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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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七夜转瞬即逝，天空垂落的正法雷霆早在三日六道降下后便再没出现，之后的四日间，羽翎周身凝成光卵，蜷缩沉睡其中，朦胧不见真容。

    心怀愧疚的苇心，数日间护法一旁，寸步不离。

    是日，盘坐如同雕塑的苇心，忽而睁了双眼，眼中一抹精光划过，带着些许期盼些许愧意，侧身望向不远处散着淡淡微光的光卵。

    “咔……”

    细碎的裂声阵阵，却不见表面任何裂痕，经过许久，整颗光卵突而崩碎，化为齑粉飘散当空。

    苇心定睛欲视，眼前却忽而覆上一缕轻纱，待他意识到什么，老脸一红欲收回目光之际，柔荑微揽，轻纱悄然收回，露出此时衣装已然齐整的羽翎气冲冲的脸来：

    “活了千把年的老怪物，竟会不懂人姑娘家的身子不能随便给人看？”

    苇心闻言，面上好不容易压下的潮红再度涌现，整张脸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干咳道：

    “咳咳……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哈哈……”

    尴尬的轻笑渐渐哑在了嗓子里，见羽翎神色愈发嗔怪凝重，苇心无奈只得举起双手投降：

    “真是怕了你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随即右手一翻，摸出一枚小小玄色果实来，不情不愿地递给羽翎，

    “这是一枚尘果，对剑道的修习颇有助益，极其珍贵，如今世间仅存数百颗，”

    言语微顿，又一次依依不舍地瞥它一眼，再度开口道：

    “我看你所学甚杂，似乎各路兵器都有涉猎，且强在枪法一途，现在我将这颗尘果赠予你，希望你莫要辱负了它，在剑法一道上更能有所建树。”

    没等苇心说完，羽翎已然变脸般换上满面盈盈，嘻嘻笑着“夺”去了苇心手中尘果，弹指收进左手纳戒：

    “看在你诚心认错的份儿上，本副司就饶了你这次，下不为例啊，下不为例。”

    语罢肃容问道：

    “那房里，究竟有什么？惹得这番变故。”

    苇心闻言讪讪，探手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润玉小甲片，释道：

    “此物为中土青灯古刹大雄殿内白玉浮屠上脱下的一枚玉片，受过千年香火供奉，多少有了些神神道道的力量加护，”

    “而室内暗格隐有一座佛陀金钟，持有此玉片之人，言语会由这玉片传至金钟发散，使听者不辨南北，并被这钟鸣梵音洗去心中恶念……”

    微顿，再道：

    “恶念越是深刻难除，听者越是痛苦难耐，这口金钟在过去千年里，不知渡了多少恶人，又劝了多少善人，只此一物，便使我碧游固若金汤，如此岁月从未遭到入侵。”

    深深看了羽翎一眼，愧疚复杂掠过眼底，叹道：

    “我本想洗去你身上年轻人的浮躁心气，不成想你身上没有那些通病，却有着更加深沉可惧的恶念，若是你身上没有佛祖法印庇护，只怕早已身死，”

    “我不知你曾经历了什么，但是人生在世，一切须向前看。”

    闻言神情僵硬片刻，又转瞬恢复正常，羽翎只是笑笑，不置可否，苇心见此，也只得无奈转身，轻道：

    “随我来吧，”

    “接下来，”

    “你将见到的，”

    “才是真正的碧游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