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往鄱城
这之后李鹤岳也见了几次从生死簿中召唤出来的鬼,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甚至能旁听旁观姜妤对众鬼进行审判。
事后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发问,“你是根据什么原理进行审判的呢?”
姜妤正在用朱砂画符箓,闻言头也不抬的问,“什么原理?你指的是什么意思?算了,我都说了吧,大概就是通过生死簿查阅生平,提取重要信息点,根据阴律逐条进行核对判断整合,最终得出赏罚明细,总结判词。”
李鹤岳了悟的啊了一声,“就像红楼梦里那种吗?”
姜妤摇摇头,“那个更像是对一生的总结的判词吧,我写的就是关于犯罪或者善行的总结判词,也可以理解为推荐执行的刑罚或奖赏,而且是主观性很强的评价,不同的判官有不同的写法。”
姜妤将一个小本子摊开给李鹤岳看,“这是我自己写的一个工作记录本吧算是,你可以看看。”
李鹤岳好奇的打开来。
每页纸的页眉上写了当天的日期,一般都是一天占用一张纸,也有的时候多一些有的时候少一些。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人名、生平、死因和批语。
好家伙,堪称当代死亡笔记啊。
比如今天中午那位出了车祸的女孩子和她的同伴,姜妤就是这么写的。
xxx,一生顺遂无犯罪记录救过三只猫狗,意外车祸而亡,红颜薄命太可惜建议早点投胎进入美好下一世。
他简单的翻看了一下,总结了一下姜妤写这个规律,如果有重大犯罪记录就只写最严重的那个记录其余的小罪会忽略,善事也同理,如果是好人死亡,她一般会写可惜建议投胎美好下一世,如果是恶人死亡,生前受过刑法的会根据犯罪记录写建议铜柱地狱/油锅地狱/血池地狱等等等等,如果恶人死亡,生前未受过刑法,那么会多加一层孽镜地狱再分别进行送到不同的地狱进行受罚,且受罚年限会翻番。
值得一提的是,地狱的刑法可以叠加,一个人最多可以走遍十八层地狱,且这里受罚年限都百年起跳。
他表示震惊的时候姜妤还嘲笑他没见过世面,以前都是万年起跳的,现在全球人口爆炸,就有受罚年限减少的原因,但同理,受罚年限减少也是为了供应高出生率。
如果刑罚太长,出生的婴儿没有灵魂也会很麻烦。
地府阴律会根据不同朝代颁布的刑法有一定更改,但总体而言相比较人间现在的法律体系,还是过于笼统,但是阴律更讲究“人理道德”而不是科学,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更加全面的。口业不分网上与现实,犯了口业就下拔舌地狱或蒸笼地狱,只要存在出轨行为,即下冰山地狱,诸如此类种种。
李鹤岳看着姜妤的工作簿,开始想,阳间的因决定阴间的果,那么可不可以用阴间的果反馈种下阳间的因呢?还有阴律,是不是也该根据调整一下形成更科学的体系?
姜妤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我教你几个简单的小法术,你用以自保吧。”
天降喜事啊,李鹤岳迅速将小本子还给姜妤,研究什么阴间体系,哪里有学法术来的心动呢。
“好,那就来几个最能保命吧,隐身、飞行和出窍。”正常来说出窍其实不能算逃命法术,但是对于李鹤岳这种情况,他就一具纸人壳子,也没有比命还宝贝的必要,自己的心头血已经绑定他的灵魂了。
她开始教李鹤岳运转体内灵力,辅以口诀心法和手势,她给李鹤岳示范了两遍,就看着他自己慢慢折腾了。
姜妤和李鹤岳,一个天生阴阳眼灵体,一个生死簿和勾魂笔辅助得来的身体,无疑都是灵力运转修炼的绝佳体魄,修炼的肉体天赋达到了,就看悟性和心理天赋了,在这一点上,李鹤岳比姜妤还优越,他有一颗坚定向上的决心。
李鹤岳最先学会的是飞行,从一开始的原地上升到下落,到迅速适应到可以翻身和空中奔跑,他兴奋的在天花板上翱翔,自行学会了滑翔下落,然后悲剧的发现自己的灵气一耗而空,正经的要飞行起来,要控制好周身和体内灵气运转,还要保证肉体的平衡,十分耗费灵力,充电一整天,飞行十分钟。
他沮丧的对姜妤说,“我没有灵力了,目前只勉强学会了飞行。”
姜妤惊讶的问他,“你学会飞行了?等等,什么程度的飞行?”
李鹤岳描述了一下,姜妤挑了挑眉安慰他,“没事,还有时间,你先感受一下就行可以慢慢学。”
她想起来教李鹤岳法术完全是为了给他找点事做,谁知道自己当初学了一个月,摔的七荤八素还断了条腿,他倒是一晚上就能速成?这不应当,难道自己真的笨?
