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老公,抱抱
高清的望远镜,将许迎樟这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就连许迎樟脸上的眼泪都能看到。
她又哭又笑的,脸上的表情却是痛苦的。
从离婚协议递到她面前,再到孩子被强行打掉。
除了那次被他强行带到医院,她求他留下孩子时,哭的那么伤心之外,她没有流过眼泪。
任何时候,她都是坚强的,就像是那迎风而立的腊梅,不屈不饶。
然而现在,她却哭个跟个孩子一样。
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茫然。
邢铮的心,在这一刻狠狠的被揪了起来。
就像是有万千支箭,穿过他的心脏。
他站在这里,就这么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公寓里的一举一动,已经一整个下午了。
看着许迎樟与邢姝妤回家,看着两人忙碌着,脸上带着笑意。
也看着邢舸进来,看着那一束玫瑰花送到许迎樟面前。
又看着他带着邢姝妤离开,偌大的房子,只留许迎樟一人。
看着她怔怔的站于那大桌子的菜肴面前,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然后又看着她拿着一瓶料酒,又哭又笑的喝着。
背挺得直直的,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那拿着望远镜的手,连指尖都是泛白的。
许迎樟并不知道对面那幢楼里,邢铮在看着她。
她坐在阳台上,仰头望着天空。
没有月亮,天黑沉沉的,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低沉到了谷底。
在这个世上,她没有家人,没有亲人,只有她自己。
那一瓶料酒,在不知不觉中,被她喝完了。
然后脑袋沉沉的,就像是炸开了一般,整个人很难受。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
他对着她温柔的笑,笑的宠溺又纵容,还带着几分担忧。
“地上凉,起来。”邢铮弯腰将她抱起。
许迎樟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一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在他的胸膛前一下一下的戳着,“你好像是我老公呢!”
“嗯,”邢铮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不是!”许迎樟嘴儿一翘,一脸气呼呼的说,“我老公才不会对我这么冰冰冷冷的。我老公对我可好了。他对我最温柔了,你不是我老公。”
说着,伸手去揉他的脸,又不停的揪着他的脸,大有一副想把他的面具撕下来的样子。
“咦?”许迎樟拧了拧眉,又嘟了嘟嘴,“怎么撕不下来?”
“乖一点,别闹!”他将她那作乱的双手拿起,抱着她朝着餐厅走去,“喝了那么多酒,吃点菜。”
“不要!”许迎樟毫不犹豫的拒绝,然后又咧嘴一笑,“你喂我,我就吃。”
“想吃什么?”他一脸好脾气的问。
许迎樟却是直直的望着他,一眨不眨的,似乎只要一眨眼睛,面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怎么了?”他柔声问。
许迎樟撇了撇嘴,脸上带着几分委屈,双手直接捧住他的脸,“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公?”
“你说呢?”他扬起一抹宠溺的浅笑,柔情缱绻的凝视着她。
许迎樟重重的点头,“是,是,是!你就是我老公!只有我老分才会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我!”
他伸出大掌,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嗯,我是你老公。”
许迎樟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埋脸于他的胸膛上,“老公,抱抱。”
邢铮那搂着她的双手加紧了几分,“吃点菜。”
“老公,抱抱!”许迎樟轻声的呢喃着,脸颊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
然后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显然她睡着了。
她的睡容很安逸,又带着几分心满意足。
甚至还呷吧了几个嘴。
那搂着他脖子的双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搂着他的腰了。
她就像是一只温驯的猫,安逸的窝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
邢铮低头,看着她那安然的睡姿,眼眸里浮起一抹柔情。
指腹轻轻的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脸颊,声音是无限的柔和,“对不起。”
他的语气中是带着自责与内疚的,还有心疼。
“你要好好的,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好好的。恨我吧,别不恨我。你该恨我的。”
那看着许迎樟的眼神,是抹不去的柔情与宠溺。
“对不起,老婆!”
许迎樟呷了呷嘴,在他的怀里寻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继续睡觉。
倒是没想过,喝醉酒的许迎樟,一点也不闹腾,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许迎樟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有些沉沉的,晕晕的,全身泛力。
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似是在撸思绪。
但是,却什么头绪也撸不出来。
只记得自己喝了一整瓶料酒,然后呢?
什么记忆也没有了,她好像喝断片了。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又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
昨天晚上,好像是在阳台上的,怎么就睡到床上了?
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可是却又想不起来做了怎么样的梦。
总觉得有些……古怪。
深吸一口气,出房间。
餐桌上,那一整桌菜还摆着。
阳台上,那一个空瓶子还丢着。
茶几上,那一束邢舸送的花……也还在。
什么也没有改变,可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回洗浴室洗漱。
然后出门。
外面,太阳高照,是一个大晴天。
许迎樟去了养老院,见了白术的奶奶。
白奶奶一直都好好的,也没有陌生人来见过她。
许迎樟在想,那个威胁白术的人会是谁?
离开养老院,许迎樟去医院。
尽管她对医院有很强的排斥心理,但还是得去看白术。
站于医院门口,她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再一次经历宝宝的强行离开一样。
冷,很冷。
就像是置身于冰潭一般,刺骨的寒冷。
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调整个自己的情绪。
迈步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白术的伤恢复得很好,这让许迎樟很是欣慰。
许迎樟接到施秀枝电话,是在初五那天。
“喂。”许迎樟接起电话,声音淡淡的,很是疏离。
“你爸出事了,如果你还有良心,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