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肖姨娘死因
蒋清依挽起夏氏的手，说道：“母亲不用担心，我刚刚看了，没什么关系。舅母那边没什么事情吧？”
“我来时，康家小姐正陪着，你表哥不见踪影，你舅母烦着呢。”
夏氏瞥了眼床上不声不响的蒋清兰，淡淡道：“要是没什么事，就好好呆着，明日我们就回去了，别再给我出什么乱子。”
“是。”蒋清兰还在想刚刚的事，对于夏氏的嘱咐草草应付着。
“太太今日累了一天了，和三姐姐早些回去休息吧，不如我在这照看二姐姐？”蒋清宁适时开口。
夏氏敷衍的点点头，蒋清依叮嘱蔷薇道：“蔷薇也留下吧。帮着四妹妹一点，那我和母亲先回去了。二姐姐好好养伤。”
跟着夏氏回到屋中，方妈妈给两人递上茶，静静候在一边。
夏氏呡了口茶道：“今日没发生什么事吗，刚才康小姐来找我时，支支吾吾，心神不宁的样子。”
蒋清依心中也有疑虑，于是和夏氏讲起适才的事“原本没什么大事，是我讲话不得理，被康小姐说了几句，四妹妹气不过，替我回嘴了，康小姐脸上挂不住，自己回舅母身边去了。之后表哥带着我们几人去了别处，我走得累了，想歇一歇，表哥就带着二姐姐去逛了，我让四妹妹去找蔷薇，给我拿斗篷来。”
喝了一口茶，蒋清依接着说道：“我等的有些无趣，自己往别处去逛了，然后就听到了康小姐与二姐姐的争吵声，没等我走近，康小姐突然伸手推了二姐姐，二姐姐没防备，直接掉进了湖中，还好有表哥，救了二姐姐。”
“是康双双推了二丫头？”夏氏有些惊讶，难怪康双双有些焦虑不安，原来是闯祸了
“那怎么又说是崴脚？”
“是我让康小姐这样说的，二姐姐和表哥上岸后，脚根本走不了路，是表哥抱回来的。这事也是女儿处理不对。”
夏氏听闻与方妈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诧异。
“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或者看到吗？”
“没有了，只有女儿几人，表哥抱着表姐回来时，也是从另一边悄悄回来的。”
“没人知道就好，这样的事，总归会有损你二姐姐清誉。免得别人说道。”
“母亲说得对，女儿也是这样想的。”
沉默了一会，蒋清依说道：“母亲，女儿还有些疑惑，其实按照康小姐的性子，她既已经走开了，就不是那种愿意拉下脸回来的人，但是偏偏又找到了表哥，还与二姐姐发生了争吵。实在有些想不通。”
夏氏一怔，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指引康小姐让她找到了你们？”
“女儿也想不明白，其实我一开始就让四妹妹到前头去寻蔷薇了，可直到事情发生后，我才在回廊碰到了蔷薇。母亲不觉得太凑巧了吗？”
夏氏与蒋清依相对而视“你怀疑四丫头？”
蒋清依直面夏氏目光。回道：“人心不可测，母亲觉得呢？”
夏氏沉思默然，好一会开口道：“你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就准备准备，后日和你舅舅辞行。”
蒋清依乖乖答应道：“好，那母亲早点休息。”
方妈妈送了蒋清依出门，回来便看见夏氏一脸沉思。忍不住问道：“太太是想到什么了吗？”
夏氏不由自主拨弄手上玉镯道：“清依说的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怕是从小养在身边，又哪里能真的猜透他人心中所想。何况，四丫头的姨娘”
“太太觉得，四小姐可能知晓了当年之事？”
“哼，知道又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尸体早被豺狼吃干净了。当年那些人，早已经被我打发走，她去哪里知道真相？知道了真相又如何？没有证据的事，就是污蔑。”夏氏眯着眼，仿佛回忆起当年之事，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方妈妈重新给夏氏添茶，轻声说道：“太太当年也没错，都是肖姨娘咎由自取。太太抬举她，反而让她有了非分之想。一个下人的女儿，敢肖想主母之位。”
“怎么不敢想？有老爷的疼爱，又有了身孕。肖想做老太太都行。可是，肖姨娘蠢啊。男人的情爱怎么能当真呢？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儿。”
夏氏喝了一口热茶，悠悠说道：“我不过是让人谣传她怀的是个男胎，她就急不可耐的炫耀。以至于胎位不正，生产时活活挨了一剪刀。”
夏氏又对着方妈妈长舒一口气道：“你说，我对肖氏不好吗？服侍了我这么多年，又一同随我入了蒋府。我知道她有些心高气傲，嫁人断断不肯嫁给那些个粗人。所以再不得不有人能和顾姨娘抗衡时，我选择了她。可她呢？转眼就忘了我是怎么抬举她的。和老爷卿卿我我，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方妈妈眼瞧夏氏陷入回忆，安慰道：“好在肖姨娘不在了，太太不必放在心上。”
夏氏哼道：“做人，还是要跟顾姨娘一样，学聪明。如今，府里有她，外人不会说蒋家太太善妒，容不得旁人。她和蒋清兰乖乖的，我也不会对她们怎么样。肖氏，没有这个脑子，自然就没有享福的命。”
放下茶盏，夏氏眼前再一次浮现出了肖姨娘的脸。
当年，肖姨娘拼死拼活生下孩子，众人都以为是男婴，没想到，出生的是府里四小姐，夏氏眼尖得瞥见蒋深脸上的失望之色。
蒋清宁早产，呼吸微弱，蒋深再失望，也不能不救治。
夏氏趁机让所有人都照料蒋清宁，自己则进入了产房。
她进去时，肖姨娘才喝完止血汤药。躺在床上，瞅着门外，盼望蒋深会进来。
夏氏怎么会给他们见面的机会，她来，是要亲口告诉肖氏，生的是个女儿，也要亲口告诉肖氏，是她找人放的蛇。
果然，肖氏听到这些，强撑起身体想要见蒋深，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下身，也血崩了。
原本夏氏不想脏自己的手，等着肖氏血崩而死就好，可肖氏千不该万不该诅咒她的两个女儿，让她失去了理智，用被褥捂上肖氏。
反应过来时，肖氏已然没了呼吸，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夏氏神色自若整理好被角，合上她的双眼，悄无声息退了出去。等产婆回来，看见的就是肖氏血崩而死的模样。
夏氏听到消息后免不了哭嚎几声，顺水推舟下抚养了蒋清宁，直至今日。
阖上双眼，夏氏从脑中将肖氏的脸淡去，喝完最后一口茶，交代道：“以后有什么事情，私下和我说，不要当着四丫头面。也多留意留意四丫头。”
“是。”方妈妈躬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