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搬离
“主子,您都已经搬出来了,怎么还是这么不高兴呢。”
壹澜别院,许呦呦给自己新的别院起的名字。此时她正坐在别院前厅的桌子边发呆。从许府带出来的仆从正忙着给院子挂上灯笼,添上砖瓦,只有许呦呦无事可做,只好发呆。她双手托起腮帮子,想起今天白天钱氏的模样。
在外人看来,丑陋、五官乱飞、粗鄙不堪。可是她忽然觉得,钱氏也不过是在这个时代的牺牲品罢了。就像是自己与太子的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两人没有什么感情 ,甚至没有怎么见过未来都要同吃同住,还要装作如此亲昵。
就像钱氏与许长庚,因为老祖宗的安排在一起,但是不过是怨偶罢了。许长庚青灯古佛相伴,虽然与人私通是钱氏的问题,但是只有她知道,钱氏与渔夫才是青梅竹马。
“彩蝶,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唉。”
“嫂嫂,搬了新居,不是好事,怎么心绪如此低沉?”
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通传小厮行了礼。
“小姐,这两位郎君说是您的旧友,我本想拦,奈何拦不住。”
许呦呦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来人是程逍遥、楚君衍还有柳辙。
“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的到来倒是让许呦呦意外,她本以为今天是要一个人过了。
程逍遥撅了撅嘴:“怎的,嫂嫂还不欢迎我们。”
许呦呦用肩膀顶了顶程逍遥的肩膀,他们的到来她自然是高兴地。古人不就说吗,一群旧友、一壶酒、一次欢愉皆是乐事。
“自然是高兴的。彩蝶去把我珍藏的桃花酿取来。”
程逍遥推了推许呦呦的手:“不必了嫂嫂,我大哥可是为了这次来给你暖房,备上他藏了十年的刘伶醉,这酒还是他十年前按照典籍亲手酿的,就连我他也舍不得给喝上一口呢。”
许呦呦对着楚君衍点了点头:“梁王殿下破费了。”
程逍遥倒是对此事颇为熟络,完全不把自己当做外人,来人快备上一桌酒菜,我们还真要好好聚一聚。
许呦呦请来的都是手脚灵活的人,很快就给大家备上了一桌一桌酒菜,许呦呦与众人畅饮倒是觉得逍遥自在。最后楚君衍把大家都喝趴下了自己却完好无损。
柳辙和程逍遥酒量有限,趴在桌子上说梦话。柳辙当真是谦谦君子,就连喝醉也不曾说些浑话。
“喝,喝酒这件事上,我程逍遥怕过谁!”
许呦呦并没有喝太多仅仅是微醺,她笑道:“楚阎王,你表弟平日在家也是如此?”
楚君衍此时觉得,自家这位小弟甚是丢人,恨不得现在就找人把他抬出去。他推了推程逍遥,程逍遥径直起身。
“楚君衍,我告诉你,我已经成年了,你管不了我了。”
许呦呦定睛一看,这程逍遥竟然指的是一棵树。只见他摇摇晃晃的向着那棵树走去,对着树一阵拳打脚踢。
“楚君衍,楚阎王,今天我程霸王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哈哈!”
楚君衍扶了扶额表示不愿再看,许呦呦却是乐得自在。免费的小品加相声堪比春晚啊。
“楚阎王,你要不要考虑今年上元节让你表弟表演一段节目,我相信必定夺得魁首!”
许呦呦简直笑到肚子痛。楚君衍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搂住许呦呦的腰,飞上了房顶。
他低声说道:“不如多看看月亮,看他过于有伤风化。”
看得出来楚君衍是真的嫌弃自己的弟弟丢人。
今夜的月亮也是极其圆的,就如同他们那日在东园一般圆。许呦呦瞬间被那圆月吸引了。
楚君衍侧卧,用一只手支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许呦呦。
“平日里不是话挺多的,怎么现在却不说话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许呦呦把今日发生在许府的事情说给楚君衍听。楚君衍又重新认识了许呦呦。他在想许呦呦不过也是也缺少父母照顾尚未及笄的孩子罢了,面对这种选择的确会存在一些问题。
“其实你做的没有错。”
许呦呦疑惑的看着楚君衍。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钱氏品行不端虽有封建因素掺在其中,但是若是她心软也是不会发生今天这件事,许清越也不会被她管教的无理取闹。若是按照你这么说,皇家天牢中人皆是有苦衷之辈,是否也需要将人全都放出。”
楚君衍的话尚未说完,许呦呦已经困得不行倒在楚君衍的肩膀上睡着了。他垂眉看着许呦呦。原来安静的她可以这么好看。他的手轻轻为她撩起吹乱的发丝,为她盖上披风抱着她进了她的屋子。
彩蝶本在守门,没想到竟然也坐在门口睡着了。她看着楚君衍,张了张嘴,楚君衍提醒她不要出声。她赶紧把嘴捂住。
安顿好许呦呦之后,楚君衍对彩蝶说:“给你主子擦擦身子。注意可别让她感冒了。”
彩蝶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极为激动,哇,没想到高高在上的梁王殿下竟然对我们主子这么好。
次日清晨。
程逍遥从地上醒来,抚了抚额头。
“嘶,我这是在哪”
程逍遥此时躺在许呦呦院内的一棵树旁边。他还想着自己怎会睡到这里。
许呦呦伸了个懒腰看见他。
“程霸王醒了啊?”
