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初来乍到
临行前李鹤岳派发了他的出行大礼包,给阿苦阿难各买了苗银首饰,也给姜妤准备了桃木剑和他之前答应的小五帝钱。
姜妤很好奇的问,“你哪里来的钱?”
李鹤岳笑着问她最近是不是没查余额。
自从李鹤岳说他会搞一点股票基金后,姜妤的存款就都由李鹤岳操作,从他开始接管到现在过去半年,姜妤的余额已经钱生钱到翻番的程度了。
李鹤岳这次使用的资金都是他成为实习城隍后地府发的那一点可怜的薪水,跟姜妤的余额绑定后翻番翻出来的钱,他只使用了自己本金产生的那一部分。
说到底都是借花献佛。
阿苦阿难都很开心,姜妤也把小五帝钱拴在了她官袍的腰间。
这次资金充足,飞机票姜妤包了,直飞京城。
明明只有她一个人类,姜老板却豪气的包了四张机票,李鹤岳有了官职后地府帮他办了张可用的身份证,阿难的身份证则是孔寒君帮忙办的。从进机场,李鹤岳就全程带着阿难,教他过安检,不要紧张,缓解不安,阿难坐在窗边全程不错眼,时不时自言自语,其实就是在跟阿苦交流。
几个大人闭目养神,快到时广播还没播放,阿难就看到了标志性建筑物,兴奋的把他们都叫了起来。
到达时已是傍晚,京城古朴庄严的建筑物笼罩在暮色中。
姜妤下来后先是狠狠吸了一口气,京城自古以来皆是龙兴之地,人杰地灵的地方灵气汇聚格外浓郁,时至今日,人类聚集地中灵力最浓郁的地方还是集中在几个国际特大城市中。
这种灵力不是像深山老林中天地汇聚的灵力,因为少有人烟所以留存较多,京城的这种灵力,更是人类自己生生不息繁荣昌盛所产生的人瑞的灵力。
吸一口都感觉自己能事业有成,人才们保佑啊!
京城的酒店比之前去鄱城那次贵多了,尤其是最近人间要开大会,他们可以说是在京城严查前最后一波入的京,又碰上传统节假日,哪哪都是房间爆满,高价求酒店。
但是这次地府安排十分妥当,他们可以去京城城隍那报道,顺便领房。
姜妤带着阿苦阿难大街小巷乱窜,李鹤岳和詹惊羽拉着行李箱走在后面。
京城城隍庙与晃败的鄱城城隍庙不同,也与低调的南城城隍庙不同,人家干脆就是一个景点,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游客香客络绎不绝。
连着老城区两条街都是景点,四周散落的也都是四合院,参天古树沿着巷口一路排进去。
城隍庙装潢的也堪称富丽堂皇,三进三出的大殿宇。
姜妤是判官,李鹤岳是实习城隍,詹惊羽是勾魂使,只有阿难不是公职人员,又在京城的地盘上,还是不进城隍庙为好,就放了他自己在外面玩。
三人跟随香客一同进大殿上香,烟气缓缓上升,三人的灵魂下坠。
旁人一磕一拜的时间,三人已经去了一趟城隍庙深处又回来了。
姜妤的手中凭空多了一把钥匙。
此次前往京城,完全是来当保安助力守护京城平安。
每当国庆之时,总是阴邪茂盛之时。
窃夺国运者,不友好的外邦,想搞事的鬼怪,总会在国庆之时蠢蠢欲动。
这也是地府必须管理的事情,因为是京城,因为是国庆,因为这段时间,决不允许有因为阴邪丧命者。
多年来的国庆日,从来都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好时节,举世欢腾,共襄盛举。
京城城隍会倾尽全力肃清一切见不得人的阴私。
劳动力不够,就从各地搜刮几个。
他们刚刚顺着烟气踏过金光闪闪的虚空台阶见到了京城城隍。
那是一个福禄寿俱全之人,死后,就成为了这一代京城城隍。
他向外来的帮手们下发了他们的工作后,贴心的又慰问了一下两名年轻劳动力,欢迎李鹤岳随时来他这里报道,帮助他完成日常工作,也欢迎姜妤多看看京城盛景,多方交流。最后安排了他们的住所。
姜妤看着手中的钥匙,钥匙上还绑了一个塑封的小纸条。
上面写着的地址,就在城隍庙旁边一点点,正是他们路过的四合院之一。
“京城城隍。。。好阔气啊。。。”姜妤喃喃道。
三人出了城隍庙先去四合院放行李,那院子大门口是个电子智能锁,姜妤把钥匙插进去后,就见锁芯逸散出了一缕青烟,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了他们的身上。
咔——门开了。
回头再看,智能锁上却没有了钥匙孔。
整个院子的所有锁,姜妤等人能都刷脸直接进。
放好行李就该出门找阿难了,玩了这么久,该回家啦。
姜妤手指轻点,空中出现了半张符箓,她用手指在那半张符箓上一划,符箓便亮了起来,飞着带她去找另外半张符箓。
詹惊羽作为勾魂使,今晚就有紧急任务等着他,李鹤岳从进了京城后就情绪不佳,姜妤想着就出门找个鬼,能有啥事,于是就自己出门了。
随着符箓越来越亮,她离阿难也越来越近。
奇怪的是离得这么近了,却始终不见阿难的鬼气。
符箓也不飞了,静静躺她手上,只有一闪一闪的光芒提醒她,她到了。
到了?到哪了?阿难人呢?
