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挨了板子
王府里还有些值钱的物件，运是运不走了。
主仆两人挥着锄头将东西埋了进去，前线还没有传来王爷造反的消息。
“主子，该用午膳了。”
刘娘子简单做了一桌吃食，赵一一吩咐她坐下一起用饭。
“等眼下的案子结了，咱们主仆俩还得回临邕去。”
她嘴里吃的狼吞虎咽，还不忘继续吩咐：“这两日先收拾东西，廷尉狱那里一有消息就马上离开！”
刘娘子点点头，继续为她布菜。
王府外突然传来了拍门声，刘娘子起身去开门，没想到门一开，竟然是刘头领带着人冲了进来。
“要干什么？恼羞成怒么？”
赵一一继续吃饭，刘娘子已经被他们扭在了身后。
“你倒是气定神闲，萧王与定王在边境谋反叛乱，我奉天子之命查抄萧王府，捉拿其余反贼！赵氏，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好家伙，萧王真会挑日子，晚一天，她俩就逃出生天了。
“等我把碗里的饭吃完，天牢里怕没有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赵一一喝了一口汤，刘头领拿刀指着她，生怕她耍花样。
“刘头领，人命案子还没结，天子也没有治你们私自回城的罪过么？”
“不要扯这些没用的！后院有人么？”
“回头领，后院无人，整个王府只有这主仆二人！”
后院搜查的人前来禀报，刘头领会心一笑：“呵呵，原来竟然是这样，你故意缠着我不放，怕是早有谋反之心，在为澧州那边拖时间呢！普天之下，他们能藏到哪里去？痴心妄想。”
说着手一挥，两个禁卫上前扭住了赵一一的胳膊，架着她俩一起上了囚车。
围观的群众很多，这样的大型社死现场让她很不舒服。
造反谋逆的大罪，是要株连九族全家处死的，她心里有点慌，毕竟这个剧情她在书里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度过这一劫，还有没有主角光环。
囚车竟然又停到了诏狱门口，又是冯廷尉主理此案。
“王妃，不，是赵一一，怎么才隔了一天，你就又被请到这里来了！萧王刘琮和你父亲定王在边境公然谋逆造反，你是否知情啊？”
“我当然不知情，知情我还会傻乎乎回来自投罗网吗？我要是半路跑了不是更好？再说我家父兄和夫君向来忠心报国，北境的大部分城池都是刘家和赵家攻克的，冯大人可不要血口喷人！”
“好一张伶俐的嘴，我便实话告诉你，天子在北境安插了眼线，你回城的那一日正好是萧王造反的时候，你回来得那么巧，会不知情？”冯廷尉探着身子望着堂下戴着脚镣的赵一一，满目揶揄。
“我跟你俩扯皮呢？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府里的人命案子你可破了？天子有说法么？”
赵一一不耐烦了，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那件案子，天子自然是有了决断。禁卫赵二忠于职守，英勇殉身，赏银二百两抚慰亲属，你萧王府管教无方，导致丫头淫乱丧命，自然是要你府里赔偿亲属的。”
冯廷尉语气一转，又说到：“不过你今日府里被查抄，也赔不起人家了，尸体已经让人领回去埋了，这件事也就了了。”
“拉偏架拉得这么明显吗？好一个英勇殉身，可不英勇么？大白屁股趴在女人身上殉身，当真英勇！”
赵一一翻了个白眼，冯廷尉已经直抖胡子：“你，你好歹是定王教养出来的，怎么出言如此污秽不堪！你藐视天子决断，杖责二十！”
不等她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把她按在了冰冷的地上，一板子高高举起，毫不留情地落在她的屁股上，她疼的差点叫出声来。
这板子，哪里是看起来那样单薄。青竹制的板子好几十斤重，每落下来一次，她就疼得快要窒息，才挨了三下她就昏过去了。
“主子，主子！”
赵一一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刘娘子的呼唤，她睁开眼睛，整个人正趴在黑暗潮湿的地牢里，一股发霉的酸臭味直冲天灵盖。
“主子，喝点水！”
刘娘子端了一碗水递到她的面前，但那碗水肮脏浑浊，水面上还飘着半碗 孑孓一样的虫子。
“不必了，我就是感觉自己快残废了，下半身疼得没有知觉。”
“主子，您这才挨了十板子，冯廷尉让人欠着另外十大板，等您痊愈了再打！”
刘娘子说这话的语气，不知怎么的竟有一丝幸灾乐祸，也怪她自己嘴硬，非要提大白屁股的事儿。
“没事，他们不敢弄死我。两个王爷手里还有十多万大军，天子还要拿我做人质去谈条件呢！只是苦了你了，跟我一起受罪！”
刘娘子不说话，只是揭开赵一一皮开肉绽的屁股看了两眼，夏天了正是三伏天，这烂肉最容易生蛆虫，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夜里赵一一果然发起了高烧，后半夜竟然口吐白沫了。
刘娘子拍门喊来狱卒，狱卒又上报叫来了郎中，一番上药折腾，才让赵一一又活了过来。
“你可不能死在我狱中，你还有大用！”
冯廷尉隔着牢门跟她扔下了这句话，赵一一很满意，只要不死在狱中，她这条命就还有大用处。
又过了十几日，她屁股上已经开始结痂了，只是走路还不怎么能走，被刘娘子扶着还能勉强走几步。
“走吧，用到你的时候到了！”
狱卒打开牢门，几个人将赵一一拖了出去，刘娘子抱着她的腰不肯撒手，狱卒没办法，将两个人一起提了出去。
外头阳光明媚，赵一一衣着脏污，像一条死狗一样倚在刘娘子身上。
冯廷尉坐在高头大马上俯视着她，阳光刺眼，她眯着眼睛抬头望那张黑漆漆的脸，什么表情都没有看清。
她俩被吆喝上了量身定制的囚车，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往西北去了。
西北，那是王爷的主战场。
赵一一当然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她要成为人质了，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
她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甚至已经想好了壮烈赴死的台词。
虽然她很想替书里的赵一一好好活着，但如果她的死能换赵家一世平安，能换世子健康永乐，能换萧王一世的歉疚，这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