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留在房里睡
“主子，王爷买回来这么多猪肉，咱们小厨房哪里吃得完！”采青揉着眉头小声嘀咕。
“无碍，留下一些咱们小厨房用，其他的叫青瓦过来搬到大厨房，阖府上下那么多张嘴，一天也就吃完了！”
见王妃已经撸起了袖子，采青也连忙去找了围裙，两人将猪肉翻了过来，剔下脊柱内侧的猪里脊，又取了两块五花肉。
猪头不好处理，便让青瓦在院子里生火，猪头放在火里烧干净了毛，洗刷干净被直接丢进了大锅，采月在旁边看着自家主子又是往锅里倒酒，又是往锅里撒香料，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采月，烧火，只管烧，到晚上就能吃了！”
一整个猪头淹没在了水里，香料漂了一层，采月只管埋头烧火，其他的不管。
红烧肉还是照上回的做法做了一锅，只不过上次两个小丫头都没有尝到，这次赵一一特意多做了一大锅，又用蜂蜜在最后出锅的时候翻炒上色，颜色比上次更加晶莹，口感也更佳。
王爷要在小厨房吃饭，一个菜肯定是不够的，还好她还会一道鱼香肉丝，只不过和正宗的大厨没法比，在这个时代却是新口味。
木耳切丝，胡萝卜切丝，嫩笋切丝飞水，配上腌制好的里脊肉丝一起下锅滑炒，酒一烹香味四溢。
院子里的香味随风飘到了后院，张婆伸头看了好几次，小厨房的只顾着自己忙碌，也无人招呼她。
两个菜是不够的，以王爷的规制得四菜一汤。
新鲜的肋排被青瓦斩得整整齐齐码在了案上，采月烧锅，王妃撸袖烧油炒糖色，焯水的排骨在锅里翻滚炒制，葱姜蒜入锅，陈酒一烹，香料细盐入锅放水炖煮，最后大火收汁，蜂蜜提亮，一锅红烧排骨又妥了。
炉子上的瓦罐里焖着的冬瓜骨头汤也开始翻滚，一把虾米下锅，佐以食盐，再配上青葱点缀，青白相间，香味浓郁。
最后一道清炒小青菜就简单得多了，一把蒜泥下油锅炒出香味，青菜在油里滚一遭，在叶子稍软，颜色仍然青翠时撒盐出锅，颜色清爽，入口爽脆。
在侧卧窗前假意看书的人早就坐不住了，听见院子里有人叫青瓦请王爷用膳，那屋里看书的人早就走到了门口，不等青瓦开口，自己就大步走了过来。
采青布饭，采月还在守着锅里的大猪头，还好今天主子提前给他们留了菜，采月烧锅也烧得心安。
后院的张婆还是踩着饭点，扶着老祖母往前院来了，几人恭敬地将她迎上了高位。
从上次在后院顶撞她，赵一一就再没去过后院。
她已经垂着头，准备好接受训斥，不过今日破天荒一般，祖母无暇顾及她，眼睛倒在红烧肉上扫了几眼。
王府里吃饭的规矩是食不言，七分饱，但老祖母今天算是破例了，不仅在吃饭时对红烧肉赞不绝口，还添了两碗饭，萧王两口子吃得拘谨，待祖母用过饭起身，他才放开吃。
三碗饭，两碗汤，赵一一看着他埋头吃饭，忽然就想起了那句话：“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那她这算是抓住了吧？
以后在他决定要废后废时候，想想今天的红烧肉有多好吃，会不会手下留情？
也许她的命运和她赵氏一族的生死，就藏在今天这顿饭中了。
采青将桌子收起来，萧王在房中坐坐。
“瑜儿也有八个月大了，祖母将他养得很好，你不必挂心。”
“嗯，王爷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
“你的手艺……不错，我从前以为你只会女红，倒是我偏颇了。”
“未曾藏拙，让王爷见笑了。”
“……”
两人尬聊，实在无话可说。
赵一一倒是想趁机与他攀谈，联络感情，但两人目前的交集也仅限于两顿饭。
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屋子里一下子又空了不少。
赵一一竟莫名生出了挫败感，她只是想让眼前这个人，在利益权衡之时给她和她的全族留一条活路，衡制人心这种事她不擅长，也没有金手指可有扭转他的意志。
爱情这东西，没有缘分也是不行。
但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说来的时候，下午就来。
采月守着锅，卤着猪头。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竟然将锅底的火星吹走，刮进了侧卧的窗户里，等采月发觉的时候，火星子已经蹿上来了，她呼唤着人来救火，青瓦跑进火里将王爷的公文抱了出来，再要进去收拾衣服时，火势已经凶猛起来。
“采月，这火是怎么起来的？”
采青看着火势渐渐被扑灭，眼里有担忧之色，只有采月没心没肺地拨弄着灶膛里的柴火，小声咕哝着：“幸好火没有烧进咱们厨房，不然我要抱着猪头一起跑了。”
采青：“……”
王爷回府的时候，他的卧房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墙面黢黑一片，门框也只剩半个挂在门上，幸亏青瓦抢救了些重要的公文，其他的细软都被烧了个干净。
“王爷，今晚你怕是不能宿在这里了。”
青瓦站在他身旁，看他站在烧毁的屋子前呆立，一直等到天黑。
小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响起来，菜刀在案板上规则有序地切菜。
“采青，拿个碟子来！”
“采月，去拿个木盆！”
……
“王爷，王妃屋里又开饭了。”
青瓦闻着香味，眼睛一直瞟向小厨房，这味道，今晚应该吃的是卤肉吧！
“走吧！”
王爷终于放弃了最后的矜持，背着手向那间灯火辉煌的屋子里踱步过去。
卤好的猪耳朵被切成了丝，码了整整两盘子，一盘子交给采青送给了后院的祖母，一盘子留在屋里，猪头肉和口条也切得整整齐齐。
又做了三个油碟子，盛了三碗饭，采月看着主子示意才敢坐下来一起用饭，但一筷子肉还没有送进嘴里，王爷又来了。
“晚饭在你屋里用吧，府里的菜吃腻了。”
采青采月忙起身为他让座，饭碗和油碟也换了主子专用的。
“你们下去吧，厨房里的肉你们三人分了，这里不用伺候了。”
采月心里欢呼着，拉着采青和青瓦一起退出了屋子，又留下了王爷与王妃。
“我夫妻二人，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赵一一为他斟上一杯酒。
这酒是她特意从库房取来的陈酿，从她决定开库房的那一刻，就打定了主意要将萧王灌醉。
酒，能乱性。
缘分，就在今夜。
那夜王爷喝得尽兴，酩酊大醉趴在桌上不愿起身，青瓦为难地看着王妃，王爷的屋子已经被烧毁了，又不能让他屈就睡在屋子外头，正等着王妃开口留宿。
“扶到我榻上吧！”
听到王妃开口，青瓦连忙将人抬到了床上，采青采月伺候他洗脸洗脚，一行人便退了出去。
人已经如愿弄到床上了，盯着看一夜也是不可能，既然要增加夫妻情分，肯定要肌肤之亲的，但她自己心里又很隔应。
赵一一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人，越看越觉得他像待宰的小羊羔，自己就像大灰狼。
突然她眼前一亮，智慧又占领了高地。
她爬到床上，给他宽衣解带，然后将他扒得一丝不剩扔进了被窝里。
孤男寡女就这样睡一夜，明天早晨起来，必定会给他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到时候夜里发生过什么，他肯定不记得。
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