抱着这种怀疑,当晚姜妤都没睡好,她现在看着李鹤岳时时刻刻努力吸收灵力的样子,搞得自己平常也不敢放松,尤其是作息被纠正后日月精华都吸收的多了,现在还要勤加练习法术吗?好吧好吧,反正不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她一定要比李鹤岳强!
然后第二天就看见一晚上没睡都在攒灵力的大版李鹤岳离地一米就开始摔。
姜妤幸灾乐祸的想,原来你昨晚都是娃娃形态的飞行,看,成人版就难了吧,她表面上还安慰李鹤岳,“没事的,你能用小号飞就行,方便逃跑嘛,怎样都行。”
李鹤岳点点头,他知道,但还是想试试用成人形态飞行啊。但是成人形态的灵力耗费更大,还得抽一部分维持形态。
姜妤还在一旁对他说是指教实则指指点点,于是李鹤岳也有了一种,怪自己没天赋只能勤加练习的心态。
不知不觉中就内卷了起来呢。
中午吃完饭后两人就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拖到了客厅,春夏之交天气变化复杂,里面多带了两三套衣服,还加上了李鹤岳的成人版和娃娃版各两套衣物。生活用品大半箱,应急物品小半箱,姜妤身上还背了个包,用来装手机证件符箓和李鹤岳。
李鹤岳还准备了许多过不了安检的东西,比如匕首电棍等。姜妤都庆幸自己提前检查了,不然到时候怎么跟高铁工作人员解释,这可不是水果刀,这是有血槽的杀人用的匕首啊!李鹤岳还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这不可以带吗?他问“你都带了把桃木剑和桃木匕首了。”对,姜妤还特意买了桃木做了短剑和匕首。
“你有没有点常识,你坐没坐过高铁啊,桃木我可以说是玩具,它毕竟没开刃啊,哪像你这个!”姜妤拿起匕首利落的刺向茶几上的苹果,苹果毫无阻碍的被刺穿,“我都不知道你从哪搞来的!你觉得这像话吗!”
李鹤岳:心虚。
姜妤将危险物品清理了出来,重新合上行李箱。她换上了一套休闲轻便的服装,戴着帽子口罩墨镜,还给李鹤岳也安排了一套亲子装。
她想了想,将自己的遗书又放在了玄关处,她给遗书也加了个小阵法,如果确认她死了,遗书上才会有字显现。
虽然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但是万一呢,她死后一切财产都捐赠,算是她难得的能给这个社会做的贡献。
然后姜妤就拉着行李箱坐在沙发上等詹惊羽。
他前天发了一趟高铁车次来,就是今天下午两点半通往鄱城。
一点半时,詹惊羽准时敲响了大门。
姜妤惊讶的发现,詹惊羽不仅衣服没有变,甚至空手就上门了。她疑惑的问道,“前辈,你不用带点什么东西吗?”
詹惊羽淡定的推了推他的平光镜,掏了掏口袋展示给姜妤看,“身份证,银行卡,手机,充电器。全了。”
姜妤和李鹤岳都叹为观止,詹惊羽又淡定说道,“有钱,可以再买。”
姜妤看了眼李鹤岳,满眼都是,你看看别人再看看还要刷牙洗脸换衣服的你,然后在李鹤岳不能苟同的目光下对詹惊羽说,“行,那我们就出发吧前辈,我现在打车。”
詹惊羽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如果汤理荣在,我们可以开车去鄱城。”
姜妤吓的手都一抖,“汤前辈有车?”“金杯。”“他有证?”“有。”哇哦,姜妤想,可惜了,她没有车,也没有证,她又扫了眼李鹤岳,李鹤岳可能是有证的,但是他坚持不了车程那么长的时间,而且他的证也应该被注销了吧。
如果以后要经常出差的话,是不是考个驾照比较好,姜妤默默的将车提上目标日程。
很快司机就到了楼下,姜妤拉开包口对李鹤岳说,“进来吧,你可以在里面玩手机哦。”李鹤岳刚想往里钻,又被她这句话噎到了,最终白了她一眼爬了进去。
詹惊羽还贴心的帮姜妤拎行李,他拎个三十斤的行李箱就像拿瓶矿泉水一样,让人怀疑里面是个空箱子,以致于司机帮忙下车放行李的时候接过箱子时还爆了句脏话,上车后也用怀疑的目光多看了副驾上的詹惊羽几眼,着重看的是他衬衣底下的肱二头肌。
两人顺利的到达高铁站取票,又顺利的上了车,姜妤提前用两人身份证一起买的票,确认坐在一处,三人座椅的靠窗两位。
坐下后姜妤就想将李鹤岳拿出放在窗边透气看看风景,却听旁边那位女生说话了。
“你好,我刚刚就有注意到你,没想到这么有缘分,我们坐同一趟车还坐在一起耶。”女生活泼的跟詹惊羽搭讪。
