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伤疤与火海
明月高照，月色如水。
长廊里点起了一盏盏明灯，照亮这冷清的院子，这个夜晚，热闹的只有大太太组的麻将局。
两个有明显身高差的人站在院子另一边的走廊里，与这冷清融为一体。
左清乐感觉有些信息量过载，他不明白管家怎样让付渊与他共享了生命值，这实在是自己的疏忽。
付渊看不见血条，但是他的状态明显差了不少。
左清乐推开付渊的房间门：“进去说吧，别被有心人听了去。”
付渊一把拽住他，阻止左清乐迈入房间门，他看向走廊：“在那里说也行，这里没人。”
左清乐见他如此反常，但他也不愿过多解释，便随了他。
左清乐让守在自己房间门口的丫环拿了一条毛巾，他接过后扔到付渊脑袋上：“你不去换身衣服？”
“不必了。”
左清乐与他并排坐在长廊里，抬头便能看见那圆月。
“小花在哪里？”左清乐问。
付渊将毛巾搭在脖子上：“也去了该去的地方，不在府中。”
“我还有事情要问她，万一她知道点什么。”左清乐有些无奈，他猜不透付渊说的谜语。
“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心扑在你身上罢了，我保证。”付渊笑了笑，“你知道吗，虽然你灵魂换了，但做的很多事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
“就比如给小花梳子，引发了这一系列的问题，可能没有当初进度快，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左清乐有些好奇：“所以‘我’还有这种喜好吗？”
付渊挑挑眉：“不好说，只有你最了解自己。”
“说回正事。”左清乐清清嗓子，“大太太和她的人在付清乐书房后的树林里接头，我怀疑付林姿就是在那里听到了什么。”
付渊顿了顿：“说起来，我方才在大少爷书房后的草丛里捡到了这个。”他将内衣领拉出来，上面别着另一只兔子发卡。
左清乐将那发卡取下来：“这么巧？你去那里做什么？”这发卡失踪半年了，怎么可能一直在草丛里没人发现。
“我……跟着你啊。”付渊有些尴尬。
“为什么？”
“在屋顶上看到你了，所以就跟上去了，你在那片树林里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干就走了，我就下来看看，在草丛里踩到了这个。”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我记得书房后并没有草丛，你这么一说，今天确实看见了草丛。”左清乐思索道。
付渊仰起头，刘海有些遮挡他的视线：“所以说啊，今天下午我们可能改变了未来。”
原来如此，虽然三太太和三小姐的命运没有改变，但是三小姐遇害的时间线错了，所以这个兔子发卡会掉落在这儿。
左清乐捏着那个脏脏的发卡，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想此时，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那月亮孤独地亮着。
不远处大太太的房间里传来惊呼，左清乐和付渊面面相觑。
左清乐抬头，才注意到这走廊里的灯都是带电的，像公园里那样，所以现在是停电了。
电灯笼太过现代，左清乐有些忍俊不禁。
四周的黑暗像是要把他们吞没，左清乐却偷笑起来：“怎么还停电呢。”
“嘘。”付渊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有人来了，而且很多人。”
“从四周过来的，屋顶上也有人。”
付渊听力比他灵敏的多，左清乐闭上嘴，仔细听来，确实隐约可以听到脚步声，十分干脆利落。
“他们好像要聚到我房间。”左清乐听着那些脚步声逐渐逼近，眼下只有付渊的房间离得最近，左清乐便拉着付渊，就近进了他的房间。
付渊尚未反应过来，等他想阻止左清乐时，左清乐已经一只脚迈进去了。
迈进去的一瞬间，左清乐的生命值居然猛跌到了30。
远远地可以听到，左清乐的房间门被一脚踹开，里面传来轻微的动静，随后，那些脚步声又逐渐远去。
左清乐生命值跌落后，他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整个人跪倒在地上，险些碰到桌子，他使劲支撑着上半身起来，伸手扒住桌沿，气息十分紊乱。
付渊少有地将慌张写在脸上，他伸手要将左清乐扶起，左清乐立马比了食指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动，自己无法立刻站起来，不能再闹出动静。
付渊单膝跪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
直到那些人逐渐远去，付渊立马扶住左清乐的胳膊。
左清乐几乎将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到付渊身上，付渊情急之下，干脆将他横抱到床上。
付渊看着他汗涔涔的脸，懊恼得像做错了事的小孩。
“这就是不让我进你房间的原因？”左清乐无奈地笑了笑。生命值损失其实对身体不会造成很大负担，只是这一下骤降太多，而这具脆弱的小身板毫无防备，所以他才会如此。
“对，我会和状态差的人共享状态，我现在状态比你差很多，所以不敢让你进来。”
左清乐气息稍微平缓了一些：“还有吗？”付渊明显还在慌乱，有可能隐瞒了其他。
付渊攥着床单：“其实，能穿越的阵被我画到了这里，这个阵可以让穿越者随机回到过去五年内的任一时间，如果你也是穿越者，便会感受到这个阵。”
只能回到过去，所以付渊研究了这么久的方法，根本没有让自己回去的打算。
“你将他画在这里，是为了这一次付家再次灭门后，立马穿回去吗？”左清乐问，他的稍微适应了些，看起来冷静了不少。
付渊似乎在犹豫，但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左清乐叹了口气。
“我如果在我的房里，现在是不是就成一具尸体了。”左清乐坐起身。
付渊的慌张也收了不少，他拍拍左清乐的肩：“怎么感觉你没那么害怕？”
左清乐真死在游戏里，现实也不会死，所以他自然没那么害怕。
“总感觉，活着比死了可怕。”左清乐边说着，边下床起身。
“你去哪？”
“去找付山，有些事，必须得说说明白了。”左清乐冷下脸来，这一刻有了几分付长乐原本的感觉，和火海里的他一样冷漠，不屑。
“想去的话，就换身衣服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付渊感觉房间发生了些许变化，左清乐出去后，他绕着房间四周观察了一会。
时间怎么往后移了一天，就在刚才吗？
付渊反复确认左清乐是站在门口的，便脱下湿漉漉的衣袍，露出了大臂和后背，上面竟有大面积狰狞的抓伤，很多还没来得及处理，加上一直裹着试衣服，还在渗着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