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准备
下了一场接一场雪后，总算要过年了。
夏氏在年前收到从京都来的信，是蒋清芷写的家书，信里详细说了连月来的近况。
先是解决了与婆母的冲突，回府后不出三日就上交了管家权，再之后，安心调理了身体两个月。
信的最后，又告诉了夏氏一个顶好的消息。蒋清芷有喜了，月份尚不足一月。
大夫说月份浅，最好卧床休养，直至胎像稳固。
因此蒋清芷信里说，今年过年不能回娘家了，嘱咐父亲母亲保重身体，看顾好幼妹。
给老太太、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幼妹的年礼都在路上了，顺便特意交代了有给蒋清依单独备下了一份礼。
夏氏称心不已，府里府外，找寻了不少滋补品，随着唐府送礼来的下人一起带回京都。
又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蒋深，老太太和蒋清依。
了却一桩心事，夏氏过年时对蒋清依放宽不少，放纵她跟着郁时宛出去玩了多次。
蒋清依借着郁时宛的嘴，多次探听了不少郁时风的消息。
郁时风果然是个痴情种，被郁建安和苏氏劝了又劝，骂了又骂，甚至郁建安上手打都打了多次，就是不松口。
郁时宛每每说起，都要唉声叹气，言语间责怪蒋清宁颇多。
为了打探方便，蒋清依出来多次，都没有带上蒋清宁，因此郁时宛痛痛快快吐槽了个够。
到后来，蒋清依不免怀疑，郁时风到底是对蒋清宁情根深种，爱而不得，愈发痴狂？
还是为着争一口气，和知州大人抗争到底？
蒋清兰作为新嫁娘，年初二就到了蒋府，夏岑青这回是一早跟着来的，蒋清依看蒋清兰面色如常，和夏岑青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
只是最后走时，对蒋清依说“夫君可能要纳妾。”
蒋清依好笑，夏岑青纳不纳妾跟她有什么关系？犯得着蒋清兰特意告知？
不过很快，这些都被她抛之脑后，因为夏氏过完年不久，便着力于她的及笄礼。
“你之前的衣服都要换，重新让人给你来量尺寸，还有鞋，首饰这些，一半都要换新的。”夏氏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母亲，过了一年而已，有些衣服都能穿呢。”蒋清依无奈，任由夏氏拉着她手来回转悠着看。
夏氏打了蒋清依臀部一下“及笄礼过后，你是大姑娘了，那些款式都是小孩子家穿的样式，有些你已经穿了几年了，旧了。你大姐姐送了好料子来，全给你的。不许浪费。”
“是。”蒋清依诺诺同意。
“四小姐来了。”方妈妈走进来，后头跟着蒋清宁。
“你来得正好，有几匹织云锦给你，裁了制新衣吧。”夏氏面色平淡，看也不看蒋清宁。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郁时风闹腾这么久，夏氏通过内宅妇人的互通消息，又联想起之前苏氏的不请自来，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
蒋清宁神情自若，缓缓而至夏氏面前“多谢母亲。”
“及笄礼，郁太太说要给你做正宾，你与时宛要好，就请她做你及笄礼的赞者，如何？”夏氏充耳不闻，继续和蒋清依探讨。
“都好，母亲看着安排就是。”蒋清依无所要求，任由夏氏准备。
从及笄礼当日的穿着，装扮、到需要宴请的客人，再到当日宴席的菜色，夏氏通通说了个遍，直说的蒋清依头疼，直说的天都暗了才堪堪止住。
晚膳自然而然是在夏氏处用了，这日子已经有了新鲜的春笋，就着鲜嫩的火腿肉，白红交加的颜色让人胃口大开。
“慢慢吃。”夏氏给蒋清依夹了一著笋，又添了一些饭。
“你大姐姐有身孕了。”夏氏笑眯眯看着蒋清依享用，还是没忍住悄声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蒋清依吃惊“真的？？”
离上次蒋清芷回京都，不过几月，这就怀上了？
“是真的！你姐姐来得信还在我妆屉里呢。”夏氏笑着点点头，掩饰不住眼底的欣喜“不足三月，不好开口。”
蒋清依同意此说法“是，有了就不急于一时了。母亲这回可放心了。”
“嗯。”夏氏挽袖，盛了一碗老鸭汤放到女儿面前“总算苦尽甘来，她婆母不为难她了。”
蒋清依低头喝汤，嘴里嗯嗯不停。
夏氏瞅着她头顶，好久才斟酌说道：“等你及笄礼一过，她也坐稳胎了，不如到时候你去京都瞧瞧清芷？”
“我去？”蒋清依害怕听错了，忙将头从碗里抬起，一脸惊讶。
“对！你去。”夏氏一口咬定，不容拒绝。
“为什么？母亲不亲自去看看吗？”蒋清依皱眉，向来应该是母亲前去探望，怎么要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去？路途遥远的。
夏氏语塞，她总不能说是她私心想让蒋清依去见识见识京都繁华，然后不要被蒋深的一些好言好语懵逼了双眼吧？
她算是看出来了，蒋深明里打着不会干涉清依婚事，暗地里还不是一味的向清依灌输郁家的好？
她最近还听说郁时风为这个女人要死要活，八成还是她家庶女，这心里就堵得慌，一是为着郁时风的不知好歹，二是怕女儿知道后心里受打击。
干脆，去京都走一遭，免了这些俗事，还开开眼界，省的为起子小人生气。
“你从未去过，难道不想去吗？”夏氏引诱道：“况且你姐姐怀了，你挑个合适的日子去，再替她善后善后，在唐府立立威。好叫她日后过得舒服些。”
蒋清依稍显迟疑，转念一想，自己来这许久，还没出过青州，不如就成全夏氏，也叫自己不白来一遭。
“既如此，不如等姐姐快生产之时吧？到那时，母亲多多备下些东西。我带了去。”蒋清依擦擦嘴角。
“也行。十月怀胎，还早着呢。”夏氏爽快答应。
“最近四丫头常去你那吗？”夏氏携蒋清依手坐到塌上。
“四妹妹自去年起，就不常来木槿阁了。”蒋清依喝口茶，润润口。
夏氏缓口气，冷哼一声“也好，免得打扰你休息。到底是不是自己生养的，存了其他心思我们也不知道。”
“母亲说的是，时辰不早，女儿先回去了。”蒋清依眼神深沉，转眼放下茶盏，笑着跟夏氏告退。
“嗯，去吧。制好了新衣，我让人给你送去。”夏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