姜妤心中哇哦一声,像是吃到了大瓜,确实,詹惊羽长得眉目舒朗,还有种现在少见的气质,穿上白衬衣西装裤戴眼镜后更显的斯文俊朗,被搭讪可太正常了。她低头装作翻包,耳朵一直听着那边的动静。
詹惊羽没说话,应该是点头表示知道了。女孩却依然热情,“呃,我想,我们可以加一个社交软件吗?你是南城人吧,我也是南城人,以后也可以经常联系啊。”
“不必。”
女孩还不死心,“别拒绝嘛帅哥,加个社交软件?呃,或者给个手机号也好啊,你到鄱城吧,车程还远呢”刚刚就看中了,没想到这么有缘分,怎么可以这么放弃呢!女孩轻轻捋了一下长发,身体也微微向詹惊羽倾过去。
詹惊羽直接站了起来,“姜妤,换个座位。”
姜妤这下不能坐视不理了,“哦哦,好的。”她迅速站了起来,与詹惊羽换了个座位。
她叹口气,将李鹤岳掏出来交给詹惊羽,“把他放窗边吧。”
詹惊羽接过李鹤岳将他放在窗边,用身体遮掩着让李鹤岳自己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待着。
姜妤看着詹惊羽和李鹤岳两张脸凑在一起,各有各的好看之处,双重男色诱惑。
外侧的女孩有些不开心了,她不爽于詹惊羽避她如避洪水猛兽,也不爽于姜妤这样换座位独占詹惊羽的行为,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要你多管闲事做好人。”
姜妤听见有点好笑,既然刚刚上车前就看到了,难道看不到她跟詹惊羽是一起来的?又不是路人甲随便换的座位,她脱下口罩放进包里,又微微拉下墨镜,“你说什么?”
美貌的冲击不分男女,受众也不分男女,女孩闭嘴了,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说什么。
车程有五个小时,坐在这一排的三个人都很安静,姜妤就歪歪的睡了过去,直到被小孩子的哭声吵醒。
她睁眼扶了扶墨镜,就看见一个家长拉着小孩,小孩站在他们的座位外面哭叫着,姜妤听家长说,“帅哥你就把那个娃娃给我家小孩玩玩吧,下车前还你啊。”
詹惊羽眼睛都不眨的回绝,“不行。”
小孩还在哭闹,“要、要娃娃!要娃娃!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原来是被家长带着上厕所的小孩路过的时候看上了李鹤岳,詹惊羽不给,就开始撒泼打滚,詹惊羽语气冰冷没有余地,一个眼神就把本就不开心的小孩气哭了,连带家长也很不满。坐在外侧的女孩倒是看戏看的很开心,帅哥不止对她一个人冷漠,就很好哈哈哈哈哈哈。
车厢里是公共空间,小孩哭久了也不好,有的人会觉得家长不管,有的人会觉得为什么不能把娃娃给他们玩平复事态算了。
姜妤叹了口气,一个不能说话,一个说了不如不说,再加自己一个社恐人士,出门真难。
她伸手拿下李鹤岳,小孩觉得有戏,停止干嚎看着她,家长也发现原来这个女孩才是娃娃的主人,瞪了詹惊羽一眼就想劝说姜妤,反被姜妤先发制人,“我这娃娃是我接了客户的单,自己纯手工制作的,定金十万,不接受任何磕碰,一旦有损伤原价赔偿,如果你想玩,可以出钱买哦。”她微笑着对小孩说道。
小孩迷茫的看向家长,家长瞬间黑了脸骂姜妤,“什么东西就开口叫价啊!小孩就想玩玩,你至于开口要钱?”
姜妤学着家长的语气对小孩说,“什么东西就开口要玩啊!别人的东西你说想要就得给你,你至于脸皮这么厚吗?”她又抬头看向家长,“是我没说清楚吗,不接受任何磕碰,你怎么就觉得一定会被磕碰?他放在窗户上这么久了也没事啊,怎么呢?原来是明白一定会有磕碰但又不打算赔偿还要开这个口吗?”
“我娃娃都比你们懂事,来,呸!”她捧着李鹤岳让他说话,李鹤岳有些无奈,但也顺从的“呸!”了一声。
小孩看娃娃居然会说话,更想要了,倒是家长指着姜妤骂骂咧咧的强行拖着小孩离开了。
姜妤看外面天也黑了,将李鹤岳放进了背包里。
邻座的女孩还好奇的问她,“你这娃娃怎么会说话?”姜妤笑了笑说他就跟那种录音娃娃一样,会重复人说的话而已,刚刚是打开了录音和发声开关。
女孩了然的点点头,还夸姜妤娃娃做的栩栩如生十分精细又好看。
姜妤笑了笑没再说话,这一趟高铁就让她明白了平时不出门是对的,不然哪里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好心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