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空气小鬼
那是什么东西！
顾子清呆滞地看着面前这个浑身缠满破旧绷带的腐尸，接近三米的身体给他莫大的压力，面部裹缠的绷带漏出一双空洞的眼窝。
腐尸刚踏进澡堂，一股浓郁的怪味扑面而来。
随后木门“哐当”一声重重的砸在门框上，黑暗瞬间笼罩这处狭小的地方，奇怪的是声控灯并未被惊醒。
顾子清所依靠的只有破窗外的几缕微光，但这并不足以让他看清黑暗里的庞然大物，视觉缺失导致压迫感瞬间拉满。
他想放开喉咙里的恐惧，但此刻脖颈处的吸力猛然增大。
猝不及防下，顾子清只能发出了一声嘤嘤，像是小猫吃奶般的哼鸣。
很显然，这点分贝无法惊动远处老旧的电灯。
牲口！
顾子清低声咒骂，不知道是在骂脖颈上的怪物，还是那句微弱的嘤哼。
他现在只感觉浑身的气力都在消散，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被吸成人干。
无数的杂念充斥着大脑，顾子清的身体愈发虚弱，甚至连直立都无法做到，就突兀地往下倒。
与此同时，那具庞大的腐尸也终于从黑暗中走出，借着破窗的微光，顾子清从上到下把它打量个遍。
然后看着它从三维立体变成二维纸片，接着身形闪烁两下，最后彻底消失在顾子清的眼前。
“咚！”
顾子清重重摔在地上，虽然全身酸痛，但是脖颈上的压迫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破旧瓷砖上出现的黢黑怪物，原本凝聚成团的身躯被倾斜而下的水流打散，只剩半截身子在地面上挣扎。
这跟顾子清预计的一样，他倒下去方位正是隐藏起来的水管，接近一百摄氏度的水直冲怪物的面庞，它哪能扛下这等攻击。
顾子清的大脑依旧疼痛，但比之前好太多了，也从原先的幻象中逃离，他略带激动地望着眼前的怪物。
并根据怪物的模样跟脑海里的图片做对比，他的大脑里存储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像是个小型图书馆。
《从零开始辨别魂宠》
《圈养兽族的一百零八招》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
这是原主十六岁时觉醒的天赋-生成图鉴，作用是把学过的知识通过魂力刻进大脑，只要魂力充足基本上可以做到过目不忘，而且查阅方便，不过缺点也很明显，无法收录和鉴定未知领域内的生物。
该天赋在等级表中排序不高，仅是d级辅助天赋，虽说比不入流高两档，但是想要凭此等天赋考上名牌大学，或者跨越阶级着实有些异想天开。
更何况原主父母都在魂宠暴动中丧生，只能依靠政府救济金生活，但救济金确实仅够勉强生活，想要拥有魂宠那就是异想天开。
买不起魂宠、资质又平平，似乎就只能去工地讨口饭，一辈子就在这偏远小镇苟延残喘，这看得见的未来怎会是一个青春少年期待的。
但除去刑法记载的暴力行当，要想出资少又一步登天貌似只有赌天赋石。
越穷越赌，越赌越穷。
当锋利的刀刃切开满怀希望的未来，不入流的天赋给了原主一记重锤。
所以顾子清就在半年前从那个不足二十平的公租房醒来，他也很绝望，二十七岁混成企业高管，一线城市有房有车，上班就给员工画大饼，下班酒吧、ktv一条龙，这生活多自在。
没有他那套江景房贷款谁来还？
那可是首付三百万，坐在马桶上都能欣赏日出的江景房啊！
现在回想起，顾子清心口都在痛，年少许下的穿越愿望，大可不必事业有成时应验，他都十几年没吃过馍馍加榨菜了，现在却顿顿如此。
好在，有你。
顾子清看向地板的眼神越发火热，脑海里《幼年鬼系图鉴》终于翻到了对应的那页。
