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试探
很快到了出游那日，春光甚好。海棠一早准备，叽叽喳喳闹腾的很。
众人收拾妥当，上了马车。
虽说人不多，也有两辆马车，蒋清依对面坐着蒋清宁，如今蒋清宁不怎么往她跟前凑，因此两人除了刚上马车，交谈几句，现下都不说话了。
如今天热，街上闹哄哄的。蒋清依忍不住，伸手撩开帘子一角，往外看去。
各色小贩挑担摆摊，叫卖东西，还有孩童当街跑闹，因此马车也走得极慢。
蒋清依想放下帘子，眼角余光瞄到一人影，不禁疑惑出声“嗯？”
“姐姐怎么了？”蒋清宁假寐，听见声音，顺着蒋清依看去。
“没什么。好久没出来，新奇的很。”蒋清依放下帘子，阻断了蒋清宁试探的目光。
匆匆一瞥，应该是他吧，想来是写给夏岑安的信起了作用。
唇角轻勾，心情好起来。
蒋清宁虽然心中好奇，也不能过问，如今三姐姐越发琢磨不透，之前虽是小事，也叫自己小心起来，不敢和从前一般。
两人各思所想，慢慢悠悠到了目的地。郁时宛和袁雨早早到了，袁雨不愧是镖局小姐，竟是骑马来的。
说是马，其实是一匹温顺的小母驹，袁雨骑着正正好，身边还有仆从牵着缰绳，小心谨慎的很。
下了马车，少不得彼此问候一番。
福喜寺是个小寺庙，位置却好，坐落在山脚。
往上走一段路就到，春日里不少人来参拜。
既然说踏春，袁雨提议往山上去，这山早些年有人修整过，山上既有凉亭，还有瀑布。
也铺了石板，走路也方便，陆陆续续也有村民上去。
蒋清依来了这么久，没怎么好好玩，今日兴致也高，身边带的人也不少，便附和袁雨。
郁时宛是组局人，见大家都赞同，又见袁雨身边还带着仆从，不怕出什么事，于是欣然同意。
留下一些人在山脚看管马车，紫荆拿上了薄衫和伞，海棠拿了水，蒋清宁身边的沐樱照样子也拿了一些东西，跟着各自小姐，上山去了。
袁雨性子跳脱，路上看见什么都觉得好玩，时不时也与几人分享。
郁时宛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想起母亲交代自己的话“你父亲如今的官职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变动了，咱们一家以后要在这青州过活了。好在你父亲官职也不算低。现在要操心的也就你和你哥哥了，今日邀了蒋家小姐，那你就替你哥哥掌掌眼，能成最好，蒋家在青州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不成，也不强求。”
袁雨感觉到郁时宛心不在焉，转头和蒋家姐妹说话去了。“蒋姐姐，瞧瞧这是什么花，开的颜色真多。”
蒋清依觉得袁雨太活泼了些，可也当孩子哄着她：“这是美人蕉，可以一直开着花，这花摘下来，能吃，底部是甜的呢。”
袁雨惊奇“真的？那我可试试。”手忙不迭摧残那花“真的呢，甜丝丝的。”
好像上瘾一般，袁雨连着摘了七八朵，蒋清依笑着制止她“快别摘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干净。”
“是啊，袁小姐快别吃了，也不知道姐姐哪里听来的，要是吃坏了可怎么好。”蒋清宁一脸担忧，有些责怪似的说道。
郁时宛也注意到这里，轻拍袁雨“这花都叫你摘完了，别人还怎么赏完。快些走，上面有亭子可以歇息呢。”
袁雨吐吐舌头，蹦跶着先往上走。
“她这人，就是这样。两位别见怪。四小姐要是不介意，能帮我看着她一下吗？”郁时宛有些不好意思道。
蒋清宁看向蒋清依，蒋清依微笑道：“刚才是我不好，听了一些奇怪的见闻，害袁小姐乱吃东西，四妹妹刚才说的是。”
蒋清依不着头脑几句话，有些让蒋清宁迷惑，原本她是想让蒋清依帮她开口拒绝，没想到，蒋清依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是呢，四小姐心细，不如和雨儿先行一步？我是有些累了，想和三小姐慢慢上去。有四小姐照看，我也放心。”郁时宛瞧着蒋清宁。
蒋清宁知道这话是要赶人，想留又不能。蒋清依明摆着不想说话，全看她自己决定。
她又不好拂了郁时宛面子。假笑一声，追着袁雨去了。
蒋清依心中冷哼一声，要是刚才真担心袁雨，应该早些拦住，哪里能等她吃了七八朵后开口。动动嘴皮子的事，她也会。
郁时宛既然想支开她，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没了旁人，郁时宛与蒋清依攀谈起来“蒋家二小姐是要及笄了吧？年前认识一场，我也想送些礼物，不知道三小姐有什么提议？”
“郁小姐有心了，你和二姐姐只不过一面之缘，送什么都是好的。”蒋清依顺手折了一只花把玩。
“还是叫我时宛吧，我叫你清依如何？”
“当然可以。”
“既然要送，当然是往人心坎上送，清依还是给我出出主意吧。”郁时宛轻快的说道。
蒋清依有些不耐，她前世就很少与这种人打交道，有目的不明说“当下流行的首饰吧，总不会出错。好了，我们也抓紧点，不然四妹妹她们要等急了。”
“好，我刚到青州，人生地不熟，除了认识袁家小姐，没什么伴儿，以后能常邀你玩吗？”郁时宛紧跟步伐，嘴上不停。
蒋清依脚步一顿，放慢速度“当然可以，要是怕冷清，我带上二姐姐和我四妹妹。怎么样？”
郁时宛语塞，原本只想请蒋清依，其余二人是庶女，来不来都不要紧，而且请蒋清依也不单单因为她无伴，更重要的是，她要与青州城的嫡小姐们拉拢关系。
话已经说出口，有些要求也不是不能答应“好啊，这样也省得我自己去请了，清依那就劳烦你了。”
“无妨，你能来二姐姐的及笄礼，二姐姐一定很高兴。”蒋清依微笑说道。
郁时宛原先想着找人将礼物送去，没说自己要去，现在被蒋清依抢白，只能答应道：“自然。”
蒋清依见她笑得勉强，心中觉得好笑，明明不想亲自来，还要装出很高兴的样子。
又想起夏氏和自己闲聊，说起等她及笄时，要请的人，无非都是青州有名的，少不得郁时宛和她母亲。
青州知州夫人的身份夏氏很看重。
到了半山腰，果然有凉亭，蒋清宁和袁雨对面对坐着，海棠忙上前，放下手中食篮，依次往外拿吃食。
四人分别坐了石桌一角，袁雨耐不住性子，吵嚷着还要往山上去，郁时宛出声道：“先歇会儿吧。”
蒋清宁伸手拿了糕点，斜眼看向郁时宛，她倒是坐的端庄，很有大家小姐的风范，哪怕身在荒废的凉亭里。
在看对面的蒋清依，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蒋清宁不由握紧手中糕点，碎屑掉在了裙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