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械稷院
械稷院迎来个新人，这恐怕是新年来临前最后的热闹了。
作为械零学院的内院，械稷院一直以神秘及强大著称，然而实际上，就算是加上导师，械稷院连三十人都没有，然而从这里走出去的每名学生，都注定会在械的领域走出一番天地。
按照往常惯例，每有新人来，械稷院都会举行一次会餐。
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这位新生报到的时候，接待他的只有械稷院一人而已。
身着黑色华服的男子领着他在械稷院走了一圈，耐心地给他讲学院的规定。
“今晚你就先住这里吧。”男子最后将他带到一座别院前，“我已经让人打扫过了。”
颍川点点头，将他送至门外，临走时忽然问了一句：“大师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可能是吧。”男子笑笑。
待人走后，颍川回到别院里，生活物资和被褥一应俱全。
他简单地整理了下自己的东西，躺在床上。
墨辰可能没什么印象，但事实上，颍川见过他两次，其中一次是在明城交易所的空中花园里，当时他背着柄树枝状的合金，而第二次则是在狩猎赛场上。
原来械稷院大师兄叫墨辰。
可能是临海的缘故，械城冬日仍旧潮湿温润，早晚温差也不大。
就是风大了些，有时候吹得脸生疼。
他洗了个热水澡，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而后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墨辰怕他找不到路，过来唤他去吃早饭。
清晨起了浓雾，夹杂着潮湿的水汽，有些凄寒刺骨。
饭堂离颍川住所并不远，估计时间尚早，空旷的饭堂里只三三两两坐了几个人。
路过时，他们都笑着与墨辰打招呼，看向颍川的目光中则多了几分好奇。
早餐种类多得超乎想象，然而械稷院的人其实很少。
颍川要了碗蔬菜粥，配上两块烧卖，在学院里吃饭是不用花钱的，作为械零学院的内院学生，他们每月还有5钻石币的补助。
果然是号称最有钱的学院，就这补助，都快赶得上三线城市一般家庭半年的收入了。
“上午有课，就在你住那个地方西边的教学楼，别忘了。”接了通电话，墨辰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去。
暖暖的蔬菜粥滑入胃中，全身暖呼呼的，早起的倦意一扫而空。
出了饭堂，下阶梯的时候，颍川却差点与一道身影撞个满怀。
“嗯？”上去那人打着哈欠，正抬起头想看看是谁时，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是位女子，看那头发凌乱的模样，估计是刚起。
紧接着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道。
“不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女子抢在颍川之前问道。
旁边有人路过，她却熟视无睹，眼睛紧紧盯着身前的男人。
“学习呀！”颍川指了指胸前衣服上的标志，一脸无辜。
眼前这女子正是银落，上次在千梧学院一别后，她留下的挑战题可是苦煞了一群人。
银落正要刨根问底，忽然有铃声响起，她“哎呀”一声扒开颍川，急匆匆地朝饭堂去了。
“呃……”颍川无奈地摇摇头，下了阶梯。
一路上都有路标，清晰地引向教学楼。
墨辰留下的课表他扫过一眼，上午有两节机械理论课。
教室不大，只有五六排座位的样子，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了。
第一次过来，颍川也不熟，不由坐在靠后的位置。
几分钟内，又进来十几个人。
前门被打开，一人走进来，墨辰紧随其后。
颍川微微睁大眼睛，竟然是械老授课？随即反应过来，难怪选修课人会到得那么齐。
“上课之前，有两件事提前和你们说一声。”械老立在讲台前。
“第一件，两周后我们进行新年摸底，方法同以往不变。”
台下数人瞬间变了脸色，今年入内院的几个人倒是有些不解。
不过不等他们询问，械老接着道：“第二件，我这里有几个课题，你们三两个人自己分组，半个月内要成果，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械论以零分记。”他扫视了一圈，道：“有问题吗？”
没人敢说话。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悄从后门溜进来。
颍川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却瞥见银落若无其事地盯着前面，不时点点头，一副乖巧好学生的模样。
械老朝这边看了一眼，她也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坐得笔直。
下面就是械老正式授课了，然而没过两分钟，淡淡香味飘散在鼻尖。
