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夏油杰、家入硝子分别收到辅助监督短信的时候，对方已经将车开到了他们所在冬木市的旅馆门口。
看着受高层命令前来接他们返校的辅助监督欲言又止表情，家入硝子下意识转头看向夏油杰，后者表情很是微妙，“都看着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是的，他们都不知道五条悟去了哪里。
拨通手机联系方式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放出咒灵又追查不到他的气息行踪。
“拜托，别再为难我了……”辅助监督被高层命令前来接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一年级生时就头疼了一路，想到这三人中还有最难搞的五条悟在内，他的脑袋就更疼了。
看着表情痛苦的辅助监督，夏油杰漫不经心回应：“我站在这里难道没有在配合你的工作？”
“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面对咒术界目前仅有三名特级咒术师之一夏油杰的询问，辅助监督瞬间紧张。
他神色不安地打量着夏油杰，想要询问家入硝子关于另外一名特级咒术师五条悟的行踪，却又因为不够了解夏油杰的脾性、不确定夏油杰会不会在听到自己向家入硝子打听五条悟消息的时候忽然对他发难而踌躇在原地。
五条悟也就罢了，勉强算是熟悉。可夏油杰来历神秘，一入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就被评级为「特级」……辅助监督入行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状况，自然要处处小心。
“我们最迟什么时候要离开冬木市？”见辅助监督紧张到手足无措，家入硝子适时转移话题缓和气氛。
自从经过这次集体任务，她已充分了解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性格。外表看起来比五条悟可靠的夏油杰其实和五条悟一样，都是人渣。
辅助监督夹在他们和高层之间简直如履薄冰。
不忍心见认真工作的人被为难，家入硝子选准时机替辅助监督解围，以免对方情绪过度紧绷得不到舒缓而影响工作效率。
听到家入硝子明显是在帮自己解围的话语，辅助监督再看家入硝子时双眼忽然泛起光，就像是看到了浑身都沐浴在圣光下的女神，无比虔诚、小心翼翼地回道：“只要是今天的有效时间内都可以。”
也就是说哪怕踩在当夜23时59分59秒离开冬木市都可以。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彼此间忽然生出默契——在23时59分59秒之前找到五条悟……要么一起回学校，要么一起隐藏行踪继续留在冬木市完成被咒术高层忽然取消的‘任务’。
打定主意，两人刚和辅助监督说完要出去找五条悟的打算，正迈步准备离开旅馆——
“呀——中午好啊！”拎着包装精巧手提袋的五条悟忽然出现，还扬起手和站在旅馆门口的三人热情打着招呼，“怎么都站在这里？是在等我回来一起出去吃午饭吗？”
“……”
-下午4时，冬木市警署-
“那些咒术师都回去了？”
临时给雪原市警长准备的办公室内短暂传出两道走路声，在步伐声消失的下一刻，奥兰多的声音响起。
“已经全部离开。”
“总共就三名特级咒术师，冬木市一下子就聚集了两名。”奥兰多神情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毕竟冬木市上个月发生过大规模爆炸，现在爆炸区域还有大量祓除不完的诅咒，这里会引起咒术高层的注意并派出特级咒术师前来调查情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青年下属无奈叹气，已经疲于应对多疑的上司。
「早知道这里的差事那么难搞，当初应该去宗像司礼那里去应聘。」
“间桐脏砚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奥兰多无视青年下属的疲惫继续工作，他选择青年作为下属就是看中了对方超出普通人的抗压能力，只是这个程度的工作强度，他相信对方能够很好适应。
“白天躲在间桐家见不到光的地下魔术工坊，深夜就跟个阴湿的蛞蝓一样从地下魔术工坊里‘爬’出来吓人。”
奥兰多皱眉，“他在魔术工坊里做什么？”
青年摇头，“不知道，稀稀疏疏都是虫子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奥兰多面无表情看着简历上明明白白写着「怕昆虫」的青年，“爱因兹贝伦家的行踪探索到了吗？”
“真是严厉，一口喘息时间都不给我。”青年抱怨着，“查到了些许线索，不过现在爱因兹贝伦家有教会的人盯着。”
“教会？”奥兰多揉了揉眉心，闭目片刻后再次睁开双眼：“我能待在冬木市的时间所剩无几。间桐脏砚你可以不用盯着，接下来的时间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术资料拿到手。”
“好吧。”青年耸肩，对于奥兰多的命令虽存在敷衍的态度回应，但当执行起任务来，他必定会用尽全力。
奥兰多目送青年离去，独自坐在位置上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又投身于工作中。
-沙条家-
五条悟一离开，沙条爱歌就做好了去东京的打算。她收拾好自己和绫香的行李，临出门前经过父母的房间时却神使鬼差停顿了片刻。她微抬下巴，看着紧闭的房门——
