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交换
老张的脚步明显还有着犹豫，不过即使是这样，他最终还是来到了游生的面前，略带不安地坐了下来。
“我……我这是在做梦吗？”
张顺才坐下来，就下意识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客人，您可以把这当做是梦，一场真实的梦。当然，这到底是一场虚幻还是真实，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您自己的手中。”游生轻声说道。
老张抬起头，把整个便利店打量了一遍，看着这里许多没有见过的奇怪物品，最后才把目光集中到自己对面的这个戴着旋涡面具的神秘家伙身上。
老张的脸上带着苦笑，“在很久之前，我就相信冥冥之中是有因果报应的。现在来到这里，让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哦，怎么说？”
游生忽然来了兴趣，他现在想要知道这个后半生都需要在监狱中度过的老人，到底会有一些什么想法。
“三十五年前……那个时候，我还靠着自己的手艺谋生，也有着一个很好的妻子，而一个新的生命也马上就要来到我们的家中。”老张的脸色突然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叹息道：“那时候我还年轻气盛，一时间铸成大错。但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而是选择带着自己家人逃走。我以为自己能够逃掉……也确实逃掉了好一段日子。”
“我以为我的人生是幸运的。但是有些错了的事情，哪怕你暂时逃脱了一段时间，也终究是会有弥补的一天。老天爷迟早会来收拾你的。”
游生点了点头，“所以，客人您是觉得您妻子因为难产而落下病根，接着没多久便撒手人寰，是迟来的报应？”
老张笑了笑，但是十分苦涩。
老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恳求般地说道：“我做错的事情，一辈子也还不清了。老天爷没有收走我的命，让我苟活于世，我不敢怨，因为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接着老张低下头，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我到底要给你什么，才能……才能找回那些失去的东西？”
“客人您只是希望与您的女儿相见吗？”游生轻声问道。
“我不敢奢求她原谅我，因为这是我应得的东西。”老张抬起头，此时的他看起来似乎更加苍老了一分，“哪怕只是远远的见上一面，就一面也行。”
“只是见一面的话……”
游生思考了一会后，伸手在桌面上一抹而过，便出现了几张带着奇异花纹的卡牌。这是游生最近想出来的办法，这上面都是客人可以用来支付的东西。
“与妻子的回忆吗？”老张掀开了第一张卡牌。
没有过多犹豫，老张就摇了摇头。对于一个后半生只能够生活在监狱中的老人来说，回忆恐怕就是最珍贵的宝物了。
再依次掀开其他几张卡牌，与女儿的回忆，自己的理智，自己的健康，还有最后自己的寿命。
老张盯着眼前的几张卡牌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老张选择了代表自己寿命的卡牌。
“寿命吗？如果客人只是想要见到您女儿一面的话需要付出您半年的寿命。”看到老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后，游生开口解释着。
“看起来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呢。”老张似乎松了一口气。
随后老张又开口说道：“如果只用半年的命就能够让我和女儿见上一面的话，我愿意用更多的寿命，三年也好，五年也罢。我希望……希望能够亲眼看到她出嫁的那一天……哪怕只是在角落里面，只要能够看到她在祝福之中，开开心心地嫁出去，我也就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那么就五年的寿命。”
老张重重地点了点头，“成！”
“那么如您所愿。感谢您的到来，我的客人。”
游生站起身，给予了交易的客人应有的礼仪。
……
挥了挥手，老张的身影便已经从店铺中消失不见。
而池瑜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游生面前，笑道：“恭喜老板，又完成一单交易。”
“这次还是多亏了你。”游生摘下面具笑着摇了摇头。
池瑜接着说道：“这次的要求其实挺简单的，这单活就交给我处理吧？”
“嗯？你准备怎么处理？”游生有些好奇。
“为了节省成本，等到他女儿出嫁那天，我直接把老张弄出来就行了啊。只要动用店铺的一些小能力就能忽悠住那些狱警了，反正也只是一天而已。”池瑜摸了摸鼻子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嗯？没想到你竟然也能想到这种办法。”游生听完后不禁笑出了声。
池瑜一脸无语，“成为了店铺的店员后，为老板着想就是我们这些店员的第一准则了。”
游生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却是突然话锋一转：“其实，我有另一种更节省的办法。”
“啥办法？老板你说。”这回轮到池瑜好奇了。
只见游生笑眯眯地说道：“你和张顺暂时互换一下。”
“互换？”
“也就是说，让张顺出来，然后……你进去替代他坐几天牢。”
“啥？？？”
店铺最佳员工池瑜张大了嘴巴。
……
池瑜张大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又机械式地合拢起来，此时嘴巴里的食物对他而言，形同嚼蜡。尽管，对于其他犯人来说，饭堂的菜式其实很不错。
“老哥，怎么了？今天没有胃口吗？”
身边的夏杰此时靠近了一些，小声问道。
池瑜扫了夏杰一眼，他知道此时在夏杰还有其他所有人眼中，他就是老张本人。
“没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有点伤感。”池瑜抬头盯着饭堂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叹了口气。
“我明白的。老哥，别想多了。”
夏杰拍了拍这位老哥的肩膀，陪着他一起望灯。
你明白个屁啊！！！
池瑜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