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太妃在互殴
“听说华贵妃在雪地滑倒了，本宫担心得很。皇上也在呀，臣妾参见皇上！”
赵一一行了行礼，刘琮正坐在塌边握着华贵妃的小手，他眼中的愠怒正要发作，突然华贵妃一声痛呼，原来是御医在给她上药的手重了。
御医吓得立马跪地请罪，刘琮瞬间心疼不已，忙起身去查看伤口。
只见华贵妃雪白的脚踝上红肿了一大片，几处擦伤虽然只破了点油皮，刘琮一碰她就眼泪汪汪，贝齿轻咬，真是可怜。
“哎呀，都怪臣妾不好，刚才华贵妃去请安，邀臣妾一道赏梅来着，臣妾要随她一同去，怕就不会滑倒了，真是臣妾的过错！”
赵一一把错全揽在自己身上了，刘琮正要发作，只听她又接着说道，“正好今日皇上也在，臣妾就替华贵妃求个恩典吧！”
“你替华儿求恩典？你说来听听！”刘琮余怒未消，一股子邪气正等着爆发。
“皇后每日要受妃嫔晨昏定省本是宫规，臣妾不好私自免了这道规矩，今日华贵妃滑了一跤，真是让人心疼，索性求皇上，免了华贵妃来回奔波之苦，也少受些无妄之灾。”
刘琮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这个女人不像从前一样动不动就以泪洗面，小肚鸡肠了，但突然贤淑明事理又让他心里不痛快。
华贵妃正眼中噙泪地望着他，那双眼睛楚楚可怜，他看得心都要化了。
“皇后所言，正合朕的心意。那就破例免了华贵妃的晨昏定省，好生养伤吧！”
华贵妃很满意，刘琮将她脸颊上的眼泪擦掉，又将她搂进了怀里。
这狗粮，意料之中的齁甜。
赵一一正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突如其来的狗粮，外头宫女来传，聚福园的太妃太嫔们又打起来了。
她行礼告退，带着人一路又往聚福园去了。
聚福园的门口当真热闹，一群宫人围着探头看热闹，却没有上去拉架的，见皇后来了，众人忙跪地相迎。
“太妃，别打了，别打了，皇后娘娘来了！”
地上两个人影扭打在了一起，互相薅着头发，还扯着衣服，一个瘦弱的小宫女见皇后来了，刚想冲上去劝阻就被一巴掌打了回来。
赵一一扶住险些摔倒的小宫女，那张小脸上赫然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这些前朝的妃嫔，刘琮为了落个不苛待前朝女眷的名声，将这些女人养在宫里，但三天两头打架闹事，也很烦人。
果然今天先动手的又是静太妃，她也是年近五十的人了，脾气却暴烈得很，冯廷尉被刘琮留用，冯家也还在京城，但静太妃就是不愿意回去，于是就留在了宫里。
她这个暴脾气，也和她哥哥冯廷尉一模一样。
“今日是为了什么打的架？”
小宫女捂着脸，恭恭敬敬答道：“因为早晨太嫔娘娘去御花园采了红梅插在瓶中，太妃娘娘说红梅俗气不如青梅雅致，两人就争执了几句，没想到太妃娘娘辩不过，竟将瓶子给摔了，这才打起来。”
地上果然散落了一地的红梅枝，还有裂成几块的陶瓷瓶。
正常四五十岁的女人，都是做祖母的年纪了，这样气盛，真是不多见。
“去吧，弄把椅子来。”
方娘子搬来一把深椅，赵一一坐着看她俩打。
扭打了一阵，俩人体力渐渐消耗得差不多了，就是不肯松手。
眼看午膳都还没用呢，肚子实在饿得慌。
“方娘子，去小厨房吩咐，弄一大碗肘子来，我边吃边观战。”
方娘子应声出去了，不一会儿小宫女进来布饭，一大碗喷香的肘子连肉带汤端了进来，雪白的汤汁漂着一点绿葱，香的让人口水直咽。
她盛了一碗白米饭，又扯了两筷子肉，舀了几勺子汤在米饭里拌了拌，然后不顾形象地呼啦呼啦几口往嘴里刨着。
地上互相钳制的人忍不了了，终究是太嫔先放了手，太妃见状一脚蹬了上去，太嫔的屁股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这场中老年的比武大赛才算正式告终。
“哟，打完了？两位娘娘，打饿了吧？快来快来，饭都布好了，上好的肘子汤，一会儿凉了就不香了。”
太嫔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回了她自己的屋子，太妃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发髻，也不拿筷子，坐下直接将整个肘子抱起来啃。
“太妃，说实话，我也觉得绿梅的意境更高远一些。”
“你不用来迎合我，绿梅，御花园里一株都没有，你都没见过。”她啃得满嘴是油，却连骨头缝里的肉丝都没有放过。
“我自然不曾见过，但太妃娘娘品味不俗，你说好的肯定就是好的。”
太妃啃肉的动作慢了一点，斜眼看了一眼赵一一：“你这人说话，虽然口是心非，但是我很爱听。这肘子，味道还行，可惜呀，这院子里的人不怎么好。”
“太妃想要换个住处？”
“换！你帮我搬到冷宫去，我喜欢清净！”
赵一一哑然，冷宫对宫中妃嫔来说是个晦气的去处，加上前朝无人问津，新帝登基后竟然从冷宫里抬出了枯骨腐尸，共二十几具，更让人心里打怵。
“冷宫里如今住着淑太妃，恐怕住在那里，娘娘也得不了清净。”她给静太妃盛了一碗汤，静太妃端起来仰头喝了。
“苏韵那疯妇，跟我斗了一辈子，掐了一辈子，最后却把自己弄瞎了，弄疯了。我正好要去看看她的笑话，给我搬家吧，我不会打死她，让你难做。”
一个疯妇，一个脾气暴烈如火，这俩人互撕，绝对是不死不休。
“你不答应？你不答应，我隔三差五就去找事儿，不是还有齐太嫔刘美人么？你要不信你就别走，我能给你搅得聚福园不得安宁。”
这话说得在场所有人满头黑线，这样公然在皇后面前叫嚣着要打架闹事，非要搬进冷宫，除了静太妃，别人哪会有这样的脑回路。
“唉，放你去冷宫，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要和我约法三章。”
“好。”
“第一，不要和淑太妃打架，不要让我为难。”
“可以。”
“第二，不要和淑太妃之外的宫女打架，有不让你顺心的，只管着人来禀报，我自会替你做主。”
“可以”
“第三，不能再无理取闹，我是皇后，你若是太过分我是要给你吃规矩的。还是那句话，不要让我难做。”
静太妃默默地放下了汤碗，上下打量她一番。
“皇后，皇后才是整个后宫最不好干的差事。你说的，我都答应你，我去冷宫，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赵一一点点头，立刻让人去收拾冷宫的住处，给静太妃搬家。
其实她心里很没底。
两个疯妇在冷宫，打架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如果静太妃不去聚福园，其他的嫔妃就永无宁日了。
世间难得双全法，放她去冷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