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审讯室
胡嫣觉得自己真是活见鬼了，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高个男孩真的是自己的同学？
“你真的是晋禾啊？”
她情不自禁又问了一遍。
其实她对晋禾的熟悉度远超章小可，章小可在班级里很少和男生来往，她就像是云端的人物，地面上的人看不清她，而她也同样看不到地上的人。
但胡嫣是个上下通吃的人物，她在初中三年都是学习委员，当然对每个同学都很熟悉。
她不是个很势利的人，起码不会因为同学穷而刻意疏远，可晋禾却是个令她极为不喜的人。
他全身皮肤黝黑，身材干瘪，沉默寡言，身上还总有股若有若无的臭味，看着就像是个怪咖。
如果仅此而已也就算了，他还十分懦弱，从不敢与人对视，被人欺负都不敢吭声，被小混混打了也只会抱头就跑，从不敢奋起反抗。
这就不算是个男人。
所以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把眼前的帅哥和印象里的晋禾放在一起。
“你怎么变得这么白？”
憋了半天她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最重要，她一直觉得自己没章小可漂亮的唯一原因就是皮肤没她白，所以她迫切需要一个变白的秘诀。
那么晋禾是怎么从一个煤矿工人的皮肤变成可以媲美章小可的了呢？
难道是什么神秘的美白膏药？如果是的话就一定要找他要过来。
晋禾不习惯胡嫣贴他这么近，赶紧大步跨出，尴尬地说道：“我只是没有去捡垃圾了，不知怎么就变白了。”
胡嫣觉得他是胡诌，但苦于没有证据，不过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换个时间和地点再私下里打听会比较好。
“你还变高了哎。”叶丹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惊叹道。
他何止是变高了，他的身体姿态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最直观的改变就比以往挺拔了许多。
以前总是低着头在地上找旧货，不驼背就算不错的了，还指望有挺拔的身姿？
晋禾和她们俩个并不熟悉，所以被这样围观还是挺尴尬的，她用眼神向章小可求救却只得到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还好关青替他解了围。
“小可不是说了吗，它可能是迟来的青春期发育嘛。”
说完四个女孩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晋禾无奈地望向章小可，而小姑娘只是吐了吐舌。
其实这个借口挺好，他觉得。
恰好此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美丽的高挑女警走了进来。
笔挺的警服将她衬托的既精致又干练，也许是工作需要，她的头发是齐耳短发，她看起来有二十七八岁，步履坚实地直接走向了晋禾。
她最吸引人的是丹凤眼上的一对剑眉，她原本柔美的面庞忽而就变得凌厉起来。
“你就是晋禾吧，果然一表人才呀！”她的语气却很温和，声音圆润，并没有警察特有的咄咄逼人的做派，让人如沐春风。
晋禾有些不好意思了，还从来没人用一表人才夸过他呢，想谦虚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是看出他的窘迫，关白莞尔一笑，温言说道：“叫你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叫你来做个笔录，是案件的规定程序，我也没办法。”
晋禾连忙说：“没事没事，公民配合警察办案是权利也是义务，责无旁贷。”
这些话都是他在刑侦局里看到过的，拿来用用很应景。
“另外，”她又走到关青面前，揉了揉她脑袋，笑道：“也得当面感谢你救了我妹妹一命啊。”
“什么呀！”关青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把姐姐推开，似乎很不满被当做小孩对待。
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对晋禾说道：“谢谢你晋禾。”
晋禾赶紧摆手，然后一脸懵逼地问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是救了你命呢？”
“行了，”关白没直接回答，转而对几个女孩说道：“你们在这再待个二三十分钟就好，我现在带晋禾去做笔录，等完事了我派警察送你们回家。”
“跟我走吧。”她朝晋禾招了招手。
警局一楼是办事大厅，二楼就是各级办公室，关白的办公室在二楼的中央，出门左转走到楼道的最深处，他们来到了一扇黑色的大门前。
门上赫然写了三个字：“审讯室”。
晋禾一愣，咋还进审讯室了呢？我成犯人了啊。
关白似乎看穿他心思，开口宽慰道：“别担心，虽然是叫审讯室，但做笔录啊，谈话啊什么的都是在这个屋子的，主要是安静。”
好吧，暂且信了你的话。
审讯室很小，甚至可以说很逼仄，而且没有窗户，房间原本应该是雪白色的墙漆，不过现在颜色已经暗淡不少，更可疑的是上面还有很多擦拭的痕迹，东一块西一块的。
他甚至猜想那是不是血迹，毕竟警察刑讯逼供这种事情在以前很常见。
屋子中间有一个红色的长条形桌子，靠近门边的是两把椅子，对面则是一把椅子。
他很自觉地坐到了只有一把椅子的一边，因为从来都是两个警察审问一个犯人，而不是一个警察审问两个犯人。
关白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同时打开了厚厚的记录本。
进来之后她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许多，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去，只听她淡淡说道：“那我们开始做笔录，我问你答就行。”
晋禾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姓名，性别？”
“啊？”晋禾愕然，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刚刚叫我名字还那么亲切呢。
关白捋了捋刘海，露出一个“你放心”的笑容，说道：“这只是例行程序，你别紧张，照实说就行了。”
“姓名晋禾，性别男。”他清晰准确地描述道。
“今天晚上七点十五分左右，是你在外面敲响了西林小区八栋三单元508室的房门吗？”
“嗯，不过具体时间我当时没有看。”
“是谁给你打开的门。”
“是关青。”
“打开门后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关青满脸大汗倚靠在门边，章小可神色很惊恐站在门边，不过叶丹和胡嫣两人还坐在沙发上，表情疑惑。”
“就这些吗？你是不是也看到张程了？”
“哦对，我差点忘记了，这个人当时也站在门边，神色自若。”
“那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晋禾想了想，说道：“他家屋子里气温太低了，而且有股怪味道，很难闻。”
“你为什么要敲门喊章小可，并且自称是她的哥哥，并且谎称是其父亲让你去叫她的？”
“我之所以叫门的原因是我听到了里面有女生尖叫声，我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用那样的借口喊门，只是想用警察来吓唬里面的人快点开门。”
“你很聪明，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章小可同学说是她叫你在门外等他的，对不对？”
“这……”他犹豫了一下，没想到章小可这么聪明，帮他把事情给圆了下来。
“对，她爸爸最近受伤，疑似被人所害，所以章叔就让我跟在她后面以防万一。”
她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看似是认可了对方的理由，但又说了另外一个理由，因为他不确定关白是否在骗他。
比如章小可其实压根就没这么说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