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情意乱翻云覆雨生天劫
时间一晃便是三年，当年追随莫云一起离开寒玉霞府的还有无机和另外几位弟子。自立门户之后，莫云就将一切的事务都交给了无机，自己只是偶尔抽空对无机指导几番。
莫云在当年刚到这里的时候便将这里命名为“醉仙峰”，为数不多的几位弟子都住在山峰附近，每日里打坐修行，也无他事。
三年的时间，无机已经修炼到了结丹修为，虽然只是结丹初期，但在寒玉霞府中依旧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为他的成功，很多原本住在寒玉霞府的弟子都开始拜入醉仙峰。
天寒真人轻叹中也开始反思自己修炼的方法，而他的其他弟子则一个个闷闷不乐，纷纷选择了闭关。
这一年的冬天，冰源州的雪下的特别大，寒玉霞府方圆百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了这一种颜色。
无机在安顿好宗门的事务之后选择了外出游历，这一走便是数月。
无机在归来的途中经过一片丛林，被丛林中传来的呼叫之声给吸引了。他加快了飞行的速度，靠近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身着粗衣麻布，蓬头垢面的少女被一只凶猛的白虎追赶着。
无机正要上前相助，却发现这少女身手矫健，每每在白虎要追到她的时候，都能被他轻易地躲开。只是体力不支的她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处境也是越来越危险。
无机笑了笑右手一挥，一道寒冰之气飞射而出，直接打中白虎的头部，将白虎击晕。
少女回头一看，傻傻一笑说道：“多谢仙人相助！”说完就从衣服中取出一把石刀，欲将白虎斩杀。
无机一看连忙上前阻止道：“它既然已经不能再伤害你，你又何必要它性命？”
少女一把抱住无机的手臂，委屈的说道：“仙人，我现在不杀它，等你走了之后它还是要吃了我，到时候我便只剩下白骨了。”
“你没有家人？”无机问道。
“孤苦一人，无依无靠，若仙人肯收下小女子，便算是救下这白虎一命了。”少女说道。
无机想了想，觉得少女所言也有些道理，将她带回去总好过在这荒郊野外独自生存的要好，于是开口问道：“我刚才见你身手矫健，小时候可曾练过功夫？”
“我哪里练过，都是天生的，我爹爹就是因为力大无穷，而去找白虎单挑，结果被残忍杀害了。”少女淡淡地说道。
无机愣了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眼珠咕噜一转说道：“我叫古清月。”
无机点了点头便答应了少女的请求。回到宗门之后，他安排了一位女弟子带少女去清洗，换衣服，自己则是先去拜见了莫云。
无机敲开莫云的房门，恭敬地说道：“师父，我今天在外带回一少女，她……”
没等无机说完，只见那斜躺在床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拿着酒葫芦没精打采的莫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宗门的大小事情不都由你负责了吗，这种招收弟子的事情你自己拿捏就行了。”
无机听完，再次一拜说道：“师父，这少女身份不明，弟子修为尚浅，生怕对方是妖族细作，还想让师父确认一下，免得种下祸根。”
莫云点了点头说道：“带她来看看吧。”
“我让人安排她去清洗，换衣服，一会便来。”无机说道。
莫云点了点头，闭目不语开始假寐。
无机见也无其他事情可做，便闭目打坐。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莫云开口说道。
这时，门被打开，一位女弟子将古清月带了进来，只见她身着女弟子的青色道袍，腰间束着腰带，将玲珑凸凹的身形显露无遗。一头秀发自然地披在肩上，发丝上的水珠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她五官本就漂亮，搭配的又恰到好处，天生就是一个勾人的尤物，让无机看得入了神，一时间忘了给莫云引荐。
“你叫什么？”莫云有些无语地看了看入神的无机，开口问道。
“古清月拜见师父！”古清月说着便已经跪下，一点生疏的感觉都没有。
陪同古清月一起来的女弟子连忙要将古清月给扶起来，并小声说道：“休得造次。”
无机也是愣在当场，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姑娘一来就拜师，他还打算自己收入门下呢，这要是拜师成功了岂不是徒弟变师妹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开口说道：“禀师父，她是我带回来的，自然要我去调教，希望师父……”
“行了行了！”莫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资质在你之上，跟着你浪费了，还是跟我修行吧，每月逢五的日子你到我这里来听课，其他时间自行修炼，不懂得就问问无机师兄，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静。”
众人离去，莫云看着古清月消失的地方，不禁想起了苏月儿。虽然古清月也是一位绝世美人，但跟苏月儿的那种清新脱俗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只可惜清新脱俗的人终究还是选择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莫云情到深处，举起葫芦喝下一大口酒。
门外，打发了女弟子后，古清月笑着挽着无机的手臂摇晃着说道：“师父好帅呀，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还有他想的那个静静是谁？你给我讲讲呗！”
无机怕被莫云听见，连忙拉着古清月跑得远远的。他担心古清月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候在莫云面前说出一些他不愿听到的话，于是将莫云进入寒玉霞府之后的故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古清月，至于那个静静也就是就真的只是想静一静。
