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渣一霸
顾予姜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无法自拔，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回答。
“顾予姜？”她不答，裴寒谨一脸莫名，试探性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他脑子快速运转，下一秒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被人惊诧打断道：“予姜……你不会是不想让裴师兄给我签名吧？”
沈于燕自然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她也是女生，自然比裴寒谨更敏锐地捕捉到了顾予姜的情绪。
裴寒谨闻言脸色微变，下意识抬眼看了委屈又无辜的沈于燕一眼。
只是那眼底冰寒刺骨，满满都是不悦和警告。
警告她不要乱说。
警告她不要造谣。
四目相撞，沈于燕差点被那双星眸里的寒意慑住，竟不由瑟缩了一下。
反应过来，她忙低头对顾予姜解释道：“予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景仰师兄，没有别的意思！”
这话本来没什么毛病，可落在此时的顾予姜耳中却是说不出的讽刺。
她骤然抬头，抬眼淡漠地注视着她，面无表情地轻轻吐字：“走开！”
“予姜，我……”沈于燕被她眼底的冷意吓了一跳，有些微微发虚。
“叮铃铃……”
正好上课铃声适时解救了她的尴尬，飞快地瞥了一眼垂眸一眨不眨注视着顾予姜的裴师兄，讪讪道：“予姜你一定是误会了，我晚上回宿舍再跟你说吧！”
顾予姜充耳不闻，甚至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只低头翻找这节课要用的教材，裴寒谨正好瞧见她微红的眼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是化为了一句轻嗤。
青春期的女生果然矫情。
而她不仅矫情，还很莫名其妙。
正侧身找历史书的顾予姜听见他这声轻嗤浑身一僵，下意识抬眼，就看到他脸上那抹不加掩饰的鄙夷。
她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心口不由一滞，眼眶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发热。
她都还没说什么，他凭什么鄙夷她？
裴寒谨一低头，也恰好撞入她那双湿润的眼眶里，蓦地被她眼底的情绪戳中。
他脸色一沉，转身大步走出了她们班的教室。
得，小祖宗！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顾予姜的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他高大而决绝的背影上，心底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无力感来。
直到历史老师走进教室，她才把目光从那已经走远的背影上收回来。
银牙一咬，收回思绪就开始认真听起课来。
哼，姓裴的你记住了！
反正她这辈子有大把的时光来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三节下课铃声一响，老师还没走出教室，顾予姜的余光就瞥见后两排的沈于燕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几乎想都没想，她随手抓起一本习题，抬脚就大步走了出去。
幸好她以前为了方便快速冲到食堂去打饭，选的是门口靠边的位置，如今倒是方便她逃难了。
只是今天，她没有半点食欲。
没有去食堂，也没有回宿舍，漫无目的地在操场上走了一圈，顾予姜才抱着习题坐到了球场边上没人的石阶下。
正准备埋头刷题，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哨响。
抬头一看，原来今天下午有篮球比赛。
远远望去，入目是一群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脸上、身上无不张扬着最炙热的青春气息，夕阳下他们尽情地挥洒着汗水，满场都是行走着的荷尔蒙，吸引了不少驻足围观的少男少女们。
此时恰逢蓝方进了一个三分球，场外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
顾予姜甩开思绪，犹豫着要不要换个安静一点的位置，可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她又止住了这个想法。
天快黑了，而她暂时不想回教室自习。
恰好球场上就升旗区这块的路灯最亮。
主动屏蔽了那边的动静，顾予姜埋头开始认真地刷起题来。
只是刚刷两题，就卡到她头秃。
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左手无意识往旁边一摸，顺手抓到一件柔软的东西一边思考一边把玩。
“这不是我们的文科女神么？”
忽然，她身后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
顾予姜回头一看，只见两个男生一人怀抱一箱饮料，正朝她的方向走来。
其中一人见她回头，先是愣了一秒，继而嘴角勾起一个十分轻佻的弧度。
韩夙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她，有些戏谑地挑眉：“女神学姐是特意来这里等我的吗？”
只是他一开口，顾予姜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努力压下心头的颤抖，顾予姜倏然起身，抬脚就要离开。
见她要走，韩夙忙上前一步挡住她：“别走啊，正好买了水，好歹赏个脸呗！”
顾予姜没说话，垂下眼帘，余光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那两人的动作。
由不得她不紧张，因为这人是韩夙。
若问韩夙是谁，一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句话概括就是不学无术的学渣校霸。
如果说顾予姜是因学霸出名，那这人就是靠学渣出名，还是一中人人闻之色变的校霸。
对了，他还有个身份是校医韩庭的亲弟弟。
更重要的是，上辈子他差点对她……
好在他们没有上前，把沉甸甸的两箱水往地上一左一右一放，弯下腰三下五除二就开始拆箱，就像是真要请她喝水一样。
韩夙似乎还很高兴，嘴里还絮絮道：“啧啧，真是难得，居然会在操场碰见你！早就想认识我们学校的女神学姐了，今天说什么也要……”
顾予姜不动声色，身子却在悄悄往后挪。
只是没挪两步，就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灼热而又熟悉的气息传来，顾予姜浑身一怔，心下却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今天，不会这么倒霉吧？
难道真的命中注定躲不掉吗？
正琢磨着该如何脱身，左肩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拍住，耳畔是男人有些干涸沙哑的声音：“顾师妹，这又是什么学习秘法？”
这欠扁的语气，不是刚刚才鄙夷过她的裴师兄又是谁？
不等她回头，鼻尖就飘过他身上特有的清香，即便还充斥着汗味都不妨碍他对她的蛊惑，同时也昭示着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予姜不答，下意识收紧手里的东西。
裴寒谨也没再问，微微抬眼看向对面。
追上来的韩庭恰好就看到了这一幕，冲过去就推了对面的人一把：“你们俩干嘛呢？看把人小姑娘吓得！”
相较于裴寒谨看似不着调的调侃，韩庭倒是显得严肃正经些。
下午，几个体育生邀请裴寒谨打球，他被拉来凑了个热闹。
正准备收球，就看见自家小霸王缠上一个女生。
刚说了两句那女生就站起来要走，结果被人一左一右拿水堵了路，那女生只好委屈巴巴地往后退。
还不待他出声制止，一向不喜欢惹事的裴寒谨竟比他还紧张，球都没接就冲了过来。
他跟着走近才发现，这女生居然是顾予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