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皇帝被人开瓢了
“什么？”
赵一一怕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皇上的头被人打破了，御医们正着急往华贵妃宫里赶呢！”采青说得很着急。
“走，一起去瞧瞧。”她突然想起小皇子还在床上睡着，“采月，在宫里看着小皇子。”
说罢她带着采青匆匆往华贵妃宫里去，路上遇到了正要报信的四喜。
“参见娘娘，奴才正要去请您呢！”
“怎么回事？”
“奴才也没有看清怎么回事，散了宴席，皇上本来要去您宫里的，华贵妃娘娘拉着他回宫说话，奴才在外边守着，就听到里头茶盏落地，奴才赶着进去一瞧，皇上的头上流了许多的血，御医已经到了，正施药呢！”
四喜说得紧急，一口气下来，差点接不上气。
“走吧，进去瞧瞧！”四喜在前面领路，赵一一紧跟其后。
华贵妃宫门口，几个宫女正在门口围着，见她来了忙让出了一条道。
屋子里头，刘琮一脸的鲜血，姜黄的袍子被鲜血浸染成了橙色，此刻头上被布包扎着，正依靠在软榻上扶额坐着。
地上不仅碎了一地的瓷瓶，还有一个茶盏，碗底沾着鲜血盖在地上。
“臣妾参见皇上。”
听见赵一一的声音到了，他睁开了眼睛：“皇后来了。”
“是，臣妾听闻皇上龙体抱恙，特来探望。”
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头晕的厉害，又继续扶额坐着。
突然旁边的帷帐后边跑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影子，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腿：“皇后娘娘，臣妾不是有意要伤了皇上，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责罚我，呜呜……”
华贵妃一头黑如瀑布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整个人抱着她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
赵一一很尴尬，这还什么都没问，自己就先跑出来了，这怎么办？
刘琮皱着眉闭着眼，也不看这样的场面，任由华贵妃痛哭流涕，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华贵妃的哭声。
站了好一会儿，她都站累了，华贵妃还在嘤嘤哭着，刘琮终于受不了了。
“皇后，朕今日在你宫里歇息吧！”
“是！”
虽然赵一一并不欢迎他在她宫里歇息，但眼下华贵妃宫里他是待不下了，出于同情，她还是决定收留刘琮一晚。
四喜进来搀扶他，他走到华贵妃面前，也不顾华贵妃的哀嚎哭泣，一把搂住了赵一一的肩膀。
她愣了一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本来想将他的胳膊甩掉，但满屋子的御医奴婢看着他们，前朝本来就在传帝后不睦，还是硬着头皮做做样子。
龙辇早就备好了，刘琮被扶了上去，屋子里头华贵妃的哭声陡然变大了，但刘琮的脑袋可能被砸出了脑震荡，他一直扶额坐着眉头紧皱，直接让人抬着他去了皇后宫里。
小皇子在床上沉沉睡着，刘琮看得直皱眉：“孩子怎么在你宫里？四喜，将小皇子送回太皇太后宫里去！”
四喜上前去抱小皇子，但这孩子起床气十足，睡的正香的时候不给别人碰，一动他就哭闹不止。
“算了算了，外头天冷，朕今夜也能将就一晚，只是皇后……”
刘琮偶尔还是有良心的，起码此时他还记得过问赵一一该睡在哪里。
“臣妾今夜不睡，卯时要去太皇太后宫里请安。皇上快些休息吧，丑时已过了，明日您还要宴请群臣。”
她躬身正要出去唤采青采月伺候刘琮洗漱，刘琮突然一把拉住了她：“你不问问朕，发生了什么吗？”
“皇上龙体抱恙，也不曾说责罚华贵妃，想是今夜之事皇上已有决断，臣妾只关心皇上的伤口是否能够痊愈，对于皇上已经决断的事情，臣妾不能置喙。”她回答的得体冷淡，这不是刘琮想要的答案。
在刘琮的心里，赵一一应该扑上去关心他，恨不得将伤他的人碎尸万段，但她变了，从前她在王府眼里心里都是有他的，为什么她变得这样冷淡？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因为皇后之位到了手，你就变了？”
刘琮忍不了这样冷淡的枕边人，虽然他从前也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但从前是她对他穷追不舍的。
“臣妾从前不知道您会当皇上，也不知道臣妾会当皇后。您已贵为天子，政事忙碌，臣妾还像从前一样辅佐您管理后院之事，从未变过。”
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这样的赵一一让刘琮觉得很陌生，他缓缓放下手，两人一同沉默。
过了一会儿，采青和采月进来伺候他宽衣，眼看刘琮就要脱鞋了，她赶紧就要拔腿往外面走，突然刘琮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皇后，今夜你与我一同泡脚吧！”
赵一一感觉很炸裂，救命！
闻味道就算了，还要和他一起泡脚！
她的五官已经开始扭曲了，采青忍着味道帮刘琮脱下了牛皮的朝靴，浓烈的臭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
豁！这大汗脚！
“皇后为何还站着，快脱鞋袜，这水温正好。”
刘琮盛情邀请着，但他没有抬头看旁边站着的赵一一，她已经憋气憋到满脸通红，甚至不敢张嘴说话了。
采青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连忙假借拿脚锤之名站起身偷偷递给她一个香囊。
她捂在嘴上深吸一口气，才算是活了过来。
这空气里的味道，又好像有腐烂的鱼虾味，又好像海边的咸鱼味，想逃不能逃，想喘气又不敢喘气，不一会儿就憋得手足僵硬，眼泪直流。
刘琮察觉到异常，终于想起来抬头望望她。
他头顶的纱布盖住了一部分的余光，从他的角度恰好只能看到赵一一眼里满是泪光。
“你终究还是担心朕的，朕无碍，不要过于担心。”
刘琮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间，赵一一捂着嘴飞奔出去了。
屋子里的刘琮双脚泡在盆里，转身看着熟睡的小皇子：“你日后可不要学你母后，脾气太犟了也不太好。”
说罢他露出慈父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小皇子的脸蛋。
卯时，皇上被华贵妃开瓢受伤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太皇太后的宫里，皇帝不仅是一国之君，也是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孙子。
赵一一坐在太皇太后跟前，华贵妃一人跪在了殿下，本来一场好好的拜年礼，竟成了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