“哼，这个狗屁师姑，竟然这样对待师父，还有那个卓天名，身为师兄，竟然夺人所爱，天理不容，师尊更是……更是狗屁不通，大大的混蛋。”古清月狠狠地骂道，骂完之后才觉得心中舒坦了一点。
而此刻正在寒玉霞府半空中打坐的天寒真人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他有些意外的揉了揉鼻子，说道：“难道是月儿在想我了？”说完又看向醉仙峰的方向，眼中满是自责和不舍。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就算应劫他也不愿拆散莫云和苏月儿，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醉仙峰上，无机严肃的对古清月说道：“以后这些事，这些人你都不要提起，免得师父伤心。”说完便静静的盯着古清月。
古清月点了点头，随即发现了无机的目光后，惊愕地往后躲了一下笑问道：“师兄，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无机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支支吾吾中说道：“你上午还叫我仙人，现在这声‘师兄’改口的也真快。”
“那是，身份不一样了，称呼自然也不同了，别啰嗦了，快教我修炼吧。”古清月急切的说道。
无机苦笑中开始给古清月讲解一些修炼的基本法门。
此后，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而古清月展现出来的天赋也确实震惊到了无机，两人之间的情谊也在这过程中越发浓厚。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古清月从莫云住处出来后闷闷不乐的走在山间。
“今天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无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问道。
“没什么！”古清月一改平日的古灵精怪，难得的沉默起来。
“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呢？”无机再次试探性的问道。
古清月没有搭理他，只是走了几步后又突然停了下来，认真的问道：“你真的会帮我？”
无机被对方反常的表现给唬住了，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一定会！”
“行！”古清月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说道：“你可以把师姑的容貌举止，喜好习惯一字不漏的告诉我吗？”
“你想干嘛？”无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师父太可怜了，我要做他的女人，不想再看到他醉生梦死了。师父本该有更高的成就，不应该就此放纵自己。”古清月眼神坚定地说道。
“你疯了！”无机本能的说道，但当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却发现古清月的眼角已经湿润，一滴眼泪顺势落下。
“你就是骗子。”古清月说完转身就走。
“不是！”无机尴尬至极，连忙追上去解释道：“清儿，你别这样，这是不现实的。”
“别叫我清儿，你谁呀！”古清月压根就不理会无机。
就这样，两人彼此沉默，三天里未见一面。
第二天，面容憔悴，衣冠不整的无机找到了古清月。
古清月见到无机这副摸样心中也是一惊，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决定竟然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心中升起一瞬的愧疚之感。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古清月嘟着嘴爱理不理地问道。
无机沉思了片刻，低沉着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师姑的所有事情，但是你要答应我，别强求，师父的性格我知道，触怒了他的逆鳞，谁也帮不了你。”
古清月见无机松了口不由大喜，立即挽着对方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道：“我就知道师兄对我最好了，不对不对，师兄是跟我一样心疼师父，所以要让我来填补师父心中的空白，从此陪伴在师父的左右。”
无机心中暗叹，带着古清月来到后山幽静之地，将苏月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其中还有一些他个人对苏月儿的评判，以及对莫云和苏月儿两人感情的解读。
古清月听得连连点头，心中也在不断地盘算起来，究竟如何才能成为苏月儿那样的美人儿。
之后的这段时间两人时常前往山下的小镇去购买一些苏月儿爱用的胭脂花粉，也买了一些苏月儿常穿的衣料，并找了镇上最好的裁缝量身定做了几套。
这一日，两人到裁缝店准备试穿衣服，就在古清月穿着一件白色长衫询问无机的时候，苏月儿出现在了店门口。
苏月儿看着左右转动的古清月，忽然想起了当年还在寒玉霞府的自己，短暂的恍惚之后她猛地发现这女子的穿着打扮竟与未婚之前的自己一模一样。
苏月儿不由轻咳一声对着正看得入神，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无机问道：“这水灵的姑娘是谁呀？”
“谁？你说……”无机转过身看到苏月儿的时候话音一顿，抱拳改口说道：“弟子无机拜见师姑。”他说完还不忘给一旁的古清月使了个眼色。
古清月也是冰雪聪明之人，从无机的称呼中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位就是师姑苏月儿了。然而，她非但没有上前拜见，反倒是向前跨出一步，咄咄逼人地问道：“你就是苏月儿师姑？”
店家见势头不对，已经悄悄的躲到了内屋去了。
苏月儿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地说道：“无知小辈，你也太放肆了。”说着就要动手教训一下古清月。
无机见状不对早一步拦在两人之间，一脸歉意的对苏月儿说道：“师姑，小师妹刚入门不久，还望师姑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计较。”