【空气小鬼
黑铁级鬼系魂宠
天赋：幻觉（c）
生活在西南一带的鬼系魂宠，大多在夜间活动，天生喜欢捉弄行人，依靠吸食哺乳类动物的体力存活，据说进食前都会利用幻觉折磨敌人，直到对手丧失抵抗能力，群居魂宠，族群内往往都存在一只白银级的夜罗刹，野外遇到尽量躲避，不推荐捕获……】
不对劲啊！
图鉴上的空气小鬼眼珠都是冰蓝的，这只怎么这么红。
难道是变异了？
顾子清看着地板上的小鬼自言自语，而且图鉴上描述幼年状态的空气小鬼的幻觉天赋也达不到伤人的程度，那大脑如同被针扎的疼痛又是怎么回事？
“咿~”
地板上的空气小鬼艰难的爬起来，短小的四肢苦苦支撑着半截身体，然后摇摇晃晃飞起，但被水打湿后的重量不是现在的它能承受的。
很快就又栽倒在地上，血红的眼珠死死盯着顾子清，似乎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但仅凭目光是无法对顾子清造成任何伤害，它只能喘着粗气地趴在布满污垢的地板上。
“虽然手段有点低劣，不过目的达到就可以了。”
顾子清对着丧失战斗能力的空气小鬼低语道，他回忆课本上描述的签约步骤，开始一点点凝聚魂力。
淡蓝色的魂力在昏暗澡堂里有些显眼，破窗外涌入的月光打在顾子清严肃的面庞上，新开辟的魂宠空间向外搭建出魂力桥梁，魂约融入空气小鬼的身体中。
他现在还不是一个正式的魂徒，要等到拥有第一只魂宠，开辟魂宠空间之后才算。
想到这，顾子清眼神越发火热，只等魂约完成，空气小鬼收入魂宠空间，这本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但空气小鬼的反抗出乎了顾子清的预料。
即使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下，空气小鬼的精神力却异常活跃，对顾子清的魂约也极其抗拒。
“这有些不妙啊！”
顾子清加大魂力的输出，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好手段，只能通过强硬措施使空气小鬼服软。
但空气小鬼挣扎的越发猛烈，凝聚的黑雾甚至都有四散崩开的趋势，血红的双眸里充斥着愤恨。
“咿！”
随着刺耳的尖叫，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直冲顾子清而来，凝聚的魂约被瞬间冲垮。
魂约破碎带来的反噬让顾子清的头脑嗡鸣，然后重重摔在地上，他面色非常难看，双眼牢牢盯着不远处的空气小鬼，精神力的冲击让他不禁有些恍惚，眼前也有模糊的重影。
空气小鬼的半截身躯也快支撑不住，凝实的黑雾在慢慢变得稀薄，它的生命力因为伤势的扩大而逐步消散。
顾子清感受到了久违的绝望，将近两个月之久的谋划被毁于一旦，空气小鬼强大的精神力依旧在脑海里肆虐，魂约被破坏导致刚开辟的魂宠空间重新闭合，不依靠外力至少需要半年恢复，那时高考早就结束，成为强者的第一步就被堵死，更何况又从哪里寻求第一只魂宠。
等新的百鬼迁徙？
顾子清嗤笑一声，似乎是在感叹自己的天真，他静静趴在澡堂的地板上，旁边是水管急速的水流，破窗外依旧是倾盆的大雨。
“咿。”
隔壁的空气小鬼似乎预感到自己生命的消亡那个，发出有气无力的叫喊。
望着它血红双眸里的不甘和惊慌，顾子清倒是突然平静下来，低声喃喃：“现在知道慌了，乱用未掌握的天赋约等于自杀。”
“魂约失败，我也救不了你！”
顾子清话音刚落，脑袋里突然涌现出一股陌生的精神力，就从闭合的魂宠空间旁冒出。
那里似乎破了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