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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来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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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的时间说过去就过去了,狐司虞也足足的在宫家待了三天,这三日,可以说是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每个人都生怕自己磕着碰着,但凡有一点儿事儿,人们都急匆匆的问这问那。

    夫人给了宫梦谣一把长剑,让她送给了狐司虞,,狐司虞也一脸懵的收下那把相貌英俊的长剑,但是看着宫大小姐脸上的红霞,他也知道这是被当做定情信物的东西。

    二小姐宫念音,一个不知礼数的小丫头,每天都快快乐乐的,自从那一晚从这张床上醒来以后,就和狐司虞熟络了起来,听从自己大姐的指导,每次来都叫狐司虞姐夫,也把狐司虞叫的浑身不舒服,但是有没有办法。

    今天,已经是他来这儿的第四天了。

    “剑曰鸢飞。”清晨,狐司虞就已经站在院子中拿着那把长剑准备试试手,只见他左手拿着剑鞘,右手摸着剑柄,故作沉默,显得自己颇有风度:“剑长四尺一寸,剑柄略长,为双手剑,剑身偏厚,善劈砍。”

    他默默的对自己念叨着,然后忽然抽出长剑,放下剑柄,猛地在空气中挥砍出来,然后戛然而止,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剑柄,然后一动不动,长剑划破空气,发出悦耳的蜂鸣,仿佛鸟儿雀跃,声音令人舒爽:“好剑,若是再短些就好了。”

    然后他举起长剑,双手抓着剑柄,放在面前,闭眼深思,好像在等什么一样。

    忽然,他猛地单手挥剑,长剑在空中滑动,他的肢体也开始配合剑的弧度伸展,仿佛水顺着鹅卵石流动,没有一丝生硬与不适,仿佛他天生与剑一体一样,每一个动作都柔美不堪却又因剑的锋利而变得凌厉不堪,舞动与游走,刺杀与滑动。

    “你还会用剑?”脑海中的声音传来,让狐司虞一阵不悦。

    “看不起谁呢?用剑而已。”长剑一横,狐司虞的身体随着长剑转动,宛如一个绸缎上的舞女,动作柔和的难以言喻,接着,就凌空一指,眼随剑动,看向远方,算是做了一个收势,提前结束了。

    “但是你就像跳舞一样。”

    “本来就是舞剑。”狐司虞说着。

    “我可以教你用剑。”她说着:“不过得有条件,你要不要学?你只需要完成我所布置的任务,达到特定条件,就可以得到很多失传已久的传承孤本。”

    “不学。”狐司虞捡起地上的剑柄,将长剑没入剑鞘中,冷漠的说着:“我没兴趣。”

    “奖励十分优厚。”她甚至都开始不耐烦:“你好好考虑下。”

    “不考虑。”狐司虞抓着长剑,长剑配着他修长的身材,让他看上去更加英俊:“好好的兴致全让你扰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给你准备的功法到底意味着什么。”

    “说了没兴趣。”狐司虞看着屋内,打开着的门边趴着一个小姑娘,探头探脑的样子故作可爱,发现狐司虞在看她,她也迅速的缩进屋子里,然后摸着滚烫的脸颊,躲了起来。

    是段红儿。

    短短几天,狐司虞就已经知道这个心术不正的小丫头了,几乎每一天每一个时刻都在有意无意的向他示好,但是狐司虞总是觉得怪怪的,因为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出来像坠入爱河那样的羞涩,反而是一种奇怪的神色,带着某种侵略性的欲望、贪婪,难以形容的神色。

    那是一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心术不正。

    无论如何,他还是觉得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好些。

    “唉。”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再次转身,这次,看向院子的出口处,也是巧合的很,门口旁边站着一位漂亮的姑娘,也正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是宫梦谣。

    “大小姐。”狐司虞连忙向前一步,然后行了一个礼。

    “没想到你还会舞剑。”宫梦谣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容:“虽然不是剑术,但是舞的很美。”

    “啊……谢谢大小姐。”狐司虞有些不好意思得揉着自己的头发,被一个漂亮的姑娘夸奖美,谁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那里。”

    “不知道大小姐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宫梦谣向前走了一步,离狐司虞近些,脸色微红,接着说:“我父亲今天要回来了,我娘亲说让你去见他一面。”

    “哦,令尊,不是,伯父要回来了啊,这是好事啊,让我去见一面也是应该的。”确实是应该的,毕竟在他这里白吃白喝这么久,道声谢也是应该的。

    “但是我娘亲说……”她忽然扭捏起来。

    “说什么?”狐司虞呆呆的看着她,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宫梦谣向前又走近了些,对着狐司虞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狐司虞也很听话,小心翼翼的贴着耳朵贴了过去。

