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旅程
“卖身钱二两纹银,雇约五年期,提前赎身便是十两纹银,月钱是90文铜钱!”钧桓面对钱曦的提问如实回答道。
“钱府虽没落,契约你觉得还应当遵守吧?”钱曦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问钧桓。
“白纸黑字,自当遵从!”钧桓以一种实诚的少年心态作答。
“那好,你送我姐弟二人前去我爹的故人所在,到时候,我会让他赏你一大笔金银,再还你自由,你可愿意?”钱曦开始向他画饼。
钧桓在听到一大笔金银时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股贪婪的眼神,而这也被钱曦看到眼里。
当然,钧桓早识破了十六七岁的钱曦那份心思,家族没落,余威尚存,她只是想笼络住自己这名仅剩的仆人,不然仅凭他们姐弟二人养尊处优的身子,恐怕很难走到目的地。
“小姐这说的哪里话,小的自当万死不辞!”钧桓义正严词的回答道。
一行人沿着地图继续前行,不过为了安全,钧桓建议一直走山路,虽然绕了一些路程,但重在安全。
一路上,三人风餐露宿,疲惫不堪。
一天内仅仅行进了十几里路,钧桓倒没觉得什么,那姐弟二人早已累得气喘嘘嘘。
到后面,完全是由钧桓背着钱晨行进,钱曦则拉着他的衣角,弯着腰借力前进,已完全失去了那份大家闺秀的模样。
三人虽然为了避开沿官道的追击者而行的是山路,但也不敢入山太深遭虎豹豺狼。
第一晚,几人寻到一处干燥的岩壁,升起一堆篝火,安营休息。
到了第二天,三人恢复了一些体力,但腹内饥饿不堪。
钧桓凭借曾经做乞儿时的经验,寻了一些野果给姐弟二人充饥。
随后钱曦取下自己镶金银饰物的玉发簪,交给钧桓前往附近的村镇换一些干粮回来。
拿到玉簪,钧桓瞧了瞧成色,虽然看不出所以然,但料想其价值也不会低。
几人虽行走的山路,但在半山腰向下望没多远,就有一片房屋聚集,因此昨晚休息都是特意寻找的背向崖壁,防止火光引起镇上居民的注意。
走了不远,便到了小镇跟前,其内外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小镇不比县城,虽也有兵甲防守和几段稀疏的低矮城墙,正门进入也会盘查身份,但不会太严密。
钧桓寻找了一处没人注意的小径,偷摸着混了进去。
此刻,行走在街道上,钧桓已经换了一套寻常的衣服,那身书童装扮已经被他给丢弃。
走在街面,寻至一家当铺,拿出那根发簪便要典当。
掌柜的是个干瘦的中年人,一双小眼睛看着钧桓拿出来的货物滴溜溜直转。
小镇上开设的当铺,哪里见过这种成色的货物,但掌柜的常年掌眼,也看出来钧桓不像是个识货的。
张嘴先问钧桓想当多少银子,钧桓想了想临行前钱曦的说法:钱府虽然算是官宦之家,但钱侍郎实际上为人简谱,她的饰物价值不低,但也不会太高,一般值数十两银子。
想必,钧桓回答当五十两纹银,死当!
但那掌柜更加奸猾,直接当面给钧桓分析这发簪所用的玉是什么玉,饰物又只有几钱金,几分银,直接压价到了二十两。
实际上钧桓本不想计较,但这掌柜的太贪婪,钧桓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啪的拍在了柜面上。
这匕首是他偷偷在一名死去的黑衣袭击者腰间顺下来的,用以防身。
虽然当时满地都是长刀短剑,但始终不太方便携带。
这所小镇尚且距离京城不远,常年和平安乐,掌柜的那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冷汗直冒,急忙改口说:“三十两!三十两!”
听到掌柜改口,钧桓收回了匕首。实际上,此刻他占据了主导地位,价格还能继续往上叫,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钧桓便不再叫价。
掌柜看明白眼前这个少年不是个硬茬子,松了口气,赶紧给他典当完了事。
当即叫来账房伙计,将玉簪拿走:“破铜烂铁,劣质玉簪一枚!”
随着这声典当行特有的吆喝结束,一个装有三十两散碎银子的钱袋交到了钧桓手上。
虽然钧桓完全可以拿走银钱,不再管那两姐弟的死活,但他终究无法狠心抛下已经家破人亡的少女和小孩。
不过,刚出典当铺大门,钧桓隐隐发觉有一丝不对劲,神识感应到始终有几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谨慎起见,他开始沿着街道行走,始终能感觉到有几人远远跟在他的身后。
钧桓猜测要么是有人看他从典当铺里出来,打他身上银钱的主意。
这倒令钧桓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如今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对付街面上的地痞之流的人物。
但就怕是钱家姐弟二人的追兵,那就麻烦了。
因此,钧桓左拐右拐,逐渐混入人流中消失不见。
街角处,正是刚才那名当铺掌柜,还带着几名拿着短棍的伙计。
“几个废物,居然把人给跟丢了,我的三十两银子啊!”干瘦的掌柜骂骂咧咧道。
这大观朝,似乎也没那么太平。
钧桓拐到一处小巷子,感知到跟着自己的几人已经不在了,松了一口气。
没料到,就在他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时,前方的巷子口又有五人跳将出来,拦住了钧桓的去路。
“小子,看你腰间鼓鼓囊囊的,藏着什么好东西呀,拿出来给大爷们瞧瞧!”为首的一名独眼对钧桓说道。
同时独眼身边的几人也嘿嘿笑了起来。
钧桓刚才始终将神识感应力延伸至身后,却没察觉到前方还藏有人。
这是几名常在街道上混迹的地痞,有时候躲在小巷子抢劫财物,但他们没料到今天遇到的是钧桓。
此时前方是独眼和另外两名地痞,还有两人趁着独眼说话时很快从旁边小巷绕到了钧桓后方,封锁住了他的退路。
本以为少年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任由他们拿捏时。
只见这名少年嘴角上翘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摸出了四根狭长的银针,摊在手心里。
“你小子吓傻了是不是,拿针出来是要给爷爷我绣花看是吗!”几人哄堂大笑。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四根银针凭空悬浮,在绕着少年身体四周转了几圈后,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肉眼看不见以后,少年伸出两根手指,指向前方。
这时,周围的大笑声戛然而止,在场的人除了少年与独眼,其余四人纷纷呆立不动了。
独眼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转身拍了拍身旁两人,只见他俩双目圆瞪,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仔细一瞧,来那个人眉心各扎着一根银针,有几滴血珠从一旁渗了出来,此刻已经没了气息。
这时,又是“咚、咚”两声闷响,少年身后的两人也躺倒在地。
独眼大汉此刻吓傻了,矗立原地,双腿挪动不了一寸,一股热流从裤裆内淌了下来。
钧桓掏出匕首,掂量了一下,拔出鞘扔向大汉,插在了他胸口上。
解决了这几人,钧桓拔出他们身上的银针和匕首,在他们衣服上擦拭干净血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不知道为什么 ,钧桓心头一直压抑着一股戾气,直到这次才彻底释放了出来。
重新回到街面上买了满满一包袱的肉干干粮和三个装满清水的水馕,钧桓回到原处,与饿得望眼欲穿等待他的两人汇合。
解决了食物饮水的问题,三人继续前行。
到了夜晚,又在山里寻到一处破庙,停脚休息。
之后几天,钧桓逐渐与姐弟二人熟络起来,但三人境遇不同,始终各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