不对，手腕要压住了。”
“不行，双腿弯曲一点，你怎么又直起来了？”
“眼睛看着球啊，你老瞄我干什么？”
“垫球别急，接球的位置不要太高，等它快下落到腹部的时候再接。”
……
很多同学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平时难以接近的程大会长，在耐心地教乔小颜垫排球，还不时重复一下动作要领。
虽然他像是在军训一样，一脸严肃，偶尔还皱一下眉头，但就是莫名地让人感到很不一样，非常不一样，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当她表现得好一点的时候，他就会说：“嗯，不错。”
“对，就是这样。”
“保持，就这样练。”
其实很多女生也想借机过去请教一下，比如说一句：“程师兄，能不能也教教我啊？”
“程师兄，我也垫不好，能不能看看我的问题出在哪儿呢？”
可是他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别人，只看着乔小颜，摆明了他只教她一个人，别人都与他无关。
那两人所在的那一块区域，自动形成了结界一般，让其他人都难以靠近，也不敢靠近。
哪怕程卓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在接电话的时候，眼神也是追随着乔小颜的，不时地帮她接一下要飞出去的球。
挂了电话，他跟她嘱咐了些什么，眉目温和，然后抬手用大拇指抹走了她额角的一滴汗珠。
后来，他骑上自行车走了，乔小颜又在忙着练垫球。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程卓回了一下头，看了一眼他刚教过的那个小丫头，笑了，无限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