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手术很成功
整个上午，楚馨听课都心不在焉。
一直在她身旁的姚小媛当然是注意到了，但也没好说什么。
直到午饭时间。
食堂，楚馨边端着餐盘走边发呆，竟然撞上了她前面的同学，还将菜汤撒一地，场面过于壮观，把餐厅的保洁阿姨都给吸引了过来。
“你这孩子，好好走路想什么呢，我刚拖干净的地！”保洁阿姨忙活了一上午，此刻有些暴躁。
“对不起对不起！”楚馨连连低头道歉，然后弯腰捡拾地上的碎片。
“唉，算了算了，下次走路注意点，餐厅人多，都像你这样可怎么得了。”说着，保洁阿姨把她赶到一边，自己用拖把和扫帚收拾地面。
最后，念她态度诚恳，还是原谅了她。
只是，回到座位，姚小媛实在不忍看下去了。
“馨馨，你今天这样可过分了啊。洛淮琛妈妈的事我也知道了，是该担忧没错，但是你不该让自己陷入忧虑的深渊无法自拔。”
“你爸爸不是他的主刀医生嘛，放心，肯定没事的。”
听到了她的劝解，楚馨没有应声，只呆呆地点头，然后一口一口机械地吃菜。
姚小媛无奈，摇头叹气。
除了刚刚摔碎碗的道歉，她怕是今天一天都不会开口说出一个字了。
医院。
手术已经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
其实，手术并不像洛淮琛想的大门紧闭，这中途，还会不停有护士进进出出，手上端着带血的剪刀和纱布，看起来触目惊心。
洛淮琛看着眼前这情景，身体不自觉的发抖，双手由于紧张已经紧紧地攥成一团，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手心里全都是汗。
从母亲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起，洛淮琛就守在这里没有离开过，不是在门口的座椅上坐着一动不动，就是在手术室前来回踱步。
他决定要守在这里，是因为万一有意外发生，有医生或护士向他询问决定，他可以迅速拿出主意，避免耽误治疗。
这时，手术室门又打开了，一个护士走出来，正巧从他身边路过，他马上上前拦住，询问手术情况。
那护士虽走路走的急，却对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切按步骤进行，只是……”
“只是什么？”没等护士说完，洛淮琛的心弦就紧绷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只是肿瘤生长的位置比预想中的更深，且盘根错节，完全摘除需要多更多的时间。”
听到这些，洛淮琛的表情变得凝重，焦急的目光变得迟缓，抓着护士手术服的手也缓缓松开。
护士见他没什么问的了，也赶忙离开，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
他跌坐在椅子上，眼神变得空洞无神，盯着不远处的墙角愣神。
肿瘤位置比预想的更深，盘根错节。这是手术遇到困难的意思吗？洛淮琛想不明白。
他的母亲，他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现在就在这扇门的里面，生死未卜。
现在，他多么希望上天能给母亲开一扇窗，哪怕是用他的健康来换母亲的健康，他也甘愿。
果不其然，由于手术摘除肿瘤过程繁琐，本来说是四个多小时的手术宣布延迟，硬生生进行了近七个小时。
下午四点钟，手术指示灯终于由红转绿。
这时，呆坐在座椅上的洛淮琛不知等了多久，已经有了一种度日如年的煎熬感。
见状，他立刻弹跳起来，等待手术门打开。但不知是动作太大还是什么，他竟有些眩晕，双目发黑，冒出点点金星。他闭上眼睛，站定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这时，手术室的门已经缓缓打开，许多护士围在一起，小心翼翼拥着手术推车从里面出来。
洛淮琛三步并两步凑上前去，看到陈玉躺在推车上，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面无血色，双眼紧闭，似乎还在昏睡。
稍后，几位医生也跟在后面出来了。洛淮琛担忧地看了一眼母亲，然后向医生走去。
“楚医生，我母亲的情况怎么样啊？”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还有些颤抖。
楚志明刚从手术室出来，身上的手术衣和口罩还未来得及脱下，就被火急火燎的洛淮琛给拽住了。
这孩子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他心想。然后对洛淮琛的印象越来越好了。
“手术很成功。”他不急不缓解释说道，
“虽然摘除肿瘤的时候有些复杂，多费了点心思，但最后还是把病灶全部清除了，非常完美。”他带着口罩，但仍能从眼中看出满含笑意。
这一刻，洛淮琛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他感觉这一瞬有些虚幻，有点难以置信。但看看楚医生，又看看四周的环境，一切又都是那么真实。
“那我母亲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或者明天会醒来。”楚志明回答着他的疑问，然后，他将手向前伸去，想要拍拍洛淮琛的肩膀宽慰他，但看到自己还没摘下一次性手套，伸在半空中的手又放了下去。
“这两天你要辛苦一下了，”他继续说道。
“你需要盯着你母亲，她什么时候醒来，就告诉杜医生一声，手术后的几天内是一个关键期，需要重点观察。”
洛淮琛马上打起了精神，连连点头。
“好，我一定照顾好母亲，一定会及时和杜医生联系。”
楚志明微微点头，心中万分感慨。
唉，这孩子真是不容易。
和楚志明简单交流一番后，洛淮琛就赶紧快步赶上手术推车，陪护在陈玉身边，缓缓往回走。
回到病房。
母亲安详地躺在病床上。她面部戴着呼吸罩，双目紧闭，但眼球仍在不停地快速转动。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洛淮琛缓缓走近陈玉，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小心放进被子里，然后拉起一只凳子到床边，坐下，一动不动看着陈玉，暗自发呆。
窗外的夕阳马上就要落山，像一只火红的大球挂在天边，发散出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少年冷白的面容上，闪闪发光。
楚馨奔到病房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