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微薄之力
“任务完成后每人去教员那里领一万个俯卧撑。”
“是!”黄毛和沉稳哥用近乎破音的喊声回应卫平生。
“方圆两公里,一片叶子也不要放过。”卫平生再次下令道,
黄毛两人如两头豹子钻进林子里消失了踪影,留下钟颐三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正在麻云中和钟颐互相推搡着都想让对方先走过去的时候,卫平生突然开口道:“你们三个,过来。”
三人皆是被这冰冷的声音慑住,小步跑过去,狼狈得像犯了错置身老师办公室一样。而当三人走近时,看到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卫平生的身前有一堆漆黑的如煤灰一样的东西,以黑灰为中心,周围大概十米的范围里,所有的植物尽数凋黄枯萎,连脚下的泥土都仿佛死了一般,一脚踏上去像是踩在沙堆上,一点生气都没有。更加诡异的是这堆黑灰的形状,一些地方像鹿角,一些地方像马蹄,树杈状的纹路从中心处延伸出来,像一瓶墨水倒在沙土上却早已晾干。
“像不像犯罪现场警察画出的被害人死状?”卫平生用相机从不同角度拍摄着黑灰,头也不抬的说道。
“您是说这堆黑灰是一堆动物的死尸?”麻云中答道。
卫平生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今天早上七点二十分左右,有路过的修士发现这里的怪象。《幽巫笔扎》中提及过这种奇形怪状的黑灰,它是一种空间术施展过后留下的,这种术需要以生命体为祭品,只要生命体足够,施术者甚至能够将昆仑山主峰置换到渤海。这堆黑灰的发现,让人有充足理由怀疑人口失踪实际上是人为的,但这种术施展起来并不难,稍微懂一点空间术的人都能够施展。而且施术之后将祭品原状至于原地分毫不动,也是这种术所包含的风俗,其意义竟然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这种术,除了败德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坏处。”
麻云中眼角抽搐,以生命为代价施术,不就是禁术吗?在欧洲被称为黑魔法,基督徒们把黑魔法的施术者看作撒旦的信徒,所有被发现的黑魔法施术者都要被绑在十字架上穿心焚烧,这种酷刑甚至延伸到今天都不曾消逝,反而很受推崇,毕竟谁也不能接受以生命为代价的术法,因此必须以严酷的律法来制约撒旦信徒们。而这个卫大队长,竟然说只是败德而已。
“我派了一些人调查那几个擅长空间之术的家族,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出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施术者肯定还没走出漆吴山,毕竟失踪人口还在增加。”卫平生拿出警戒带打算将周围围起来,同时对钟颐三人说道:“这是目前能够推理出且能够告诉你们的信息,你们可以待在这里不要动,也可以像黄毛他们一样自己去找找线索,注意安全就行,我说了,走丢的话,分不出人手再去找你们。”卫平生说完冷冷地看了三人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们不要乱跑,随后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麻云中如蒙大赦,推着弟弟和钟颐赶紧跑开了,翻过了一个山头,直到确定卫平生看不见听不到他们后,麻云中才靠在树上松了一口气。
“和卫平生这样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真是让我骨头都发寒。”麻云中抱怨道。
“性格是冷了点,但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至少把有用的信息都告诉我们了。”
麻云中白了钟颐一眼:“你不会真的觉得就咱们几个能找到什么线索吧?你有那个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通知家里你堂弟失踪的事。”
“试一下,万一钟昊真的是被人绑架,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钟颐低着头情绪低落地说道。在来这里的途中,钟颐想了很多,他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即使把漆吴山整个翻过来也要找到钟昊,可每当他透过飞机舷窗向下看漆吴山那漫无边际的万千绿木,无力感就如同铅锤一般把他心中那团火连同火柴一起砸得连渣都不剩。
他发现自己作为一个灵器师,虽然能做到许多普通人做不到甚至绝大部分修士也做不到的事情,可现在也和广场上那些哭喊的女人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搜救队的带领,他就只会捧着手机向家里求救,可悲的是,他都提不起勇气告诉家里人钟昊的失踪,最后只能向那个他亏欠的人求助。
那个人要他等,他就只能等,卫平生要他待在原地不要动不要添麻烦,他也只能照做。可卫平生给了他足够的尊重和自由,允许他们参与搜查,尽管可能只是为了照顾少年的自尊心
距离那个人说的两个小时还没到,钟颐不想干等着,任何能找到堂弟的机会他都不想放过,他不怕自己什么都找不到,就怕自己对于堂弟的失踪一点作为都没有。
麻云中看着钟颐双眼无神地发着呆,他这才记起到失踪的人是钟颐的堂弟,这家伙大概很心急吧,到底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啊。麻云中摇了摇头道:“好吧好吧,反正也无事可做,试着找一找线索吧,对了,你不是灵器师吗?有没有什么探测仪之类的东西?”
钟颐想了一下,说道:“应该带了,我找找看,包子,朝花夕拾箱。”
三人身前突然冒出一个半人高的红木箱,钟颐打开箱子翻找起来。麻云中凑近去看了一眼,立刻被刺鼻的灰尘味和铁锈味逼退开,他屏住气匆匆瞟一眼,看到箱子里面是装满各种旧东西的格子。钟颐把一堆破铜烂铁搬出来放到一旁便于翻找,麻云中得以清楚箱子里的是什么物什,有工兵铲,管钳,钻头等工具,也有电台,老式收音机,大哥大等老式电器,甚至还有两台bb机和三把洛阳铲。
一件一件的破落东西被搬到一旁,麻云中以一种难言的表情说道:“我的老天,你胡八一转世啊?这都能开个古玩市场了。”
钟颐把一个刻着金文的司南和一把火铳放到地上,答道:“这些可不能卖,都是十八年来从各地搜来的宝贝。”
钟颐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地挠了挠头,因为这些东西也不都是淘来的……那时候他和钟昊还小,正是对这些小把戏最感兴趣的时候,于是整日浸淫在旧货市场,奈何没什么零花钱,什么也买不了。
好在旧货市场逛的久了,渐渐明白了这些老东西的来路,假的撇开不谈,真货的走货渠道大都不太光彩,于是两半大小子蒙着面扛着一堆威力巨大的灵器冲进黑货市场一顿洗劫,美其名曰替天行道,劫富济贫。
对于这样的恶行,钟颐一开始是拒绝的,可当他发现抢来的东西中,竟然有几件灵器,加上钟昊的挑唆,钟颐转身就把仁义礼智信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道上的仇家受了欺负不敢报警,纠结了势力找上钟家,结果可想而知,东西没要回来,人还赔进去了。从此以后,钟家的二位少爷在古玩市场就臭名远扬了,古玩老板们见了他们跟见了瘟神一样,唯恐躲之不及。
其实钟颐只对工具和器物类的老古董有兴趣,字画瓷器什么的他是欣赏不来的,他当时并不知道,他看不上的这些字画瓷器反而是最昂贵的,不然冶州也不至于现在还有古玩店。
“哈,找到了!”钟颐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