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刑讯
若是官府有意包庇且就算了，问题是看知县如今这模样，他明显是没那个意图的。
林锦璇叹气：“这事还是棘手。”
林文道：“主子，那……”
林锦璇抬手，道：“明真道人呢？”
林文道：“那位道长今日听闻附近有个道观，好似去寻那道观去了。”
林锦璇：“……”
要说一个道士去道观里瞅一眼，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但这事落在明真道人身上，就让她感觉很微妙。
但林锦璇方才也不过是想着能不能问明真道人算一算，但既然人不在，她也不是很想太依赖这神鬼莫测的手段，便放弃了。
她道：“简将军那将消息传过来，可有什么说辞？”
林文：“据回报消息的人说，已经安排人将抓到的那些人押送回来了。还有就是，几个反抗激烈意图袭击的贼匪被当场击毙，所以活人的人数有点儿少。”
林锦璇：“……无妨。”
林锦璇：“等等，你去城门口接应一二，别让他们大张旗鼓带着尸体进城，惊吓到了百姓。”
林文：“诺。”
林文走后，林锦璇回了客栈，刚进门就看到柜台后的掌柜哀怨的目光。
她脚步微微一顿，面不改色地上了楼。
她知道掌柜哀怨什么，因着那几个苦主的伤势需要药物治疗，无论是外敷还是内服都要药材，客栈里这两日几乎被药味包裹了，掌柜开门做生意的，自然得考虑以后，想的多了就哀怨了。
但林锦璇这时候也不能再另外找个地方安置他们，之前将人从山上带到这里来，已经是无可奈何之事，如今几个人都算是病人，并不方便移动，只能事后想想怎么帮掌柜弄掉这些药味了。
“主子。”
上到二楼，不知何时察觉动静的碧玉站在楼梯口不远处，见了林锦璇便笑着行了一礼。
林锦璇抬手扶她起来，问道：“今日情况如何？”
碧玉：“孙大夫医术了得，几个病人都有好转的迹象，只是她们清醒时情绪都有些不受控制，只能先继续用安神药安定安定，等情绪好些了再谈其他。”
林锦璇不意外，微微颔首。
到了傍晚的时候，日落时分，林文此前说到的那些人才终于进了城门，被押送去衙门的路上，被还未归家的百姓看到了。
不过有林锦璇的话在前，那几个活着的用粗绳绑着，虽然狼狈但不恐怖。
至于几个死的，则是另外做了遮掩，总归没有赤裸裸显露在人前，故而虽然引起了一些百姓好奇驻足，却也没引起太大的事故。
倒是县衙里出来查看情况的知县，掀开粗布就对上一颗被捅了个对穿的人头，被吓得好悬没晕过去，往后一蹦三尺高，然后抱住了自家师爷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师爷：“……”
知县：“吓、吓死我了。”
师爷：“……”
林文道：“知县大人，这些人就先交给您处理了。”
知县：“好、好的，我让人把他们先关入大牢……”
林文闻言，点点头，便准备告辞回去复命了。
不想知县叫住他，指了指那些盖着布的尸体，问道：“这、这些怎么办？”
林文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道：“兴许还要留着认人，恐怕也得麻烦知县大人帮忙保管保管。”
知县：“……”
知县犹豫：“要不，先送到义庄那边去吧？我派人看守就行。”
林文：“大人心中有章程就行。”
知县呼出口气，没有要求一定要留在县衙里头就行，一两具尸体也就罢了，这看着不止，他还在县衙后头住着，留这么多尸体在县衙里头，他怕夜里睡觉都不安稳。
送走了林文，知县转头就招呼衙役们：“愣着做什么，快快快，送大牢的送大牢，送义庄的送义庄。”
说着又点了领头的那人：“记得安排人每日轮流守着大牢跟义庄那边。”
众人：“……”
所以这事还是轮到了他们头上吗……
林锦璇不知道知县被吓得不轻，她想着如今看着即便有漏网之鱼，恐怕也没办法在简瑞延的眼皮子底下藏多久，既然没死，死前也得试着从他们嘴巴里掏出点东西来了。
就比如，这些拐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怎么寻到他们的，又跟他们做了多久的交易等等。
碧玉见她心情不佳，这日晚上，在服侍了林锦璇洗漱过后，语气轻柔地询问：“主子明日要去衙门那边审问那些人么？”
林锦璇：“嗯。”
碧玉叹气：“主子每次见了他们，心情就十分不好，此事也不必主子亲自去做，只要能有个结果不就好了？”
林锦璇：“那个知县，我不太放心。”
碧玉道：“主子若是实在不放心那人手段，不如明日奴婢去处理此事吧？实在不行，让孙菊清过去也是可行的，他可能不懂什么刑讯手段，可他即是医者又通武艺，对于人的承受能力想来十分了解。”
林锦璇闻言，抬眼看她：“孙菊清？”
碧玉自己提出要为她分忧，林锦璇是不意外的。
但是孙菊清？
不过她想了想，又觉得碧玉说的没错。
学医的人应当是最了解人的痛点在哪的，所谓的刑讯手段大多也是利用这些，若不然便是进行精神上的施压，逼迫犯人吐出实情。
林锦璇倒是知道一些，但是让她做多恶毒的事，林锦璇就算是想，气急的时候也想不出来，还不如让一个医术精湛的上马，说不准就有奇效。
不过……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他们当时跑的那么快，可见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想从他们口中审讯出什么东西来，理应不难。”便也不需要特意让孙菊清跑这一趟了。
林锦璇又道：“只不过，他们若是说本地方言，我也未必听得懂，倒是不太方便了。”
碧玉：“奴婢可以。”
林锦璇：“……”
她想问你就听得懂了？
随后又觉得，感觉碧玉会的话，好像也不那么让人意外。
犹豫片刻，林锦璇：“那明日你与我一起便是。”
她还是要去的。
不仅她要去，她还打算看看那几个苦主能不能动，能动便一起带过去，好叫她们心里也舒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