    “我娘亲说让你向我父亲提婚。”她话刚说完,就提起裙摆跑了出去,像一只羞涩的小白兔,一蹦一跳的就跑开了,留下狐司虞一人留在原地发呆。

    “这……”狐司虞看着她的背影,愣愣的也说不出话。

    “果然是个该死的贱人。”他的脑海中传出声音。

    狐司虞被这一句说的有些不悦:“你才是贱人,好好的骂人家干嘛,人家多好一姑娘,比你好上成千上万倍。”

    也不知是因为狐司虞这话伤到她的自尊了还是怎么的,一下子就老实了很多,一句话也不说了。

    狐司虞见她不作答,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也正如宫梦谣所说的,他的父亲,宫家院子的家主大人,在傍晚的时候,迎着夕阳回来了。

    他依旧像前几日回家的时候一样的疲倦,看上去的疲倦,手中抓着一本账本,但是还未走进大堂,就去找他的夫人了。

    但是等他走进大院的中央,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大堂里坐满了人,他的夫人站在大堂中央,像是在争辩着什么一样,两个女儿,大女儿乖乖的站在一边儿等着,二女儿像往日一样不见了踪影。

    “发生了什么事?”他走进大堂,但是一下子就愣住了。

    “宫家主。”白衣女子站了起来,精致的脸颊上客气的表情,但是气质冰冷,宛如俏然而立雪莲,她的语气清冽,音调中肯:“此事还是需要你来做主。”

    “你是……”

    “在下玄青琉月宗宗主,栗冉。”

    宫柏龄一愣,腿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不知宗主大驾光临,到底有何贵干?”连忙弯下腰,几乎把头压在地上,恭敬的说着:“莅临寒舍,寒舍简直蓬荜生辉啊。”

    “嗯。”迎来一句鼻音,栗冉个性淡然,不做还礼就坐下了,只是点点头。

    “哼。”却迎来宫夫人的一声冷哼。

    “夫人。”宫柏龄的脸色都变了几变,但是无论变成什么颜色,都不是惧怕的神色,而是有些淡淡怒气。

    “在下青山神谷,青山门门主。”一个身着青袍的男子冷漠的说着,语气有些不耐,和栗冉比起来,他的态度十分恶劣,甚至都有些不屑于张口说话,也没有说自己叫什么。

    “景山逍遥门,首徒张翰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握着长剑,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宫柏龄行礼,甚至轻轻的鞠了一躬,也把宫柏龄吓得赶紧回礼。

    “九天黄地司。”一个穿着随便的人坐在主位,坐没坐相,躺没躺像,半张着眼皮,有气无力的说着:“提刑巡罚司部,执法常萧。”

    “哎哟……”宫柏龄的双腿一软,终于还是跪了下去,趴在地上,脸色煞白,颤颤巍巍的说着:“不知上仙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无罪,免了。”常萧淡然的说着,不耐烦的挥挥手,然后对着那些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你们赶紧有事办事,耽搁本执法很长时间了,要是再耽搁下去,小心我找你们的麻烦。”

    “常司使,确实麻烦你了,不过还希望你放心,之前我们应允您的好处,是不会少了您的了。”栗冉的脸上笑容极浅,甚至都看不出是在笑,可能是因为她原来就是一个冰山美人类型的吧,说起话来总是客客气气的。

    “一码归一码。”常萧眯起双眼:“本执法没有帮你们的意思,只是负责监督你们,职责所在。”他将后几个字咬的很清楚,以用来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了,即使如此,还是要多谢使者大人。”青山门的门主脸上不知怎么带出来的笑容,笑得鱼尾纹都铺满的整个脸,嘴角也咧到了耳根,张开自己的嘴,眼睛却笑得眯成缝隙:“不然,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没办法处理。”

    “少拍马屁,办事。”常萧并不客气。

    而原来在大堂中央的宫夫人此时也安静的站在了一边儿,看着他们准备议事的架势,轻轻的附在女儿宫梦谣的耳边说着:“你快去通知狐公子逃命,晚了,就来不及了。”然后伸手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这不捏还好,这一捏,宫梦谣的眼里忽然渗出了眼泪,顶着红润的眼眶,对她母亲坚决的点点头,然后轻手轻脚的贴着墙边走了出去。

    她陪她母亲在这儿可是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他们说的一言一句,她可全是听得仔仔细细,他们所说的话,每一个人,每一个字,都离不开狐司虞,甚至直指要将他绳之以法,言外之意则是让他死于非命。这也让她又担心又害怕。

    “是,是,是。”青山门的门主点头如捣蒜,连说好几个是,然后转而一变脸,看着跪在……趴在地上的人,说:“听闻你们府上前几日收留了一个魔修?”