颍川再次转头，只见银落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食盒出来，用筷子夹着饺子正吃得津津有味。
这丫头，真是败给她了……
香气不断飘来，颍川吸吸鼻子，茴香馅儿的饺子。
偏生她偷吃东西还不注意，不时弄出点声响。
“我说……”颍川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小声道：“你吃饺子能小点声吗？”
银落瞄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夹着仅剩的两个饺子，道：“我今天就带了一份，想吃的话你也不早说。”
这让颍川哭笑不得，她到底听成什么了？
吃完饺子，银落一抹嘴，拿出笔记本开始听课。
颍川的注意力也重新回到前方。
本是最乏味的械论，却被械老讲得有声有色，一点也不无聊，期间举了大量例证来说明某种技术的运用，零生成更是信手拈来，而后随手散去。
械老神色淡定自若，说话也带些风趣，课堂气氛极好。
不知不觉，两堂械论在铃声中结束。
众人都在收拾物品准备离开，械老冷不丁说了一句：“银落，你留一下。”
颍川感受到旁边的身影明显一僵，然而还不等他偷笑出声，械老的眼神忽然朝他扫过来。
“欧阳木羽，你也留一下。”
墨辰路过的时候，递给他个“祝你好运”的眼神，其他人眼中也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让颍川不由有些胆战心惊。
教室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显得有些空旷。
“嗯？你什么时候改的名？”银落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不是叫‘颍川’吗？”
“你别管……”
两人自然来到械老身前。
望着鹤发童颜的老者，颍川微微低下头。
银落却是沉默无语。
械老却突然换了副脸色，看着银落笑眯眯道：“丫头，准备选哪个课题啊？”
“嗯……”女子眨了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道：“我觉得‘合金融创共生’这个课题比较适合我，和最近我在弄的东西比较相关。”
老人忽然板起脸，道：“小丫头就知道挑肥拣瘦，尽找些简单的做，课题我已经提前替你准备好了，就‘零生成重塑’那个，其他没得选！”
银落一脸委屈，道：“老头！你说了让我们自己选的……”
敢在械稷院这般当面称呼械老的，估计也就只有她了吧。
“自己选的哪儿有为师帮你挑的靠谱。”
“上次你自己说那课题没有两个月是不可能搞定的……”
械老嘿嘿一笑，道：“所以啊……这次特意给你找了个帮手。”
颍川忽然感觉脊背一凉，整半天是被人算计了。
“帮手？他？”银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不给我帮倒忙就万幸了！”
颍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丫头说话也太气人了吧！
然而还不等他说话，械老突然将银落拉到旁边，凑着耳朵小声说了几句。
这是有什么话不能让他听见的……
两人嘀咕了半天，银落转头朝颍川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怪异。
没来由地一阵恶寒，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
银落与械老又嘀咕了一阵，最后似乎达成什么协议。
“颍……啊不！木羽啊……”老人看向他这边，神色已恢复如常。
“到！”
“课题你就和银落一块儿做吧，有什么需要的材料可以直接找墨辰。”
“是。”
老人哼着小调走了，心情似乎不错。
“老狐狸！”待他走远，银落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转而瞪了颍川一眼，“走啦！愣着干嘛！”
男子一脸无辜，这算是无妄之灾吗？
刚吃完午饭，他的房门就被叩响。
拉开门，却见银落抱着一摞半人高的书站在那里。
小丫头一点也不见生，径直走到房间中，将书放在桌上。
“呃……这是什么？”颍川随手拿起一本，“《零生成初想》？”
翻来书面，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涂画，纸张因陈旧而泛黄。
“这不会是原稿吧？”他本来是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却见银落俏生生站在那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颍川笑不出来了。
叶轻朝的手稿出现在这里……他可是零生成这项技术的奠基者！械稷院这资源，真恐怖！
“给你一周时间看。”银落倚在门上，挑了挑指甲里的灰尘，“到时候别拖我后腿。”
临门快走时，颍川忽然问了一句：“对了，今天上课时他说的那个测试是什么？”
银落忽然停住身，带着几分玩味看着他，道：“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