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变远的距离
这个假期时间挺长，足足有二十五天，班上同学都很喜欢这个假期，倒不是因为过年，而是不用干农活，因为半数以上的同学都是农村的，放暑假的话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男孩子在家也可以算是主要劳动力了，他们都为了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从农村考到了城里，朝着同一个目标而努力。所以父母总是觉得徐境北的生活太安逸了，才让他缺少了读书的动力。
徐境北不喜欢放假，他更喜欢待在学校，在家里老爸总是动不动就说他，所以他老是跑去小翠家。他家有两套房子，有一套没人住，他俩就经常跑去那里。小翠在卧室弹琴，徐境北在客厅看电视，饿了就去小区门口小吃店随便吃点，好的感情就是这样，在一起很舒服，很随意，两个人好像在一起过日子一样。
盼望着，盼望着，春节来临了，压岁钱是对春节唯一的期盼，这个三百，那个五百，每次过年都能拿到好几千。但在父母看来，我们小的负责收钱，他们负责给钱，用我们当地的话就是“换手抓脊背”，反正自家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小时候徐境北挺喜欢一大家子人在一起的感觉，每年过节都能聚在一起，但自从高一的时候外公去世后，整个家就散了。过年也就一家三口，弄上几盘扣菜，缺了些许年味儿。
林晚南和她的三个妹妹每年都要在一起放烟火，只发光不带响声的那种。三个都是她的表妹，几人年纪就相差几个月，所以很合得来。
当电视上响起那段熟悉的声音：“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四周静悄悄的，要是换做小时候，早是家家户户放鞭炮，冲天的烟花把城市上空照亮，随后便是满城的烟雾，让你足以感受到新年的味道。
在当地有个习俗，大年初一至初三，你不能去任何人家里，也不能去见任何人，不然会把人家一整年的好运和财运都带跑，所以只要你是去串门，别人都是非常反感。这三天也就只能待在家里，重复一遍又一遍的春晚。
徐境北好不容易熬到初四，心想再约一次林晚南，过年前几天约了她一次，那天她说要在家帮她妈妈做事，这次可不应该再拒绝自己了吧。
徐境北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过了一会儿得到了林晚南拒绝的回复。
“不是吧！又拒绝。”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回复时，林晚南一大段文字让他猝不及防：“我不是不想和你出来，我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从没有单独和异性出去过，对我来说上次一起看电影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那种感觉真的很别扭。我还得骗我父母是和别人出去，我实在不想这样，所以抱歉，以后你也不要再约我了。”
看到这，徐境北也明白了距离感的重要性，自己与她更多只能以朋友相处，在她还没做好准备时，不要试图逾越这层关系。不是有句话叫“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说得大抵就是这个了。
收假还是在初十这天如期而至，虽还属年节，但整个城市已经有了烟火气。这是一座小城，没有大城市的喧嚣，少了农村的孤寂，在两者间寻求了一个平衡，这座城滋养了很多人，也留住了很多人，所以班上很多同学都打算大学毕业后回来工作。
徐境北依然溜去校门口报刊亭买了杂志，住校的同学大包小包地带着东西来，林晚南在车上喝完他父亲调给她的蜂蜜水，才背着书包从车里下来。
每个人的生活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班主任清点好人数以后，用手杵着讲桌，缓慢地说道：“鉴于之前有同学和我反映，坐在墙边的一组和五组不太好看黑板，黑板会反光，那之后就是组与组之间滚动着换，一组换二组，二组换三组这样换，一个月换一次，从这个月开始，下自习后就换。”
下面的同学都在小声小声地议论，徐境北看一眼自己的位置，没想到自己成了损失最大方，自己要被换去一组，林晚南换来五组，一组到五组，两人倒是成了教室里最远的距离。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自己又不能当“钉子户”，他扭头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林晚南，搞得好像生死离别一样。倒是林晚南，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把换座位和徐境北联系起来，神经大条的她才不会想这些。
下自习后每个人都在动身搬着东西，毕竟只有十分钟。
见林晚南坐着，徐境北便用手轻轻弹了一下她脑袋。
林晚南抬头看着他：“干嘛！”
徐境北把桌子上最后一摞书抱起，笑着说了一句：“你可不要想我啊！也就才一个月。”
“那你可真是想太多。”这确实也是林晚南心里话。
徐境北尴尬地笑了两声，说了一句再见，便回到自己座位上。
徐境北上课时不时用手杵着头，看向林晚南。虽然没能像以前一样经常说话，但是这个角度看林晚南倒是挺方便的。
刘迪在后面成天看着他像个神经病一样盯着五组第二排的女生傻笑，便开始模仿徐境北，也用手杵着下巴，嘴里还不断地唱着：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徐境北听到她作妖的声音，扭头回去看了她一眼，拿起桌子上的书就敲了她几下：“死胖子，让你学我，我哪像你这样。”
“喜欢就大胆一点，一天到晚偷偷摸摸的，谁看不出来啊，连李涵心里都清楚得很。”说着就用手戳了一下李涵。
一贯保持中立的李涵被迫加入了战场。徐境北把手搭在他肩上，很正经地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李涵没忍住扑哧一下子就笑出声来，刘迪见状，更是展示了女子的豪放，笑到方圆十里都听得见，真的是“声大不怕巷子深。”
徐境北示意她声音小点，班上同学都看着的。刘迪做了一个鬼脸：“没事，你姐我人胖面子大，不怕丢人。”
“完了完了，遇到神经病了。”边想着边转过头，不想再和她说这个话题，不然班上所有人都要知道自己和林晚南的事儿了。
刘迪见没人搭理自己，这才慢慢地规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