    “这……这从何说起啊。”宫柏龄抬起头,说着:“我是一介凡人而已,怎敢插手诸位仙人仙界之事。”

    “哎哎哎,打住打住啊。”常萧不耐烦的说着:“别一口一个仙界的,这是你们凡界,用词注意点儿。”

    “是是是。”宫柏龄连忙改口:“各位门主掌门,我是真的不知道有哪个忤逆魔修在我的府上,倘若真的有,我一定会交出来的”

    “好啊,那赶紧交出来吧。”青山门门主说着:“交出来我们也省心。”

    宫柏龄马上垮起一张脸,说:“可我们府上没有这一魔修啊。”

    “没有?”青山门门主脸色一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把宫柏龄吓得又重新趴在了地上,“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向盟主,息怒,让我来说。”栗冉伸手制止了他,然后对宫柏龄说:“听闻前几日,你家长女的未婚丈夫来到你的府上,他原是四方腾龙馆的少馆主,狐家的少公子,狐司虞,对否?曾听闻你与四方腾龙馆馆主狐青莲乃是结拜兄弟,虽然不知狐馆主为何与你结拜,但是他在我们之中甚是德高望重,所以我们也不会刁难与你。”

    “是是是。”宫柏龄一个字也不敢接,只能不停的说着这一个字。

    “他的独子能与你,与凡人联姻,此事也唯独有四方腾龙馆有此胸襟,能做的出来,我等也是十分佩服。”栗冉说着:“但是宫家主,你可知一件事。”

    “什么事?”

    “半年前瀚洲里发生一起变故,四方腾龙馆被地魁派给屠戮殆尽,包括他们的馆主,狐青莲也死于非命,在当时可是震撼修真界的一件大事,地魁派也因此几乎要与黯仙教齐名,如果据传闻所说,四方腾龙馆里可是被杀的一个活物都不剩,更何况他的少馆主,狐司虞,狐公子呢?以他们的性格,那里不懂得斩草除根的道理呢?”

    宫柏龄一愣,立马心领神会:“栗宗主的意思是说,这个狐司虞,是假的?”

    “是真是假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宫家主既然是狐家的结拜兄弟,自然是认识自家的贤侄,是真是假,我想你一定会知道的。”栗冉接着说:“而且此事事由,是我玄青琉月宗一直想将宫家二小姐收入内门弟子,前些日子来府上叨扰之时无意发现的,那魔修手法诡异,据我门下弟子而言,甚至都已经超越我等的地步,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场景。”

    “这……”

    “方才我等与贵夫人交谈,她还不承认狐家公子就是魔修一事,也不将他交出,所以才等到你回来,如今宫家主回来了。也希望你能将此事做下定夺。”栗冉说完,轻轻的咳嗽一声,接着说:“当然,我们求了夫人五年,希望可以将二小姐收入我们门下,但是始终无果,不过现在依旧不晚,届时我们也算是同仇敌忾,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自然也会倾力帮忙。”

    “那……”宫柏龄刚想开口,却又被青山门门主截了胡。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栗宗主。”青山门门主说着:“早就听闻宫家二小姐天资聪颖,天赋异禀,为什么只许你们玄青琉月宗独占,我们青山门也是一个好去处。”说着,就对宫柏龄露出了笑脸,说:“方才唐突,忘记自我介绍,青山门掌门,向傅烨。”

    “啊……”宫柏龄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还是友好的笑了笑,即使他显得有些尴尬。

    而在一边坐着的张翰空,也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原本他在这里是最弱的,辈分又低的可怜,虽然代表他们师门来的,但是基本没什么话语权,可如今看他们都在竞相对着宫家主抛出橄榄枝,自己也有些眼热,思量一番,也觉得自己不甘落后。

    “我们逍遥门也是这般想法。”张翰空原本再多说些,准备给宫柏龄介绍介绍他们逍遥门,但是一阵庞大的气势铺天盖地的就往他身上压,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来气,他转过头看向一边儿的青山门门主,只能干咽一口口水,不甘心的把话又憋了回去。

    这青山门的门主,欺人太甚。

    “哎哎,差不多就行了,现在是抓人呢,招什么人?您们要是再浪费我的时间,我可就走了啊。”常萧不耐烦的说着,催促着他们。

    “啊,对对对。”宫柏龄连连点头,说:“各位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那我家狐贤侄我确实见过,也必定认识,倘若真的是冒充的,那我一定会将他拱手让出,但是如果不是……还望各位仙人,上仙高抬贵手,毕竟我那可怜的结拜大哥,也只剩下这一根独苗了。”

    “放心。”栗冉的气质冰冷,说:“我们不会刁难你的。”

    “那各位请静坐,我与我家夫人商议一下,然后确认真伪以后,再重新拜见几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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