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风
三人御器飞行，有东白与沈蓉城两人加持，三人不多时就到达了她们昨日激斗的地方，也正如荀靖雁所说，此地殷红未褪，遍地猩红。
“这……”东白哑然，看着满地的狼藉，一块被鲜血染红的庞大的森林，仿佛血池，突兀的出现在这块郁郁葱葱的翠绿之中，甚至原本翠绿的树叶也难逃厄运，被这些红色牢牢的包裹着，看上去十分诡异。
空气中散发着血的腥臭，这让沈蓉城也皱起了眉头。
“代掌门……如此场景，恐怕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还不够。”东白摇着头，说：“我们下去仔细的看看，能不能收集一些东西。”
“还是小心为妙。”沈蓉城交代着，转而对荀靖雁说：“我与代掌门一同下去，你好生在这儿呆着，千万不要妄动，我有一种不安的直觉，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东西。”
“是。”荀靖雁握着短剑，对她行礼，然后乖乖的停在空中，目送东白与沈蓉城落下。
“这……”东白伸手抚摸着乔木上的叶子，这种常绿的树叶小而细密，但是上面却沾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液体，她伸出自己的纤手摘下一片叶子，小心翼翼的放在眼前端详，仔细的看着红色的液体形状。
“这不是血。”东白说着。
“那是什么？”沈蓉城也发现了其中的怪异，这些红色液体并不会轻易流动，但并不是不流动，只是相对血液来说更加粘稠和混浊，像是浆糊一样，紧紧的贴在树叶上。
“不知道，我甚至也感受不到上面有任何灵力的波动。”东白继续说：“好像只是如同的水一样。”但是鼻尖的味道还是时刻提醒着她，这是血。
“代掌门，我想这应该是某些怪异的功法仙术所致，他们魔修素来修道练功邪门的很，很多功法在精进之时不仅需要灵气的垫衬，还需要生灵的精血，或者更多其他残忍的东西，我想，这或许就是一种功法所致。”
“可惜我才疏学浅，难以分辨。”东白摇摇头，说：“沈师姐你看，能不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她将手中的树叶递给沈蓉城，说：“若是师门之中你也看不出来，那只能请师叔们下来看看了。”
“我看看。”沈蓉城接过树叶，仔细观察着上面的液体，良久，说：“曾有黯仙教分支，魔媪山风独创一门邪门妖法，凝万物生灵精血于一身，修炼修为，夺舍重生，企图达到脱胎换骨重塑仙躯的愿望，但是在她这个妖法尚未完成之时，她就死于非命，此妖法也就失传，但是据传闻而言，此妖法修炼极难，它要求修炼者在修炼之前将身体中的血尽数排尽，并逐渐替换原本的血气，从凡人到仙人，从野兽，到妖兽，甚至仙兽，无论人、兽、仙、虫还是妖、神、圣换到最后，确实已经不能将其称之为人了，而且不能僭越换血，必须有一定的顺序，一步一步的来，否则将会有极大的后遗症，但是此功法随着山风一同死去，到底修炼成功以后到底如何，谁也没见过。”沈蓉城接着说：“而此妖法中就是有这么一个样子，可以将身体中替换的且不纯精血凝结成阵，有破天地之威，更有怯百鬼之恶，但是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那按照师姐所说，这魔修就是黯仙教派分支，魔媪山风之后？那这妖术可有什么名字？”
“此妖法被称为炼血煞，或采血术，但是魔媪山风理应无后才对，依照当年放出的消息，当时山风那一支被彻底斩草除根才是，不应会有遗漏。”
“不对。”东白却忽然说。
“哪里不对？”
“倘若真的如师姐所说，那催动此妖术，也得需要灵气运作，可此地为何没有战斗过灵力流窜的感觉，反而灵力充盈平缓。”
“这……”沈蓉城犯了难，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下去看看。”东白说着，就独自往地上飘去。
“代掌门，小心啊。”
“知道了。”东白赤着双脚，悬空而立，在离地面还有一定的距离的时候，她才停住了身体，环顾着四周诡异的场景，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四周被涂成红色，很安静，安静的可怕，没有任何生灵在动，甚至连风，都吹不动被粘稠液体粘住的树叶。
东白放出神识，覆盖了整个红色的地区。
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灵气安稳，没有任何流窜的迹象，偶有流窜，其中捕捉到的也是她们玄青琉月宗的功法所致，想来应该是澹台听兰用来催动阵法时留下的。
正当她准备再往外搜寻的时候，地面一阵松动。
“代掌门，小心！”沈蓉城大呼一声。
接着，这块红色的大地忽然深陷，然后一张巨口破土而出。
那是一张四散分裂的巨口，像牵牛花一样的有四片庞大的花瓣，而且每一片“花瓣”上都长满了牙齿，那些牙齿参差不齐，没有规律，生长的乱七八糟，比任何事都长的无所谓，但是一个比一个锋利，上面还粘满了黑色的泥土，散发着恶臭。花蕊的中间，则是一个圆形的口，像乌贼的嘴一样，在这个圆形的口彻底张开的时候，可以看得见里面漆黑的肠道还有藏在里面的巨齿，那是四只又大又长的尖锐之物，在它未张开口时藏在口腔内，当它张开口的时候就从里面伸出，向上张开，令人恐惧。
东白的身体未作停顿，直接化作一道光芒，闪入天空，而那一条不知该怎么怎么称呼的巨口也很快的没入地下，留下一个圆形的无底洞。
“孽畜，哪里跑！”沈蓉城大叫一声，就要往那洞里跑去。
“师姐，不必了。”东白叫住了她：“只是一条吃土的虫子罢了，想来这一地的精血将它引了来，只是把这些土吃了而已，没做出其他出格的事，师姐不必动怒。”
“可是留得此物在，总会有一天会为害一方。”沈蓉城说：“代掌门，您还是让我下手除掉它好些。”
“不用了，沈师姐，此地若是能引来此物，必定能引来其他的东西，现在趁着此物还在，暂时不会有其他东西敢随便进来，它能暂时看住此地，刚才它将这地方吞下一半，还有一半得等到它消化完了再吞，在此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东白解释着：“甚至等到掌门宗主前来收了它也有时间。”
“这……”沈蓉城点点头：“一切听从代掌门安排。”
“好了，我们回去吧，将此事禀明掌门，让她做一个定夺。”
“那代掌门，你方才在下面可察觉到了什么其他东西？”沈蓉城问着。
“未曾，但是很奇怪。”说着，东白将一脸震惊的荀靖雁呼唤过来。
“代掌门。”荀靖雁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底下的无底洞，隐隐约约，可以听得见里面有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那是坚硬的东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瘆人。
“你曾说那魔修在使用功法之前……灵力像是都被他吓跑了？不和他相互沟通，可有此事？”
“是，弟子不曾撒谎。”荀靖雁赶紧恭敬的说：“昨晚那人出手的时候，弟子真切的感受到了，灵气在流窜奔涌的现象，像是在排斥那人一样，不与他接近。”
“这……”沈蓉城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天下还有些等人？”
“怪不得，灵力中未有他的痕迹。”东白皱着眉头：“怪哉怪哉。”
“那代掌门，我们该当何如？”
“先回宗门，请掌门出山，此事，已经不是我能妄下决论的事了。”东白对沈蓉城说着：“沈师姐，麻烦你了。”
“一切听从代掌门指示。”
“那好，我们走吧。”话一落音，三个人又化作天上的流星，向着她们出发的地点往回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