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恶魔附身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后知后觉的，当刀子架在了脖子上才知道别人是想要他死。
图穷见匕。
晋禾终于醒悟过来，这也许不是她所说的只是来做一份可有可无的笔录，因为她开始问与案情无关的问题。
关白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审问就是要快问快答，不给被审讯者编制谎言的机会，而且就算编制了谎言，如此仓促之下也必然是漏洞百出。
“你把章小可她们四个带出来后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和她们一起走？”她语速开始加快。
其实她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只是她需要罗织各种问题打乱对方的思绪，才能在真正的问题上找到破绽。
晋禾苦笑道：“你也看到了，我不习惯和一群女孩子在一起，所以看她们到警察那里去了之后，我就去街上逛了逛。”
“你刚才在电话里不是告诉章小可你去老乡家里玩了吗？”她立即问道，开始出现破绽了。
“哦，我那是怕她担心就现编的借口。”他毫不迟疑地说道，因为本来就是这样的。
他能骗章小可说自己去了田七家，但没法骗警察，因为这很容易证伪，只需要她打个电话给田七就行。
“说说你吧。”关白合上笔记本，突然一双锐利的眼睛如鹰一样盯住了猎物。
“我？”他很诧异地手指自己的鼻子，疑惑道：“我有什么好说的，再说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啊？”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关青她们在张程家到底遭遇了什么，你为什么说我救了她？”
他现在要掌握主动权才行，不能让她一直提问，因为他身上有太多经不起推敲的地方了。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谈自己的事，因为他秘密太多了。
“你们的同学张璐被他哥哥张程杀死了，按我的推测，张程还想杀死她们四个，好在你及时敲开门把她们带走。”关白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有些心有余悸，毕竟关青是她的亲妹妹啊。
所以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对晋禾的语气开始缓和了下来。
“张程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妹妹啊？”他不解地问道，提问是掌握主动权最好的武器。
关白摇头道：“暂时不得而知，也许是邪教仪式吧，我们怀疑他们的爷爷是主谋，张程只是帮凶。”
她是知道原因的，但不能对普通人言明这种事，否则会引起社会恐慌的。
晋禾知道张程有问题，觉得他不是个人，因为他有邪恶的术法，另外还有一批人不人鬼不鬼的手下，所以他干出什么恶事都不奇怪。
张程的爷爷？
难道是那个佝偻老头？可不对啊，他明明听到那个老头称呼张程为少主啊，爷爷再宠孙子也不能扮演奴才吧！
好奇怪。
今天事情发生的太快，他当时只顾着救那个女孩，却忘记问正事了。
可是他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就露出了空档，失去提问的机会了，让关白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还是说你吧，正如胡嫣她们所说，其实我对你身上的变化也很好奇，比如你的肤色、身高还有性格脾气，现在的你可与她们描述的你完全不同啊。”
到正题了晋禾心道这女警察原来是调查他来了。
晋禾轻笑一声道：“如果我的父母没有在我9岁的时候双双离世，那么现在的我就应该是这样的我，” 他把身体往后靠了靠，双手摊放于桌，“我只是终于走出了他们离开的阴影，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他仍然不放弃夺回主动权的机会，只要关白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那么他就可以继续发问。
但这个讨厌的漂亮女警官没有上当，继续问道：“你的皮肤是怎么变白的啊？”
这个问题她倒是真的想知道，因为她肤色也有点黑，当警察风里来雨里去，哪有不晒太阳的。
晋禾是真的觉得关白变得可恶了，好好的案子不查却来扒他的老底。
脸上笑容终于也没了，他提高音量说道：“我的私事和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我没必要回答，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要走了，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我就会打电话叫律师了。”
“你在害怕什么？”关青笑着说道。
见到晋禾有恼羞成怒的先兆，她却是笑了起来，他需要继续激怒他。
而且她也越来越坚信，这个晋禾的确有问题。
她继续说道：“这并不是和案件完全无关，反而很重要！”
“根据对张程家邻居的问访，还有章小可她们的口供，我们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张程在犯案前突然变得开朗，由原先特别自闭的一个人变得阳光大方，性格迥变。”
最后她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是不是和你的情况很像，你也是性情大变，自闭变开朗自信，不是吗？”
晋禾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没想到这人竟然以这个为借口调查他，真是活见鬼了。
他突然又扑回了钢制的长桌上，发出“砰”的敲击声，借此发泄了一些怒气。
他紧盯着关白的眼睛，冷声说道：“你别把我和那样的变态混为一谈，再说你以此为由审问我不是很可笑吗？”
“如果他会喝可乐，那你是不是要把所有喝可乐的人抓回来，因为他们和变态罪犯很像吧！”
他出言讽刺道。
他很愤怒，因为如果关白把这样毫无根据的猜测和章小可她们说的话，这就等于在暗示，他晋禾也有可能是变态杀人恶魔！
别人就算再不以为然，但心中也会种下一根刺，那以后谁还敢和他走近？
就在他怒气勃发的时候，关白却是语气一转，笑道：“我个人当然知道你是个好人，毕竟也不是谁都能眼都不眨一下地拿出价值千万的绝世药材给人治病，从这一点来看，你知恩图报，关爱生命。”