程霸王死去的记忆突然汹涌而来,最怕的不是酒后闹事而是别人帮你回忆啊,程逍遥此时实在是冤死了一把。
昨夜,楚君衍将许呦呦送回屋中之后,出门,忽然听见屋外有人是又哭又闹。定睛一看竟然是程逍遥手握着酒,抱着一棵树哭。
“喂,你叫什么啊?”
树,没有说话。他用手戳了戳树干。
“你这个女子,好生不讲礼貌,我问你话呢,你怎的不回答,你可知道我是谁,不搭理本官信不信我把你关进大牢?”
楚君衍上前去一拳把他打晕,程逍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噗嗤”
许呦呦笑出了声:“小程可以啊,都能跟大树称兄道弟了,以后若是断案是不是还要找树啊、花啊、草啊帮忙?”
程逍遥被说的羞红了脸。
“完蛋丢人丢大了。”
柳辙也缓缓从屋中走来,许呦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啊,阿辙,昨晚睡得可好?”
“睡得不错。”
楚君衍实在是看不惯这两人之间交流,一把把许呦呦扯到自己身边。
“哎,不是楚君衍你扯我做什么。”
“跟我进屋。”
楚君衍冷着一张脸,许呦呦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但是她思来想去自己这段时间安分的很。
柳辙看着许呦呦的方向,程逍遥搭上了柳辙的肩膀。
“走走走,柳大哥,咱们就别打扰他们了,咱们去买早饭啊!”
楚君衍把许呦呦拉进屋里之后一句话不说,不断翻看阿夜刚刚递进来的几份文书。
许呦呦本就因为楚君衍的粗鲁很是不高兴,此时他不说话她更是难受。
“楚君衍,把我拉进来做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啊。”
楚君衍内心生着闷气,这小丫头什么时候与柳辙关系如此好了,为什么今日晨起不问我睡得好不好?
许呦呦向着阿夜使眼色,阿夜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主子发生了什么。
只见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把许呦呦晾在一边。许呦呦受不了这种待遇,她向来是个主动的人,也不希望两个人在一起的空间这么僵着。
“楚君衍,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楚君衍这才抬头看向许呦呦。
“今日那金承林有动静了,在花都,可否与我一同看看?”
闹了半天,想要叫我一起查金承林的事情啊。
“本姑娘又不是不答应你,你在这憋了半天不会是在犹豫怎么跟我说吧。”
楚君衍敲了一下她的脑壳。
“你爱去不去。”
“痛诶,楚君衍,你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
她起步跟了上去。
彩蝶和阿夜在原地调侃。
彩蝶说:“我们家小姐,怎么就被你们家王爷拿捏了呢?”
阿夜不服气:“明明是我们家王爷被你们家小姐拿捏住了,我是从来没见过王爷断案何时叫过女子陪伴。”
两人耸耸肩,跟了上去。
许呦呦跟着楚君衍,两人最终停到了花都门口。许呦呦双手环胸。
“楚君衍你做什么,你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楚君衍从头到尾扫描了一眼许呦呦。
“你觉得是从头到脚,哪里适合这种地方”
许呦呦,心中有些吃味。
“你什么意思啊,我哪里不配了?”
“我想,阿衍的意思是,许小姐如同高岭之花,花都人则能与许小姐相比较?”
这话许呦呦爱听。
“楚君衍你看见没,阿辙都比你会说话”
“你,挺好看的,不必跟他们比。”楚君衍说,带头走进花都。
许呦呦一为自己听错了。
“他刚刚是在夸我吗?”
柳辙笑着点了点头,也跟着进去了。
这个楚君衍什么时候那么会说话了。不过能听见楚君衍说这番话,许呦呦内心还是有说不出的喜悦,刚刚阴霾的心情瞬间抹去,仿佛就在等他说这句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