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质问
不论如何，碧玉在得到林锦璇的吩咐之后，当日晚上就出发赶往边境。
而在她离开的第二日，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林锦璇遇袭。
兵戈交接声在车厢外响起，林锦璇端坐在车厢内，垂眸看着面前升起袅袅雾气的茶盏，没有出声。
碧云跪坐在一侧，面上是与林锦璇如出一辙的平静，没有半点慌张。
今日下了雨，雨声淅淅沥沥的，故而在兵戈交接之下，也有水声响起，杂乱极了。
只不过，在碧云眼里安静的主子，此刻正在脑海中与相隔千里的另一人对话。
林锦璇：“道长，没有什么话想与我说么？”
明真道人：“公主已经知道世子的事了？”
林锦璇：“嗯。”
明真道人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是林锦璇听错了，他温和道：“想来公主得到消息时，很生气吧。”
林锦璇眼睫颤了颤，淡淡回应：“嗯。”
明真道人：“公主没有第一时间来质问贫道，倒是让贫道有些意外。不过关于此事，贫道确实有些事要与公主解释一番。”
林锦璇垂眸，没有回应，但明真道人知道她在听。
之后，从明真道人口中，林锦璇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林霄的失踪算起来，还真不算是意外，其中有一些有心人的算计，但更多的……还是林霄本身就有此一劫。若度过此劫，此后便是顺风顺水；若插手干预，那之后便会遇到更大的劫难。
事情发生后，瑾王那边在寻找林霄踪影的同时，也很快查出其中猫腻，同时也意识到，有人在背地里想要对付闽侯府一家。
或者也可以说，对付太子。
听起来似乎是其他几个皇子从中作梗，但实际上，以瑾王如今查到的情况来看，表面看是如此，实际上另有内情。而之所以没有将林霄的事暴露出来，其实也是瑾王的保护手段。
有人要对闽侯府不利，若知道林霄如今失踪，比瑾王他们更先一步找到林霄的话，林霄可能遭遇的情况谁都预料不到。
林霄找回来之后，没有将消息传回，也是同一个缘由。
彼时林霄说是失忆，更像是回到了自己幼年期，心性与稚子一般，在明真道人明确告知可以治好的情况下，为了以防万一，瑾王做主暂时将消息隐瞒，直到林霄恢复实力与心智，而军中隐患也被清理干净，才将消息传回燕京。
也是因此，此事过去了几个月才暴露出来。
林锦璇知道自己从明真道人这里，不需要多费力，便可以得知事情经过。但她还是派出了碧玉，因为她不安心。
一是这次的事让她对明真道人起了怀疑，对方固然不能欺骗她，但他的话术会引导别人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猜想。而且正因为之前林霄受伤的事明真道人没有隐瞒，林锦璇才会相信他不会骗自己。
二是因为方文嘉。
林锦璇道：“为何之前不与我说？”
明真道人方才说的是普通人的消息渠道，但她与明真道人有这样一个特殊的沟通渠道，甚至林锦璇为了确保兄长的安危，每日都会询问，居然还是最后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人。
可对于这件事，明真道人却只说：“因为时机未到。”
林锦璇蹙眉。
明真道人：“若一开始便将此事告知公主，此刻公主大抵已经到了边关吧。”
林锦璇：“……”
他说的不错。
若当时她就知道兄长失踪的事，又或者在那半个月里知晓此事，根本不会如昨日那般，还有理智让自己冷静下来，会不管不顾跑去边关，利用自己的系统找到兄长。
林锦璇：“我不能去边关？”
明真道人笑了一下，然后缓缓道：“至少目前不能。”
林锦璇蹙眉，问道：“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明真道人：“天机不可泄露。”
林锦璇：“……”
若今日不与明真道人沟通，或许她此刻已经踏上了前往边关的路途。得知兄长出事，她怎么可能坐得住，即便已经知晓兄长无碍，此刻也肯定是想去亲自看看的。
可明真道人这样一说……
她还要信吗？
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明真道人又道：“且如今公主也没有必要再来边关了。王爷本就有意踏平草原蛮族，世子失踪之后，为了掩盖世子失踪的事，本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更是加快了进度，今年六月之前，便要班师回朝了。”
说着，他轻笑了一声，道：“如今贫道就在蛮族王都外，只等着几日后王爷带兵踏平这里了。”
林锦璇心中一惊。
“真的？”
她此前知道瑾王意图，但草原地广人稀，蛮族野蛮，个个都是能以一敌十的武士，即便瑾王大军准备充足，按理也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达成所愿才是？否则上辈子……
这才多久？一年多吧？算上赶路花去的时间，时间更短。
瑾王……是这般厉害的人物吗？
明真道人缓缓道：“不过天时、地利、人和。蛮人内部出了问题，而我军粮草军备均十分充足，将士勇猛、百姓配合，又有贫道观天象，大军愈战愈勇，才有所得。”
林锦璇没打过仗，不知道天象对战事的影响，但也知道打仗的时候，后备对前方战事的影响，闻言倒是有些恍然。
不过……
明真道人：“不过，王爷本就是天生将领，只要能让他放开手脚，自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林锦璇想到上辈子，兄长第一次上战场，就花了两年的时间，回来时整个人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想到这辈子……
想着想着，林锦璇神色一凛：“我怎么又被他的话引走了心神？”
明明是在说兄长的事，为何又转到了战事上去？
林锦璇听着外面交战声渐渐弱下去，知道差不多要解决了，便道：“道长的意思是，今年大军便会班师回朝，兄长也会回京去？”
“是。”
她眼眸闪了闪，想到之前对瑾王意图的一些推测，还有简瑞延……还有兄长失踪一事，明真道人只说了瑾王调查出来的事，但却没有直接点出背后之人，是他也不知，还是他知道但没有说？
她突然就想到了上一世，想到了付睿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