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五条悟没有说拿到了怎样的「圣遗物」，爱歌也没追问。
为自己保留适时的‘惊喜’是她一直都有的习惯。
看了眼在自己家中吃完晚饭，又抢过她手中清洁工具替自己把家中卫生打扫完才挥手离去的背影，沙条爱歌立在原地，等到大门落锁，半晌后才缓缓眨了眨眼睛。
「刚刚浮动在心中的安定感觉是因为什么？」
次日。
爱歌送绫香上学，转过身又看到了saber。
对方穿了一身合体的休闲装，是她扭曲记忆中不曾出现过的装扮。
哪怕不是华贵的西服，也不遮其风华。
「这样得天独厚的气质，就算穿着休闲装伪装低调行走也很引人注目。」
爱歌似是想到了有趣的画面，轻笑出声。
看到少女熟悉的笑容，亚瑟忽然放松下来，不自觉就用上了过往与爱歌相处时的熟稔口吻自然询问：“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的master……”沙条爱歌抬起头直视亚瑟望过来的视线，发现当自己提及「master」的时候，亚瑟的脸色明显出现变化。话到中途，爱歌脸上笑意稍敛，缓声问：“你们相处的不愉快？”
爱歌的问题很有意思。
相处的不愉快？
想起两人相悖的观念，亚瑟闭上双眼收敛情绪，再次睁开时，他的眼神里只有纯粹、令人心感温柔的情绪。
“爱歌是在关心我？”
闻言，沙条爱歌稍稍挑了下眉头，不明白saber为什么会这样问。他在这个世界与自己并无任何交集，这些天却多次带着自己从未经历过的记忆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与并非其master的自己交谈。
按扭曲记忆所承载的画面分析，saber的性格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说出这类话的人。
爱歌抬手拢起滑落下来的头发，避开saber的视线，轻声问道：“冬木市的圣杯战已经结束，你还留在这里，是想参加下一届圣杯战？”
亚瑟闻言怔住。
“是因为心愿没有实现？还是……”拥有saber‘共享’过来的扭曲记忆，沙条爱歌并不认为此时saber多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因为对她还保留情感，既然没有情感，那么就剩下一个原因。
沙条爱歌：“你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危机。”
听到爱歌肯定的语句，亚瑟：“……”
该说，真不愧是「沙条爱歌」吗。
亚瑟心中喟叹。
自见到沙条爱歌至今，他都没有向她表明过自己的身份，就像一开始就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沙条爱歌的名字一样，他确信，爱歌「知道一切」。
“是。”亚瑟坦率承认，“这个世界已在崩溃的边际。”
-荒原，完全吞噬头顶烈日的洞窟深处-
晦暗不清的召唤阵在四周人体残骸上似是鲜花般绽开，逐渐光亮夺目。
「汝之身体，在吾之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
「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
「在此立誓。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传达世间一切恶意之人。三大言灵将缠绕汝七天、穿越抑止之轮，出现吧……」
「天秤的守护者——！」
-冬木市-
坐在庭院内耐心引导养子体能训练的男人忽然脸色一白，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父亲！”
“我没事。”感受到冬木市圣杯力量浮动的卫宫切嗣强行压制住不适，神色悲痛又温和地看着尚未长大的养子，“我还有事要离开一下，士郎，要好好待在家里。”
“哦。”卫宫士郎不明所以，他看着卫宫切嗣起身，如同往常一样迈出步子离开，想要说些什么，却搞不清楚自己这个时候看着他的背影到底想说什么。
最后在卫宫切嗣迈步踏出家的那一刻才轻声道：“路上小心。”
卫宫切嗣脚步一顿，‘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后便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刚才怎么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五条悟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他看了眼身边同样面色凝重的夏油杰，“你也感觉到了？”
夏油杰点头：“刚才那种令人毛骨悚然、浑身不适的感觉……难道是有比特级还高、无法用当前等级定义的诅咒现世？”
“比特级还高的诅咒？”家入硝子手中钢笔转了几圈停了下来，“不是早在千年前就被切成片封印在世界各地？”
闻言，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被封印又不是被彻底杀死、了却生机，只要有机遇，那家伙绝对有可能再‘活’过来！”
家入硝子怔怔看着两人，“所以，你们是觉得「那个」会复活？”
“哎呀。”五条悟双手一摊就笑了起来，“别忽然把话题往阴间路上引嘛，刚才那种冷冷的感觉明显不是因为这个。”
夏油杰皱眉看向五条悟，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信息差：“悟，你知道什么？”
“我当然知道，冬天快要到了嘛。”五条悟笑嘻嘻引走了夏油杰的关注方向。他刚才和夏油杰异口同声回答家入硝子，可不是因为他也觉得那种感觉是被封印之物带来的。
得到五条悟不正经答案的夏油杰：“……”
“都坐好。”夜蛾正道恰逢这个时候推开教室门，“上课。”
“……”
“……”
亚瑟与沙条爱歌对视片刻。
在他回应完爱歌之后，明显感觉到了有人在召唤英灵，而英灵也回应了对方的召唤，到达了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
“来源不是冬木市的圣杯。”亚瑟判断完方向后开口：“他在呼唤战斗，地点隔着海洋。”
听完saber的话，沙条爱歌差点被扭曲记忆中的‘自己’取代判断对saber做出回应。
迟迟等不到少女的任何回应。亚瑟疑惑地看着站在原地近乎保持不动的沙条爱歌询问：“我们不去迎战吗？”
“呵呵。”沙条爱歌脸上笑容的温柔和煦，即使身量不如saber但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气度却比之毫不逊色，她一点点敛起面上的笑容，好看的蓝色眸子里蕴出令人观摩不透的情绪：“是否迎战，不该询问我。”
“我不是你的master，无法给到你有效的建议。如果一定要征询master的意见，您该回到自己的master身边。”
少女的声音如同记忆，没有丝毫变化，但她的话语却让亚瑟忽然清醒。
他低下头，移开了落在沙条爱歌身上的视线，“你说得对。”
如果沙条爱歌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沙条爱歌」，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大概是不会的。
印象中，她从未主动说过任何明显和自己撇清关系的话语，更不要提做出把自己推向其他魔术师的决定。
她……
已经不是那个和自己产生过那段羁绊的沙条爱歌。
沙条爱歌看着saber后退一步，转身，头也不回走向人群。目送saber身影逐渐消失，再也不见，爱歌这才松下一口气。
“接下来……”
她该回去迎接那位魔术王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