姜妤环顾四周,身后一条街就是热闹的城隍庙,身前是一棵大榕树,老人扇着蒲扇乘凉,下棋,唠嗑。
榕树坛上坐着一个拉二胡的少年,大晚上戴着圆形黑墨镜,穿的也是老式黑白色唐装,正翘着二郎腿如泣如诉的拉着他那破旧的二胡。
时不时还摇头晃脑一下。
他身旁还摆了个破了个口的青瓷碗,碗里躺着一元硬币,一副卖艺乞讨的样子。
说他二胡拉的如泣如诉,是指鬼在如泣如诉,简称鬼哭狼嚎,呕哑嘲哳难为听。
旁边的大爷却好像习惯了一样,也不管他。
姜妤环视一周,却始终没看到阿难,她的心提了起来。
不会是阿难故意躲她,也不是玩鬼捉迷藏,要么是此方乃一鬼蜮幻境,要么就是阿难遇险了。
前者。。。身后还是京城城隍呢,哪里来的这么嚣张的鬼怪?后者。。。阿难虽然还是小孩心态,实力却绝对不容小觑,鬼王之名不是白叫的,能捉他,甚至阿苦也无能为力的情况,她能解决吗?
姜妤心里大声呼叫李鹤岳,【阿难不见了,可能有危险,速来!】
她慢慢的绕着这棵树走了一圈,其余人见到她多少还有点反应,只有那个拉二胡的少年,手上不停,却没有给一点反应。
姜妤犹豫了一会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少年依然没有反应。
旁边看人下棋的大爷看见了姜妤的举动,操着标准的京城口音说,“嗨,姑娘,别晃啦。那小孩儿不是真正的盲,你逗他玩儿他也逗你玩儿呢。”
姜妤仿佛没听见一般,还在仔细看着少年,她阴眼在踏进这里之前就开了,却仍然看不出这里有任何问题。
如果有,那也一定是这个少年。
大爷说他不是真的瞎,可他墨镜下的眼睛,完全失焦,甚至不眨眼了。
姜妤踩上了榕树坛,居高临下的仔细检查少年前后左右,刚刚出声的大爷都不说话了,跟身边的伴儿窃窃私语,可能是觉得这两人一个塞一个的奇怪吧。
当她俯视少年时,她终于找到了一处奇怪点。
少年中领唐装贴身的覆盖了他的脖颈,就在领口往下处,若隐若现有一个小脓包。
小脓包上有一点朱砂痣。
姜妤果断蹲下剥开了少年领口,他还在摇头晃脑的拉二胡。
果然,在完整的看到这个脓包时,姜妤就可以确定这是阿难的手笔。
断魂蛊,从皮肤叮入,游走在全身血脉中,外表来看就一个鼓起的小包,上有一颗痣,全身血脉循环一周的时间,痣会从无色到红到黑,黑色的痣就代表一周循环完毕,人要死。
这期间中蛊者会承受极大的痛苦,丧失五感,经脉尽断,血液沸腾,最终被蚕食灵魂而亡。
按理说血液循环的时间早到了,少年却还活着,痣也还是红痣,他还凭着本能拉着二胡。
这肯定是阿难干的,少年也肯定对阿难做了什么,只是这种情况下,她该如何处理?