“可是”她话锋一转，冷声说道：“你突然出现在张程的家里，这就由不得我不把你俩联系到一起了，这才让你有了不小的嫌疑。”
关白这段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她已经向章小可问明了一些事情，比如她知道晋禾是在大东江被章华救起的，所以这才有知恩图报一说。
但她依然怀疑晋禾，因为他恰好出现在张程家门口并且在关键时刻闯进去救人，才总觉得他和张程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联系。
并且她感觉晋禾一定不像他表面那么的简单干净，比如她对于晋禾所谓因横渡大东江失败被溺水一说嗤之以鼻，特别是在他拿出那些药材之后，那只有傻子才会相信那个理由。
在她看来，晋禾一定是在边荒集因为争夺药材而被人扔进了大东江，换言之，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又干干净净的少年，其实是一个亡命之徒。
但应该还算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亡命之徒吧，她心中如是说道。
因此这个少年会敢冒危险去救自己的同学，又会舍弃钱财只为救自己恩人的命，所以不管怎么说，他是恶魔的几率并不大。
所以她对晋禾的感觉很复杂，所以只能按照特别科的章程，先把他扣押下来，等待上面来人审查。
鳌峰城警局的重案组才是负责命案调查的部门，不过特别科有接管一切案件的权力，而她就是特别科的负责人。
特别科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它只负责一种案子，那就是疑似精神分裂症的恶性杀人犯罪，关白要扣押他是因为他符合了这种犯罪有两个重要特征之一。
这两个重要特征是：
其一，犯罪者在作案前不久出现性情大变的情况，性格、行为模式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其二，犯罪者往往会杀死最亲近之人，并且会有吃掉尸体的行为。
重案组在张程家冰箱里找到尸块的时候就立刻把案件通报给了特别科，在得到章小可这些当事人的笔录之后，关白果断全权接管了这个案件。
它完全符合那两个重要特征。
案件接下来的发展进程是她将以传真方式把案件卷宗发给一个未知的神秘部门，然后等待特别调查员过来辅助特别科缉拿张程。
她对这个未知部门其实很好奇，但至今一无所知，不过她倒是很熟悉这个部门的特别调查员。
每次过来办案的特别调查员都年轻的可怕，大多不到20岁，但身手不凡，只是个个都态度高傲冷淡，不给人好脸色。
只是这种小年轻不管多么厉害，心思总还是单纯了些，在她不动神色地旁敲侧击之下倒弄清楚了一些事情。
原来那些所谓疑似精神分裂症的情况并不是源自本身的基因或者特殊境遇，而是被某种东西附身了，虽然他们都不明确说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但那一定是鬼或者恶魔呀！
这是她的猜测，所以她对“性情大变”这种事情变得十分敏感，总会把这和恶魔附身联想到一起，因此当听到胡嫣等人与章小可谈论晋禾的巨大变化之后，她一颗心就冰冰凉凉了。
难不成这个晋禾也被恶魔附身了？
她不敢大意，因为这也涉及到自己妹妹的安危啊，所以她就特别感兴趣似的详细地询问了章小可关于晋禾的事情，真的是越问越心惊啊。
这和那些“精神分裂症”者几乎一模一样啊！
所以她以做笔录的理由让章小可叫来了晋禾，这才有了现在这场对话。
不过她心中觉得他大概率不是被恶魔附体，但她依然要等待特别调查员到来后给他测试，等确定没有问题了她才能真正的放心。
“你可能不知道这几年鳌峰城出现了许多像张程这样近乎精神分裂症一样杀人事件，所以我不得不谨慎。”
“你想拿我怎么样？”晋禾无语道。
“你可能要在警局里待一天，等到特别调查员来给你做安全鉴定。”
“那如果这个什么特别调查员一个月不来我是不是要被你关一个月？”
关白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是！
晋禾可不能被关起来，因为他还有保护章小可的职责。
章家几乎全部的保卫力量都集中在医院里保护章华，预防会有来自不明方向的暗杀，而章小可的安危基本上就完全委托给了他。
所以他不能被关在警局里，不能和章小可分开。
他大脑飞速运转希望找到一个对付关白的办法，可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章华给警局施压。
章华作为鳌峰城的地头蛇，这点能力还是有的吧。
而关白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别指望章华打个电话就能搞定你的事了，特别科的事情连政务官都无法干涉。”
“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他只能认命了，他其实也很期待她所说的特别调查员，他隐隐觉得，那不会就是异事局的人吧？
“你说。”关白很直接。
“我要章小可也留在警察局里，由你看护她。”见关白似乎很不解，他解释道：“有人在对付章家，章小可会有被绑架的风险，如果我不能在她身边保护她，那你必须确保她的安全。”
“为了确定你能信守承诺，你不得拿走我手机，我必须和她保持联系。”
关白惊讶地问道：“难道你是个保镖？”
这句话里带着很明显的轻蔑，意思很明显，你这么弱有什么资格当保镖？
晋禾也不说话，只是手掌往桌子上轻轻一按，纯钢的桌面顿时凹陷，当他把手拿起来，关白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个手掌印啊！
“我有家传的功夫，对付十来个人不在话下。”
他大言不惭地说道。
他一直觉得从娘胎里带来的异能就是家传的功夫啊！
关白又心惊了，因为晋禾离魔鬼更近了，因为被魔鬼附身的人也往往变得力大无穷，这是她亲眼所见的，当时一个罪犯一拳就打碎了混凝土墙壁，也就在那时她第一次见识特别调查员的恐怖之处。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家传功夫，而是魔鬼的力量吧！
她担忧了，只想立刻把他关进特制的拘留室里，所以立刻点头道：“我答应你的要求。”
是夜，晋禾在警局的拘留室睡觉的，章小可则去关白的警局宿舍过夜，关白找的借口当然是太晚了，明天还有特别调查员过来，可能还需要他们配合。
目光一转，慕容仙打车先回到了家，用肥皂把自己彻底清洗了一遍，穿过的衣服就直接塞进了垃圾桶。
她是个有洁癖的女孩，却偏偏要做这么肮脏的活计，真是难为她了。
洗完澡之后她并没有睡觉，而是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再次出门了，她要去汇报点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