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苏醒了,猎杀时刻
灼日当空,都城也在扩建之中,这扩充出来的地方被命名榕雪小筑。
自姬王妃故去以后,乾王功法大成,登基为帝,也是万年来的第一位新帝,据说不久后还要被诸神召去黄昏落日之地去参加晚宴。
一时间普天同庆,也不知他们高兴的是出了个伟大帝皇,还是高兴这个帝王就要离他们而去。
为纪念自己唯一的爱妃,乾元大帝命人修建榕雪小筑,里面布满锦罗绸缎,奇花异珍,芳香四溢,穹顶更是一朵盛开千里的木昙花,那是榕雪帝后生前最爱的花。
这是新帝以至高神力,从无渡南海搬来,直径长达上千里,终日不朽,它的养料是北屿环岛采集来的木灵虾须,只一克就要一两黄金,为此已掏空了半个国库。
对于新建的城中城,就连筑工也都是些绣女,这倒不是为了一些特殊癖好,只是都城无男丁罢了。
小筑一处阴暗的角落,一个酒糟鼻烂破衫的佝偻老乞丐正用那朽木挖空做的碗喝酒,但酒早已喝完,只是还剩点残留,被老人不停舔舐。
一旁还趴着一头奄奄一息的大黑犬,那狗生的倒是神骏,骨架很大,后肢前爪都有暗金纹络,前额宽大似虎。但此刻显得有点骨瘦嶙峋,除了舌头吐在外面舔着散落的花生粒,就再无生命迹象了。
老乞丐似是觉得屁股有点痒,小跑到了一旁的树苗那里蹭蹭。
而就在他离开的地方,下一秒一颗种子破土而出,露出了一株花苗,老乞丐揉了揉眼,凑到跟前。
刚想伸手摸一把,谁知这花骨朵迎风便长,转瞬间一人多高,把乞丐挤的一屁股坐倒在地。
伸了伸自己的老腰,扶着那洁白的大花,本想飙一句国粹来着,刚一碰,花就散了,里面钻出来一个黄花大闺女。
把老乞丐又给吓了回去,这下可惨咯,把喝酒的家伙什给坐碎了,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捡到的。
里面那闺女也受到了惊吓,一起坐倒在地,抓着衣角向后蠕动。
只有那大黑犬稳如老狗,安静的一批……
——忘川河畔——
在炼狱,时间是不计数的,血阳慢慢被黑暗侵蚀,露出了浩瀚的云顶,那天好似银河被戳破,一道瀑布般的云海源源不断的向忘川河中灌溉,一道天梯也渐渐显露,上面布满了生物的骸骨,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
这便是地狱的夜晚了,也是很美的,只要忽略那银河落入九波的是死去的亡魂,忽略那发光的森森白骨,忽略那由鬼哭狼嚎组成的浪涛的话……
在这汹涌的变化里,还有一处不曾变化,那是一个半圆的的透明结界,说是透明也有了五种不同的颜色。
里面一老一少,老的一手拎着鱼竿,一手抚摸着空气,嘴角干涩的颤抖着,看不见他的双眼,那双眼里漆黑的一片。
小的那个,躺在地上不停抽搐,本就白皙的脸愈发苍白,可能……就差口吐白沫了。
他们唯一相同的就是身周爬满了狰狞的恶魂,不停试图撕咬着,更有甚至钻入了脑海,企图占有他们的躯壳。
待到血阳完全被吞噬,黑暗和无边的寒冷重新笼罩这片大地,恶魂开始了疯狂叫嚣,这意味着孟婆要沉眠了,无人监管这片大地了。
那些强大的怨灵从地表钻出,这是它们熬过悠长岁月才等来的一刻,虽说是地狱,这里的黑暗存在时间很短,相比于血阳存在的白昼甚至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它们每过上百年就会探出头来向前爬行一段距离,若是幸运,就可能在执法者打盹的时候溜出外界,平常那些个鲜美的肉食。
这次也不例外,离的近怨灵早已等不及了,他们顾不了那么多了,窜出了重土,向连接外界的银河奔去,唾手可及的前程就在眼前,它们甚至开始了虔诚的祈祷……
可能如愿嘛?一切皆有定数,孟婆打盹不代表就可以肆无忌惮,因为有个家伙就要苏醒了……
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忘川河畔传来,那股吸力足以掀起海啸,一旦反抗魂魄就会被切碎融入炎火,再被阴雷照料。
封欲的意识里,世界只有模糊不清的颜色,没有实体,他的意识漂泊在无尽的虚空,困意无时无刻不在席卷着他仅存的理智,他知道不能睡,不然就要荣归大自然了。
他不停寻找着每种元素的不同,越思考越完蛋,他发现就连刚分离的两种同元素都会排斥,喵的!
界点是存在的,但好像有些细分,这让他回忆起了死去多年的同位素,现在跳起来啪啪啪抽他的脸。
“嗷~嗖得斯内~”封欲有了点头绪了,虽然他没学过结构化学,但是不妨碍他顺藤摸瓜,
“喵了个咪的,早知道就该把陈辰的库藏都偷一遍,现在还得自己想,不过还得是本大才子,都是小意思,哈哈哈。”
不多久,风暴在封欲的自恋中变得更加猛烈,他也感觉到自身所处的虚空无限制的放大。
“诶呀呵,这小东西一个个还都往我这边跑,果然啊,我就是那个天选之人。”看着一团团空降的透明粘合剂朝自己飞来,封欲可是美滋滋的都有点不想回去了,这玩意好啊,瞌睡来了送枕头,做梦都不敢这么玩。
封欲仍然没有清醒,可地狱的世界却显得格外的安静,除了风暴还在继续以外,地狱空荡荡,一只怨灵都找不到了,全被吸进了封欲的肚子里。
你要是说这是好事吧,也不尽然,因为有个老头的梦被吵醒了……
“月儿……月儿……那老乞丐是谁?月儿还没死?人呢?人呢!”一直表现的超脱世外的老头在怨灵被清空后勃然大怒,因为那身处的幻象也消失了。
老头轻轻一声怒喝,暗红色的大地就开始颤抖,风暴平息,银河开始倒流,亡魂转瞬蒸发,就连忘川河的水位都下降了三指。
天帝一怒,万象皆易!
老头双眼通红,扭头看向了缓缓苏醒的少年,封欲刚揉了揉脑阔,还来不及感受融合的喜悦,就立马清醒了过来,现在只感觉背脊发凉,汗毛倒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望着眼前的老头,他腰杆挺得笔直哪还有半分苍老模样,身后的黑色气息浓郁的化作实质遮掩了他的躯体,只留下那通红的双眼还带着飘散的血光。
手中鱼竿化作了一柄长剑,左手摘下斗笠化作了一口铜钟,轻轻一晃就差点把封欲的神魂震碎。
封欲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刚想来两句骚话,可是嘴根本张不开,只得一边沟通刚融合的界点,一边心里暗骂:行啊,糟老头子,跟老子玩阴的是吧,等我出去了不喷死你!
妈耶,那钟是什么破玩意,还能沉默呢,打断施法玩个der啊!
大招憋不出来,封欲也没门了,双手掐诀:风紧,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