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托马
托马在神里家的正式职位是「家政官」，负责清扫、烹饪等各项事宜。
每当出现在社奉行府，托马几乎都忙于该类工作。他能把每一件事都办到位，就连神里家管家古田也对他的家政技巧赞不绝口。
不过大部分时间，托马不会呆在社奉行府，而是到别处暗中处理一些特殊事宜。
例如：解决社奉行遇到的麻烦、替家主大人打听情报、实现大小姐的愿望等等。
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托马始终用自己的方式延续着社奉行的影响力。
（一）
托马似乎天生就有一副好脾气。
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街头小贩，托马都能轻易找到加入对话的时机，并与他们相谈甚欢。
擅长社交的托马在稻妻人脉很广。最初来稻妻时，他靠自身洞察力与交流水平结交各个行业的从业者，后来，许多人都会主动来认识托马。
认识的人越多，能得到的资源也就越多。托马会从他们口中了解许多一手情报，或是不动声色地完成一些对社奉行有利的「交易」。
不过，虽然托马掌握着庞大的人际关系网，却从未以此谋取私利，也从未以社奉行的名义强迫他人办事。
广阔的交际，精准的判断，恰到好处的手段。或许，这就是托马能在稻妻混得风生水起的原因。
（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外表帅气开朗的托马竟有着对可爱动物毫无抵抗力的一面。
平日外出，他总会随身备一些动物可食用的小零食，见到流浪猫狗就会投喂一番。
看着它们呼噜呼噜地大口吞咽，托马也会展露出笑颜。
在托马看来，这些动物跟自己一样，也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即使看上去并不起眼，它们也在努力地活着。
只要活着，总会遇到好事情…托马一直都这样认为。
哪怕它们以前不曾遇到过，他也希望至少自己的出现对它们来说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三）
身为神里家的家政官，托马在家政领域堪称「全能」。
不论是打扫、烹饪、缝补，还是园艺、看护、应酬，他都能轻松自如地应对。
对托马来说，家政不仅仅是工作和职责，也是他的兴趣爱好。
他会将房屋所打扫得光洁如新，保证栏杆上一粒灰尘都不剩。面对整洁的社奉行府，他的心情也会十分畅快。
或许是享受大扫除带来的成就感吧。只要一有机会，托马都会亲自拿起扫帚或掸子，清扫掉所有碍眼污渍。
另外，他也格外关照身边同事的日常起居。
曾有一年冬季，稻妻突然降温，社奉行府的护卫外出巡逻时不慎着凉。几天后，他意外收到了托马亲手织的毛衣。
大小刚好合适的毛衣让那名护卫忍不住回想起每年冬天从母亲那里收到的衣服。如今他母亲年事已高，许多年没有寄过衣服了。
念及此处，那名护卫特地请了长假回乡探亲。回来那天，他特地给托马带了一份家乡特产，二人就此结为好友。
（四）
托马的父亲是稻妻人，母亲则是蒙德人。
托马在蒙德长大，自幼便习惯了蒙德自由快乐的氛围。受此影响，他能与任何人都轻松打成一片。
不过，他也自幼接受父亲的教导，极为看重「忠义」二字。
托马的老爹返回稻妻后，他担心老爹在那边喝不到蒙德的酒，便独自坐船载着蒲公英酒驶向稻妻。
途中遇到巨浪打翻了船，托马也落入水中。幸运的是，他就这么昏迷不醒地顺水漂流，直到漂到稻妻的海滩上。
那时的托马一无所有、举目无亲，仍乐观地开始了自己在稻妻的生活。
然而尽管他已全力以赴，最终也没能找到本该在稻妻的父亲。
不过就在最为窘迫的时刻，托马在稻妻遇到了值得他将「忠义」贯彻到底的人。
（五）由于身上流淌着异国血脉，托马常常被稻妻本地居民视作「外人」。
面前是异样眼光，背后是流言蜚语，即使如此，托马也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满，总是对所有质疑一笑置之。
托马是社奉行府内公认脾气最好的人，可在外人眼里，他又是另一副模样。
「千万别得罪托马！否则，事情就不好办了。」
不知从何时起，市井中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许多人听在耳中，对此深信不疑。
至于那些在托马手下吃过亏的人，提起他时更是心有余悸：
「别被那小子骗了！平日里笑得和蔼可亲，可我不过是从社奉行骗了一笔小钱，他竟然…」
没错，若有人胆敢损害社奉行的利益，或是对神里兄妹不敬的话，托马定会让对方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将此视为职责，尽心而为，却不爱夸耀功劳。即使因此遭到非议，也不会为自己辩解太多。
「哎呀，谁会在乎这种小事呢？再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重要，只要那些该知道的人知道就行。」
（六）
陈旧的掸子
托马最喜欢的掸子，曾随他一同「征战」过许多地方。
应该是被用了太久的关系吧，如今不管怎么清洗打理，它都是一副又旧又灰暗的模样。尽管如此，托马也还是舍不得丢弃它。
这支掸子是托马第一次在社奉行府打扫卫生时领到的。一看到它，他就会回想起那段辛苦却快乐的时光。
那时的托马还没能归纳领悟出各种扫除技巧。缺乏心得的他经常忙碌到很晚，直到深夜还在操办各种清洁整理工作。
陪伴他的是头顶的月光、夏夜的虫鸣，以及掸子拍打在横梁上的声响。
扫除也分很多种。从简单的保洁到开荒般的大扫除，托马都经历过。
起初，他觉得这些工作很枯燥，习惯之后，反而发现清扫时人更能静下心去思考。
所以直到现在，托马也常常用这支掸子执行工作。
拂去眼前灰尘的同时，他也在静谧平稳的心境中拂去了脑中的迷雾。
（七）
早年住在蒙德时，托马自身并不具有特别强烈的愿望。
每一天他被清晨的阳光与清新的花香味唤醒。吃过早餐，他可以选择在城中轻松漫步，或是到野外自由探索。
在那时的托马看来，人本该拥有悠闲度日的幸福。或许，就这么平静地过完一生也无妨。
这种平稳的心情，在他乘着小船漂洋过海被海浪卷进陌生国度的一刻荡然无存。
在这里，他不得不受人恩惠，进而产生出「报答」的念头。
十年前，正是社奉行神里家失势之际。
因父母双双过世而被卷入家主继任权之争的神里绫人这样告诉托马：
「如今稻妻局势不明，神里家面临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你是能看清利害关系的人，如果不想卷入其中，就早些离开吧。」
受到神里家如此多恩惠的托马，能就这样离开吗？选择离去，便意味着他要抱着遗憾和愧疚回归到平凡平稳的生活中。
暴风在即，托马也如海水中打转的树叶一般。
但深思熟虑之后，托马的回答是：
「在此时离开，就会失去忠义。父亲曾要求我做一个忠义之人…我愿尽我所能，为少爷和小姐尽一份薄力。未来你们所要走的道路，也必定会需要我这个帮手。」
为忠义而燃烧的意志铸就出强烈愿望，引来了神明的注视。
像是要回应托马的选择一般——在这个命运分歧的夜晚，他身边多出了一颗鲜红如烈焰的「神之眼」。
（八）
全能家政官托马，尽心尽力地为神里家做了很多，让神里兄妹二人没有了后顾之忧。
就像那句话说的——
你就尽管往前走，后面有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