“小师妹？她是你师父新收的弟子？”苏月儿再次看向古清月，眼神中多了一抹异色，似乎猜到了什么。
“怕她做什么，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事，况且师父也从寒玉霞府搬了出来，自立门户。她虽有师姑之名，却无师姑之实，也不怕告诉你，我名叫古清月，清月便是要在师父心中将你清除，取代你在师父心中的地位，让师父不再整日与酒相伴，不再惆怅悲叹。”古清月一步跨过无机狠狠地说道。
苏月儿罕见的没有爆发，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希望你成功。”说完便转身离去，远远看去竟有些许孤独。
“清儿，你刚才有点过分了，毕竟当年的事情我们也都是猜测罢了，或许师姑心中是有师父的。”无机感叹道。
“你敢说我过分了？”古清月气呼呼地说道：“还有以后别叫我清儿，我偏要别人叫我月儿，等我成了师父的女人，看看还有谁胡言乱语。”说完一跺脚气鼓鼓地走了。
无机看着古清月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古清月回去之后更加热衷于装扮自己，对于修行之事反倒忘在脑后，无机劝过几次都被骂了回去，无奈之下也只能陪着她一起疯了起来。
时间一长，无机都有了错觉，眼前的古清月还是原本的那个古清月吗，自己这样帮着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直到有一天无机也分不出是古清月还是苏月儿的时候，古清月轻笑一声，开始了心中的计划。
三天之后，正是古清月到莫云房间听课的时候，以往听课都是无机相陪，所以莫云也就懒得换一个公众的场所。然而这一次，古清月不但故意迟到，更是孤身一人前来。
等了一下午也没见到古清月的莫云又一次喝起了闷酒，他手中的葫芦已经被他炼制过，可以装下海量的酒，此番喝下十几口之后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嘴里更是轻声喃喃的呼叫着苏月儿的名字，而苏月儿的身影也时不时的会在他脑海中浮现。
也就在这时，莫云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月儿？”莫云在看到走进房间之人的身影后本能地喊了出来。
古清月嘴角勾出一抹微笑，没有应答，只是随手关上了门。
“不可能，你怎么会回来，你要真的舍不得我，当初就不会毅然决然地离开。”莫云下意识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是自己醉酒之后凭空想象出来的画面。
古清月一把抓住莫云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脸颊上，温柔地说道：“我愿意一辈子服侍你。”
莫云本想用修为之力逼出酒气让自己清醒一下，但此番接触，如此真实的触感让他忘乎所以。如此温情的场景为何要醒来，醒来一切成空，不如就这样，真也好假也罢，不去打破就行。
莫云醉眼朦胧，也不去细看，直接一把将古清月拥入怀中，同时低头吻在了古清月轻薄如玉的红唇上。
古清月在莫云怀中肆意的扭动，身上的衣物在扭动中早就不整，露的露，挂的挂，将如玉的肌肤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莫云的眼前。
莫云正值血气方刚，如此尤物呈现眼前本就难以把持，更何况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
“师姐！”莫云似乎有些胆怯了，他喜欢苏月儿，那是纯真的男女之情，他想和苏月儿永结连理，却从未想象到这些男女之间翻云覆雨的事情。
就在莫云犹豫的时候，古清月紧紧地抱着莫云，在他耳边轻吐幽兰，“管他什么师姐师父，今晚我只属于你，别白白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意。”
莫云本就忍受不住，再被如此挑逗，更是欲火焚身，加上醉酒之后的迷糊，最终打消了一切的抵挡，彻底地放开了自己，与眼前的女人肆意地扭动在一起，相互交融，不分彼此，更有阵阵喘息声传出屋外。
原本在屋外苦等的无机在听到古清月的娇喘声之后黯然离去，他只觉得脑子一空，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色彩。
莫云和古清月的缠绵直至后半夜才得以停歇，两人均满意的入睡，一切安然直至天明。
莫云首先醒来，他揉了揉额头，昨夜的种种依旧历历在目，只不过他依旧觉得这只是一场幻梦罢了。他轻吐一口气准备喝酒的时候整个人却愣住了，因为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激动地转过身看向身旁的另一人。
此刻，原本的激动瞬间变成了愤怒，直接将还在沉睡中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的古清月赶了出去，同时传音无机，“从此没有我的允许古清月不得上山，而你没有我的允许则不得下山。”
做完这些，莫云将昨晚的一切衣物全部烧毁，自己则是在浴盆里泡了三天三夜。
山底下，无机心情复杂的说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多加小心。”
“你就不能向师父求情吗？”古清月带着乞求的目光问道。
“师父的脾气，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无机顿了顿又说道：“你下山后的一切我都找人帮你安排好了……”他还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摇头离去。
“你等下！”古清月喊道，“以后每月十五你都必须到这里来为我讲道，等我修为达到结丹境界自会离去，从此不劳你操心。”
无机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无机远去的背影，古清月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我要让你们全部后悔，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