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 章 长公主
武阳郡城外,马蹄声响起,只见数百名官兵押着不到百人的匪徒,不紧不慢朝城里走去,这些匪徒被五花大绑,八九人为一组,用一根绳子串起来,就像串蚂蚱似的,里面有老小妇孺,也有青壮少年。
大小官员和城里城外的百姓,站城门外,夹道相迎,道路两旁的百姓,有的脸上挂满了喜悦,有的愤恨咒骂,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开来,有的胆子大的上前踢踹,官兵暴喝一声,打断他们的动作。
一位拄杖锦衣老妇人在家人的搀扶下,左顾右盼盼,看清楚领头的人,有些失望。
宜州大小的官员,也早早来到武阳郡等着,看到羽承安也是很疑惑,他们没见过楚修郢,年龄对不上,他们敢肯定领头的不是景王。
羽承安翻身下马,上前行礼:“末将羽承安见过,长公主!”
“将军,不必多礼。”老人伸着脖子还环顾四周:“”修郢那孩子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羽承安恭敬回答:“小王爷一早就进城了,说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老人无奈叹气:“年轻人就是贪玩,好不容易来了,也不跟我这位姑祖母打个招呼,经年不见了不知道长得如何了。”
羽承安笑道:“小王爷,还惦记着您呢,您先回府指不定王爷正往您那赶了,末将公务在身就不打扰长公主了。”
老太太掏出手绢擦拭着眼角,连说几个好字,由仆人搀扶上轿。
老妇人是当朝皇帝一母同胞的姐姐,下嫁到宜州的一个世家,男人病逝,在她儿子这一代显得有些落魄,当了个郡丞,郡丞中央所任,太守也不太信任,相当挂职。”
在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不是很受宠,日子也过得拮据,很多时候都是这位长公主在接济,他又经常被派外出,皇后还是皇子妃的时候,也营养不良过度劳累,孩子也夭折了三个,长公主知晓后痛心疾首,又送钱粮又派人去照顾。
坐上那个位置,皇帝便给她赏赐了很多有庄子和铺子,如今也够供她子孙挥。
那些官员等长公主走了以后,才满脸谄媚走过来和羽承安打招呼,也向他打探楚修郢的去向。
羽承安让他们去这里最好的风月场所找找看,说完直接翻身上马,押着这些匪徒进城游街。
楚修郢正在城里一个茶摊喝茶,顺便打听下当地的情况,摊上有个先生弹着胡琴说着书,看上去大概五十来岁,黝黑瘦小,身上粗布衣补丁摞补丁,却洗得很干净,鬓角也梳得一丝不苟。
茶摊的伙计看楚修郢是外地面孔,便竹筒倒豆子,给他讲起这位老先生的故事,这位老先生是位落魄的地主,祖上是武阳郡的大地主,老先生年轻时本想考个功名,因父亲早逝,只好留下继承祖业。
书读的多了,为人嫉恶如仇,看不惯世间不平事,极为鄙夷自己父亲对权贵谄媚对乡亲的欺压。
他接过家业以后,经常乐善好施,修桥铺路,也会将土地让借给那些没田地的百姓暂时耕种。
学不了父亲的为人处世,八面玲珑,因他的性格得罪了不少权贵,生意被打压地一落千丈,他想着收回借出去田地,可那些乡民哪里能依?
直接和衙门小史合伙伪证,给他最扣上了一顶为富不仁,欺压百姓,侵占土地的帽子,县令顺水推舟给他判个死刑,最后散尽了家财捡回一条命,疯疯癫癫了好几年,现在就说说书或者帮他人写写家书为生,无妻无儿孤苦伶仃。
楚修郢听完唏嘘不已。
这位老先生书说得很好,声音低沉,抑扬顿挫,胡琴也弹得不错,随着故事承转启合,听得客人拍案叫绝,大家正当听得全神贯注时,不知道谁吆喝了一声,说吼山的匪窝被剿了,土匪头子正游街示众。
霎时间,所有人鸟兽散,跑去看热闹了,就连茶棚里的伙计也跟着跑,老板在后面追着大骂才怏怏作罢。
楚修郢看着有几个人连茶钱都没给,拔腿就跑了,不由哑然失笑,这些人多半是故意的。
见人跑光了,这位说书先生也将胡琴收了起来,轻叹了一声,正准备起身。
楚修郢摸了一些碎银,放在他面前。
他先是一愣,抬头朝楚修郢笑了笑,放下胡琴,拱手道谢后,将银子小心翼翼揣进怀里。
他一天就挣那十几文钱,有时候一文也没有,回去的路上还有些不敢相信,时不时用手拍拍,这些碎银子够过好些日子了。
春江水暖,习习的春风带着缕缕花香。
楚修郢离开茶摊,慢悠悠在江边逛着,身后跟着季明两兄弟和女扮男装的云清溪。
“公子,我们这是去哪?”
楚修郢指着,从西头行驶过来的画舫,“咱坐船去,带你们看看美人,指不定那些官员在那边的码头等着我们了,官银还没找到,咱先去会会他们。”
当画舫驶近,笙歌音袅袅传出,船顶上是黄漆,在阳光下极为耀眼,飞檐翘角,玲珑精致,船柱的雕刻也栩栩如生,船上女子凭栏而立,面掩轻纱,身着罗衣,发如垂柳随风动。
楚修郢上了船那些姑娘立刻迎了上来,他如同花丛老手游刃自如。
跟在后面的季明两兄弟则红着脸,不断闪躲,惹得姑娘笑如铃花。
女扮男装的云清溪似乎更吸引那些姑娘,可惜云她摆出一副冷清的面孔,不让她们靠近半分。
这里还算热闹,船舱里不少文人骚客,跟孔雀开屏似的,不断展示自己的才学,借此来吸引姑娘。
他也想到古人留下的墨客,不由自主吟了出来:“醉画舫,看水间缥缈境,迷小楼,看佳人白衣妙,哈哈……”
“公子好才艺”
姑娘挽着楚修郢的手臂,浅笑嫣然道。
楚修郢笑问:“会按摩吗?”
姑娘眸含春水,娇媚无骨靠着楚修郢:“那是自然的,公子要试试吗?”
楚修郢高兴上二层,找了一个厢房,脱下外袍,直接趴在软榻上,让那位姑娘帮其按摩,不一会直接睡着了。
看到熟睡的楚修郢,那姑娘直接无语了,都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很是失望,好不容易来一位俊俏的公子哥,谁知道跟正人君子似的。
他们见自家的主子睡着了,把那位姑娘打发走了,关上门站在外面侯着。
江面的风有点大,站在外面的季岩,打了一个冷颤,偷瞄了一眼穿着单薄的姑娘:“穿那么少,她们不冷吗?”
云清溪给了他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