抬手推门入内，拇指与食指轻触，留下只有血缘关系之人才能看得到的讯息魔术。
绫香下课放学回家，刚入眼看到家的方向就见提着行李等她归家的沙条爱歌微微笑着。她茫然不解靠近，望着对自己展露温和笑容的沙条爱歌，迟疑询问：“姐姐……是要去哪里吗？”
“嗯，绫香跟我一起去东京吧。”沙条爱歌笑道。
沙条绫香错愕看着自己的姐姐，她说的是「一起去东京」而不是「一起回东京」。
这意味着前往东京也不是回去她们之前住过的家。
绫香低下头，双手不安拽着衣服，怯声询问：“爸爸妈妈知道吗？”
“他们会知道的。”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并不知道，绫香感到些许惊讶，她抬头怔怔看着沙条爱歌，“……姐姐？”
“别替舍得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的成年人担心。”沙条爱歌抬手摸了摸绫香的脑袋。
绫香顺着爱歌的动作蹭了一下她的掌心，小声道：“姐姐去哪里，我就跟姐姐到哪里。”
爱歌的话让绫香瞬间想起自己的姐姐也完全可以像爸爸妈妈那样做出丢下她在家独自离去的决定。但是她的姐姐并没有这么做，姐姐选择等待自己放学回家后再一起离开。
“爱歌姐姐。”绫香轻轻抓住了爱歌的袖子。
“好孩子。”爱歌目光纵容地注视绫香无条件依赖自己的样子，用着比刚才还要温柔的语调说道：“饿了吧？我喊的车还有一段时间才到，这里有特制三明治，你稍微吃一些垫垫肚子，等去到东京再带你去吃正餐。”
“姐姐，银狼……”绫香接过爱歌手中的三明治才想起家中‘宠物’。
“呵呵，那孩子已经先行到达东京了呢。”爱歌与银狼之间链接着魔术，不仅可以精准感应到彼此的位置，还能远程相互间传递信息。
银狼现已经在‘新家’等她们回来了。
“哦。”绫香点点头，撕开三明治上覆盖用以保鲜的纸膜，小口吃着食物。
她的爱歌姐姐，温柔、漂亮、强大、料理能力也出奇的厉害。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从辅助监督处接回来不服从命令归校的三名学生，夜蛾正道立刻惩戒了五条悟打扫全校卫生，然后眼光余线一扫，又把嘴角微勾暗自幸灾乐祸的夏油杰也罚去和五条悟作伴，旋即再在五条悟毫不掩饰对夏油杰的幸灾乐祸发展至两人相互不断挖苦声中，瞬间把两人惩戒时间拉长——连续打扫一周！
目睹同伴被罚，家入硝子全程神色淡定。下一刻，哪怕是被五条悟‘发现状态冷漠’并「妄图」联合夏油杰一同指责夜蛾正道偏心没有一视同仁惩戒「所有人」时……她也依旧保持沉默。
“硝子——夜蛾老师你快点看啊！”五条悟留意到家入硝子明显像是在看猪的眼神，“硝子同学刚才那个眼神！”
看着‘无理取闹’、‘毫无风度可言’的五条悟，夜蛾正道眉头越皱越紧，随后大声一喝，直接将两个学生的惩戒时长从一周改成一个月！
“……”
这下，两个史上最年轻、最强的特级咒术师都闭嘴了。
“明明都是「共犯」，夜蛾老师就是偏袒硝子！”五条悟拿起拖把随意挥舞，轻车熟路的架势看起来也不像是第一次受到惩戒的样子。
全程被无辜迁怒的夏油杰：“闭嘴吧……一个月的时长已经很长了。”他可不想再遇到被夜蛾正道撞见五条悟大放厥词又连累他被增加惩戒时长之类莫名其妙的事情。
闻言，五条悟忽然安静下来，他认真打量着夏油杰。后者可不会觉得以五条悟的性格能够听进自己刚才那番话「闭嘴」保持安静，尤其是当现在五条悟还打量着自己，眼神还非常令人牙痒不爽！
“你又有什么话？”
“都是一个班的学生，夜蛾老师只罚你过来不罚硝子果然是有原因的。”
五条悟一开口，夏油杰立刻感觉不妙。意识警戒他必须马上阻止五条悟继续说下去，可话一出口却变成：“什么原因？”
夏油杰：“……”
「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我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五条悟佯装苦恼了一下子，旋即又在夏油杰皱眉不爽的反应下摆出恍然大悟的无辜表情：“原来杰长着一副任由哪位老师看到都会忍不住惩戒的脸啊！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我看你是想被按在地上摩擦用来清洗地板吧！”听懂五条悟是在嘲讽自己长了一张欠教训脸的夏油杰瞬间表情狰狞。
“呜哇！杰的表情真是吓人！”五条悟拎着拖把迅速远离夏油杰的同时还不忘大声嚷嚷刚才激怒夏油杰的话。
“找死！”哪怕受学校结界限制，夏油杰还是放出了结界控制极限最大的咒灵。
“哈哈哈——打不到，打不到！”
“……”
五条悟充满活力的声音以及夏油杰放出的众多咒灵严重干扰了校内其他老师和学生的正常活动，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气，暂时停止询问家入硝子冬木市的状况——
“五条悟、夏油杰，你们从现在开始到毕业一直负责打扫全校！”
听到夜蛾正道的声音，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停下动作，再一眨眼，两人同时反应当前惩戒时长被拉长至毕业，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听到了吗？”夏油杰咬牙切齿。
“听到了。”五条悟面无表情。
“五条悟——”夏油杰按响了五指关节，“死吧！”
“？！”
他也是「受害者」啊！
“……”
侧头透过教师办公室玻璃窗看到下方自从夜蛾正道宣布惩戒时长拉至毕业后反而越斗越凶的两人，家入硝子无声叹息。
他们班就不能再转进来一个正常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