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记忆融合
恰时白苗最后一批攻击性虫蛊的即将孵化，阿蛮需要进一步跟进确定改良后的效果，以及是否真的能帮到白苗。
种种原因之下，阿蛮终点头答应，唐影成为了她手中的第一个药人。
唐影浸泡在毒锅中，下面更是薪火不断，药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再添新的。
疼痛从来没有停过，硬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慢慢煎熬，身体不时龟裂，又因为一天三顿的灵药快速恢复。
第三十五天，唐影瞳孔收缩，张口发出类似兽吼的声音。
阿蛮察觉异常，按照《长生术》的记载，银针封穴。
唐影恢复神志，做了最坏的预想，若自己试药身亡，希望阿蛮未来能助唐门解除封山。
阿蛮未应，说会以降神术留下他，灵蝶可唤，等她研究透《长生诀》，就复活他。
只是这是自己第一次做，或许会有意外附带结果。
又过了两天，唐影再次发出兽吼，崩碎了药锅，暴躁地毁坏周遭一切。
阿蛮在他冲出山洞前拦下，银针扎数处穴位，无半点效果，这样下去会力竭而死。
阿蛮逼不得已，以诊脉金丝缚住星影，强行使用巫术降神，吟唱繁音，脚踩韵律。
四面八方的清风裹灵而至，纷纷灌入阿蛮额间，青莲灵纹缓缓展开三瓣荷花包。
阿蛮闭眼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飘忽状态，手指快速结印，空中灵光接引，洒在她身上。
她立刻左手剑指，点在唐影额间，口中念诵巫咒。
一卷洛书随着灵光入阿蛮额间灵台，洛书展开，灵台水境升起类似祝天祭台的石台。
玄武落在石台上，声音缓慢而慵懒：仙神消匿的今天，你还能唤醒我做为守护，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巫灵。可要结契，需得应我条件。
阿蛮未应，双手十分吃力地结印，面容都有些狰狞，嘴角有血迹蜿蜒，终究双手合印，强行将唐影灵魂拉入她额间灵台。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强留凡人灵魂，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本座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与吾结契，将人魂送走！”玄武蛇头在唐影灵魂上轻嗅，自然辨别死活。
“我知，无守护神灵，不得成巫。但，我要救他，他便不能死。”阿蛮直直地看着玄武，即便在她面前是不可逾越的存在，依旧没有丝毫退缩。
唐影灵魂离体，显得呆滞，需要时间适应，但却是将他们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无法回应，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
玄武欲劝说，却被阿蛮掐诀强行送走，毕竟原本她也支撑不了这样强大的巫术多久。
玄武一消失，阿蛮受到反噬，灵体不稳，栽倒水中，被十几根植物根茎温柔包裹，团在其中，如母体婴孩。
唐影突然被拉扯，再睁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僵硬的站着，再看自己的衣着、手脚等等发现竟然控制了阿蛮的身体。
他很难才勉强动了动手指，又用了半天的时间才走到桌边，无法掌控僵硬的身体坐下，姿势怪异的拿起阿蛮留在桌上的书信。
信中说了以灵魂降神可能会导致唐影魂体在她的体内沉眠，也可能共体，共体可用灵蝶唤醒唐影，以及后续安排。
唐影将照顾事宜简单交代给阿依朵，便昏睡过去，左脚脚踝多了颗拇指大小的艳红小点。
随着时间推移，在后续药灵的调养下，唐影逐渐与额间灵台的气息融合，原本侵染到魂体的尸气也过渡给阿蛮。
左脚脚腕儿的红点就像颗种子，发芽，生长。
一个月的时间，阿蛮才醒来，身体不能动弹，红色藤蔓已经过腰，还有蔓延趋势。
她忘记了降神一事，误以为是自己亲试补齐《长生诀》失败导致，让阿幼朵寻来苗疆特有的蓝色冰蚕丝带，灵聚指尖，画下巫咒，系在脚腕。
两边一只蝶蛊，控制丝带缠绕没入腿根儿，咬合在肉里。藤蔓缓缓退却，镇压在左腿。
阿蛮由于过度耗灵，再次昏迷。
阿依朵以蓝翅银蝶召唤唐影：“大巫，记忆出现偏差，记得你实验失败成毒尸，却不记得降神一事。要我寻你去见她，现在怎么办？”
银蝶撞在额心，灵光退却，额间灵微不可查的闪动，蓝丝带退至脚踝，藤蔓蔓延腰间，又长了一寸。
唐影思虑许久，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后遗症，只是对巫族知之甚少，若人魂降神不被允许记得，唤醒记忆会伤害阿蛮，便想了折中的法子。
他控制阿蛮的身体依旧不够灵活，便让阿依朵将阿蛮的十几个虫蛊拿来，近一年的耳濡目染，他自然知道虫蛊作用。
选了一颗可以控制人脑的绿色小蛊，让阿依朵放入自己尸体口中，指尖血滴在鼻间。
绿蛊从口入，经过大脑，再回到鼻尖吞掉带着灵的血珠，没入大脑，既能护他脑子，也能控制他的身体。
“阿幼朵，大巫醒来再问，你就说我试药出了差错，她用巫术封住沉睡，绿豆护着我的。”唐影在阿幼朵搀扶下回了床上。
“就你那个身体，我们都能察觉是毒尸怎么骗得过大巫？”阿幼朵又看了毒尸几眼。
唐影笑了笑，跟着阿蛮那么久，多多少少比旁人对巫族更了解些：“我们看人死活是探鼻息、脉搏。她看的是命数，我在她体内，也算活着，一线生机，就不算死。”
阿幼朵点点头，端着百年灵草做的药膳一点一点喂靠在床头的唐影。
唐影喝完药膳汤水，又说道：“对了，将银边蓝蝶交给阿蛮，就说这能寻来我妹妹唐星影，任何棘手的事，都可寻她。”
阿幼朵点头，小心将银边蓝蝶放在蛊篓中，扶着唐星影躺下。
唐星影合上眼，炼化药灵，渐渐失去意识。
脚踝的蓝丝带缠绕而上，在腿根咬合，藤蔓快速退却。
遗落的记忆混着阿影的过往在阿蛮梦境中盘复，唐星影就是唐影的认知才真切而深刻。
原来她以为她保护的，其实一直一直都保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