如果贸然做什么,会给僵持的双方都带去未知的影响。
姜妤抬头看了眼月亮,从阴眼调整成了阳眼,这少年古怪,阿难的鬼气也消失了,她只能看罩门灵力流向来判断情况。
姜妤从榕树坛上跳下来打算再好好正面观察少年,却不想一个失误把他的破碗带了下来。
那青瓷碗啪的碎了,上面的花纹也迅速消失。
少年终于停下了他的破二胡,转身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他还伸手抠喉咙催吐。
老大爷终于下定决心报警,姜妤慌张的想捡破碗,阿苦浮现在了空中,神色冰冷摇了摇手,像是要彻底杀了少年。
姜妤连忙拉住了阿苦,少年吐啊吐啊,终于呕出了一条蛊虫,转身一看自己又被密密麻麻的蛊虫包围了。
阿苦用七星解厄塔制造了幻境,阻绝普通人类的探视,拉进了少年,姜妤因为拉着阿苦,也被带入了幻境。
进入幻境的那一刻姜妤还在感叹阿苦就是懂事,还知道用幻境遮掩一下。
幻境外,少年阻止了老大爷的报警说自己只是喝红豆粥喝吐了,姜妤是他姐姐来接他回家,老大爷将信将疑看了眼,那一摊污血现在确实成了一摊红豆粥,大爷二张摸不着头脑,姜妤和少年却双双离开了。
幻境里,阿苦带着狠厉的笑容要送少年去死,少年毫无察觉般摸索起了秘境,姜妤从中调和好不辛苦。
“哇哦,你这幻境不错诶。”少年偏头看了看阿苦手中的宝塔,“你这个塔更不错!”
“多说无益,受死!”阿苦扬手就是月华般的光束直穿少年心脏。
却被少年一个起跳鹞子翻身躲过了。“你干嘛这么大的火气啊,难道不是你先惹的事吗?”他一落地就躲在了姜妤身后,像是知道姜妤能阻止阿苦一般。
姜妤心累的扶额,“冷静冷静,有没有人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阿苦一言不发只一味的攻击少年,少年上蹿下跳,倒是有认真的回答姜妤的问题。
“我在卖艺拉二胡赚路费啊,结果吸引来了一个鬼,我才惨呢。”少年前方看是正常的短发,身后看却还有一条小辫子,直垂腰际,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舞着。
“说起来你是男鬼还是女鬼啊,之前看明明是个男的啊,啊,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人妖吧!”
回答他的只有阿苦更加凌厉的攻势,很快少年就挂了一身彩。
“啧啧啧,还说不得了,那位大姐姐,我跟你说哦,我的碗是自己练的法器啦,如果有人给我投钱,就能钱生钱,但是它实际是个禁锢断绝一切气息的法器啦!”
“谁知道会有鬼来投钱啊,直接就把他吸进去了,我也没办法啊!”
“谁知道他进去前还放虫咬我,那我能怎么办,我束手就擒吗?只能拉着二胡看是先炼化他还是他的虫先咬死我啦!”
他又躲在了姜妤身后,“我能怎么办,我也很冤枉啊!”
他这一番话说是回答姜妤的问题,但其实也是给阿苦阿难一个解释。
但是两兄妹不是讲理的人,阿苦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跟他好好掰扯起来。
“说到底,难道不是我哥哥好心给你钱,却被你所害?难道你还想让他打不还手吗?现下既是你技不如人,那就该洗颈就戮!”
少年苦着脸张嘴抱怨,“哪里是我技不如人啊,是你有帮手啊!”
“我有帮手,你没有,那就说明今日你就该命绝于此!”阿苦冷冷的说道。
少年目瞪口呆,“你真是不讲道理啊!”
姜妤打了个岔,“冷静,冷静,既然是误会一场,就不必这么打打杀杀了吧。”
阿苦却看着她的眼睛说,“说是误会,怎知不是他刻意而为想要除去‘恶鬼’呢?天下哪有那么奇怪的法器。”
少年当即赌咒发誓,哪怕在幻境中,以天道起誓一样受法则保护,“我发誓真的是误会,如果是我想除恶鬼故意而为,那我就天打五雷轰!”
咒言完毕,天雷没有落下,就代表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姜妤叹了口气,“那,阿苦解除幻境,你,你把他们的身体还回来啊。”
阿苦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体还在少年法器中,刚刚碗被打碎花纹褪去只是释放了她的灵魂!
所以他刚刚完全是有恃无恐在讨饶!
阿苦愤怒的扇了个巴掌上去,带着月光之力的巴掌啪的把少年扇飞了。
此时,第一时间往这边赶的李鹤岳,只收获了一地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