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赴死
就像是大海里的一艘小船，在面对无穷无尽的风暴的时候，只会显的无力与苍白。
只不过郭睿的这艘小船的质量很好，一直没有被风暴摧毁，至少经过两次摧残这艘小船还是完好无损。
最多也就是船上的郭睿被风暴颠簸的七荤八素，没有一点航海者的风范。
但是救飞熊柘似乎已经是郭睿的一个执念，不管是不救飞熊柘自己会死也好，还是为了两个人的友谊，郭睿的思维里一直都存在着这个执念。
虽说这个执念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就像是一个小小的锚，苦苦的支撑着整艘船的稳定。
但是他的效果却是好的，让郭睿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
郭睿的意识中，他已经开始逃跑，漫无目的逃跑。就是想远离这些呓语，就是想要去支援飞熊柘，可是他做不到。
他的实力太弱了，弱到一阵风吹过他就会瑟瑟发抖，弱到只会像个疯子一般的撒泼打诨。
理智告诉他要冷静，可是恐惧这种人类与生俱来的食物怎么可能轻易地无视？这种情况下，理智的建议也仅仅是个建议而已。
可是求生的欲望让他不断地逃跑，停留在呓语中他可以得到永远的安宁，但是他却在恐惧着这些呓语。
在不知跑了多少时间之后，郭睿终于找到了一扇大门，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呓语，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而在外界，郭睿拿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在密密麻麻的剑气包围中同时进攻着飞熊柘和狸猫。
“你这朋友怎么这么猛？他怎么刚才不动手？”狸猫被突如其来的郭睿的攻击到有些分不清现实。
“情况太复杂，活下去再说！”
两人的确都抱有死志，但是这和莫名其妙的死在郭睿的手里是另一个概念。一虎一猫谁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于是果断的联手。
可是这次郭睿的势却已经养成，飞熊柘也不敢用拼命三郎的打法，那样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飞熊柘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口，之前和羽蛇的战斗的伤势本来就没有愈合，就连毛皮都还是一块一块的分布。
这种状态下的他更不敢去硬接郭睿的攻击，现在的郭睿才像是一个剑修，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杀伤力。
而在意识中的郭睿终于冲进了那扇大门，散发着暖暖的阳光的大门。
进入了大门之后，郭睿甚至以为自己进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那样的暖色黄光，那样的大床。
可是唯一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就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一本书。也只有郭睿冲进来的时候抬起头，冲着郭睿微笑了一下。
随后就又低着头看自己的书，没有理会郭睿。
这个时候郭睿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他，而是看向了床上。一个他躺在那里，久违的面容，许久不见的样子。
这个时候的他脸色还是很苍白，身体也很瘦弱。
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像是会这样一直到时间的最后，暖色的阳光也没有给他一点力量，只是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悲惨。
郭睿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是当时的场景。
“你如果想的话，外面的东西都不会进来。只要你躺上去，躺上去之后我会治好你。会让你安安稳稳的活到生命的尽头，不会再被外界干扰。”
黑衣服的男子突然说话，而外面的呓语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随着房门的缓缓闭合，郭睿才明白，当时被关在门外的不仅仅只有张宇一个人，还有追逐着他的让他求生的呓语。
“那代价呢？”郭睿在这间屋子里似乎是恢复了理智一样，不像之前那样的慌张。
“现在拥有的一切。”
郭睿沉默了，他竟然做不出来决断。最为关键的是，他现在没有被任何额外的因素影响，也就是说他是真的在思考比较。
黑衣男子并没有打断他的思考，反而是低头看书。
暖色的阳光照的人懒洋洋的，这种环境下安静的看书绝对是一种享受。不过郭睿在自己的房子里，都感不到享受的滋味。
反而是有点冷，十指都在颤抖，而且幅度越来越大。
“我不知道。但是我好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和你有关。”
“哦？那说来听听吧。”
“你不是他。你也是呓语吧。”
郭睿平静的说出来这句话，这句话之后面前的黑衣男子却是站了起来。合上书在他的面前微微鞠躬，然后就带着微笑慢慢的消散。
郭睿这个时候很平静，虽然他已经被呓语包围。
看着眼前的暖色阳光、舒服的大床以及床上的他点点消散，成为了呓语将他包裹。
“我一直都搞错了。我觉得我没有生病就可以活的很好，我觉得如果我的生命没有到尽头我就可以拥有璀璨的故事。但是事实上不是。
我还是那个躺在床上等死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改变。
我做不到曹玲玲那样，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为人类争取了近两百年的时间。
我做不到曹岭那样，被朋友出卖诋毁后隐忍不发，最后还会为了人类一心一意的付出。
我做不到飞熊柘那样，被至亲的人追杀，但是却还可以坚持着走到这里。
虽然现在有点晚了，不过我也算是明白了。我一直都在怕死，为了能活下去，和一个恶魔签订了契约。可是我这种人活着有什么用呢？面对危险我还是会恐惧，面对死亡我还是会退缩。
哪怕我现在连灵魂都不属于我，我也会害怕。”
说着郭睿低下了头，就像是认清了事实一样，自己走向了呓语。原本挺拔的身体这个时候也变得佝偻，意识体上也在开始出现晦气，很快就弥漫到整个身体。
“抱歉，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希望你还可以活下去。”
外界的郭睿这个时候压着一个九阶的狸猫和八阶的飞熊柘打，两人是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凌冽的剑气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满身的晦气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很好地压制他们的速度，让他们都无法近身郭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