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甘心吗？
碧云对印刷术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听到林锦璇的话，点头道：“您说的是。”
林锦璇：“这件事你多关注一二，看看之后这答卷书籍售价多少。”
碧云应诺。
林锦璇又问：“可还有其他事？”
碧云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道：“您之前与奴婢提了李媛媛的事，之前您要专心备考，有一些消息奴婢便没有跟您说。这会儿……您是要等殿试结束还是奴婢现在与您说？“
林锦璇沉吟片刻，道：“她还活着吧？”
“是。”
林锦璇：“那就不急。”
她也不是什么圣人脾气，本身李媛媛就与她不合，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她没有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至于其他，有空时听一听，没空时自然就不会多关注。
碧云应诺。
殿试定在冬月初四，而殿试之前，林锦璇一直等着那些不甘心的人对自己发难。
然而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朝廷上下刚传出一点动静，还未掀起波澜时，燕京附近官府便上奏，言明民间百姓听闻荣惠公主会试名次，欢欣鼓舞，纷纷摆宴庆贺，一时处处张灯结彩，颇有举世欢庆之景。
甚至还有百姓自发组织起队伍，为荣惠公主准备贺礼，即便燕京周围已然落雪，依旧不能阻止百姓们在这冬日里的热情。官府无奈，为了让百姓们安心，不得不安排人手将这些贺礼送往京城，望陛下不要责怪这些百姓。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伍平算好了时间，这时从蜀州那边传来消息，道是红薯丰收，而据说红薯也是商队受荣惠公主授意，从外域带回来的粮种，亦十分高产。
这条消息，直接将原本还想借上一条消息暗示如今民间只知荣惠公主不知皇帝的那些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皇帝则是当场大笑出声，连说三个好字，当即赏了荣惠公主万两黄金，竟是半点也不介意一个公主比他这个皇帝更受百姓爱戴。
而林锦璇在得到万两黄金的赏赐时，便也知道，金库一事看来是十分顺利了。这既是赏赐，也是暗示。
更别提还有简瑞延代表瑾王，亲自护送回来送给林锦璇的贺礼，更是让所有人心中拉响了警铃。
百姓们的态度，他们可以不那么在意，但瑾王不行。瑾王本人就基本等同于军权，有时候皇帝的意思他们都可以稍微反驳一二，毕竟皇帝也要注意平衡朝堂，不能一意孤行。
可瑾王不行，他很少表态，一旦表态，意思就很明显了。若是有人忤逆，下场……不是跟曾经的端王作伴便是去陪那些如今落马的江南官员。
别想好过。
武力压制，除非能夺走瑾王手中兵权，否则这种时候谁都不敢冒头。
这其实是文臣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皇帝不受朝臣辖制，兵权在皇室手中，而且二者还和平共处、互相扶持，大大缩减了他们的发挥余地。
让林锦璇说，这都是闲的。
于是殿试这一日，林锦璇穿上统一制式不分男女的白底黑边士服，其实就是襕衫。襕衫宽松，林锦璇穿在身上，抬眸看向镜中神色冷淡的女子，勾唇笑了一下。
一瞬间如春花绽放，即便未涂口脂，依旧艳丽逼人。
于是林锦璇又肃容，抿唇看了会儿，心道今日殿试还是不能笑的。
至于脂粉，今日自然是都不用的。
出门前，林锦璇才得以有空看系统今日任务。
【冬月初四，宜纳采、入宅、出行、会亲友、祭祀、祈福……忌嫁娶、动土、安床、造桥、掘井。】
林锦璇脚步一顿。
三十个宜字任务，五个忌字任务，可见今日真的是个好日子。
林锦璇心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后便是一声轻笑。殿试虽然是皇帝选定的日子，但也是先由钦天监挑选几个日期，再交由皇帝选择，怎么可能选不好的。
这么想着，林锦璇却是先出了宫，绕道去了宫门……也就是平日里朝臣们入宫上朝的地方，与其他参与殿试的人汇合。然后稍稍等待，到了规定时间之后，再与众人一同入宫，去往集英殿。
而这时候，林锦璇才见到那位诗词文章都十分出彩的会元白文骏。
白文骏看着二十五六的模样，在一众考生中算是年轻的。他在看到林锦璇时，态度倒是十分谦逊，客客气气行了一个文人之间的礼节，倒是让林锦璇有些意外。
互相见礼之后，白文骏也未曾与林锦璇多说什么，一个人安静立在一旁，等待宫门打开。
倒也不是针对林锦璇，因为他也不怎么跟其他人搭话，若是有人上前见礼，也是客客气气回礼。
斯斯文文的，说倨傲也不像，说和善也不沾边，不吭声，莫名让林锦璇觉得眼熟。
直到礼部官员出现，众人整好队伍，林锦璇与白文骏左右领头，余光扫见白文骏抬手的动作，才想起为何眼熟。
像明真道人。
倒不是一模一样，就是莫名带点儿仙风道骨的意境，却又不那么明显。
林锦璇心中这么想着，收回视线，垂眸思索：“难不成是个信道的？”
这倒也不奇怪，本身就有不少读书人平日里会翻阅道教典籍。
她倒是不紧张，但身后队伍中已经有考生开始紧张了。只不过林锦璇因名次第二，排在右边首位，瞧不见，也不受影响。
等按照礼官一步步指示，终于得以进入集英殿时，林锦璇抬眼就看到不少眼熟的人——无论是参与本次的考官还是过来站场子的朝臣，她全认识。
而那些朝臣在与林锦璇对上视线时，也是表情各异。
怎么说呢，心情很复杂。
其实一些务实的朝臣对林锦璇还是很欣赏的，毕竟林锦璇是实实在在让很多百姓受惠，而与林锦璇交好的如惠敏、九公主等人，也力所能及的做出了实事。
务实派不管什么政治什么男女什么利益，他们只看实际，自然对林锦璇没意见。
而有意见的那些人，事到如今也意识到，只要百姓们一日种土豆、吃土豆，就一日记得荣惠公主的恩惠。
哦，现在还要加上新的高产粮种，红薯。
甘心吗？
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