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自由
戚煜把车停下，开门走向站在铁门边的身影。
那个身影高挑挺拔，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不容人忽视的气场。
与小菀娇小软糯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但她说自己是小菀，还说出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
脚步停在身前半米左右的位置，戚煜定定地看着柏云珂。
柏云珂忍不住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小煜哥哥。”
看着这个眉眼深邃与小菀长相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的女孩儿露出与小菀做错事时一模一样的小心、忐忑的表情，戚煜心里的角落塌下去一块。
“小煜哥哥，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就是小菀，我想等报完仇再找你，我把李妍儿送进了监狱，李家也破产了，秦睿霖瞎了，我本来以为可以跟大家一起继续生活下去的，都怪我太自私，我，我做不到接受秦睿霖……”
说着说着，柏云珂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跟戚煜告状的时候一样，伸手拉住了戚煜的衣摆，一抽一抽地哭了出来。
戚煜心脏剧烈跳动着，喉头滚动，忍不住靠近把女孩抱进了怀里，低低确认道：“小菀？”
“小煜哥哥，是我，我是小菀，对不起小煜哥哥。”柏云珂此时不再是坚强勇敢，为了复仇把自己层层武装起来的柏云珂，而是曾经那个善良柔弱，谁对她好，她就对谁甜笑的沈安菀。
戚煜的手臂收紧，浑身颤抖，眼里也蓄起泪水。
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他不应该相信，但他实在太想相信了。
对眼前人所说的话是真话的那种期盼已经超越了他长久以来引以为傲的理智。
突然一阵电流窜过柏云珂全身。
在任务时限的最后一天，系统对柏云珂实施的电流惩罚时间越来越长，电量越来越大。
之前的柏云珂还能忍着不表现出异样，但这回实在太疼太疼，身体剧烈颤抖，忍不住痛呼出声，冷汗一瞬间汗湿了脊背。
抱着她的戚煜当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柏云珂的不对劲，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抱得太紧，把柏云珂勒痛了。
稍稍松开手臂，却发现柏云珂似是在遭受着什么巨大的折磨，脸色惨白，路灯照射下，额头细密的汗更是吓人。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戚煜语气焦急。
“是系统 惩罚。”柏云珂抖着嘴唇，断断续续挤出这几个字。
戚煜既然能接受柏云珂就是沈安菀这件事，再接受柏云珂有系统就不是一件难事了，甚至因为柏云珂说的“系统”产生了一系列的联想。
“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痛苦？”戚煜看着柏云珂这么痛苦的样子，恨不得代替她承受。
柏云珂只是哭着摇摇头，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
还有最后三分钟。
柏云珂简单把系统让她做任务的事情说了，也说了因为她没有完成让秦睿霖对她的好感值达到90的任务，过了今天晚上12点，世界就会崩塌，所有人都会消失。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做任务，是我害死了你们。”柏云珂已经站不太稳，要不是戚煜扶着她，她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戚煜重新把柏云珂抱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低声安抚：“没关系，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不要怕。”
柏云珂在这世界的最后一刻，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柔，心竟然奇异地平和下来。
电击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感官也渐渐消失。
就这样……结束了吗？
柏云珂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就在时间走到12:00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下来。
“【接近秦睿霖，让其好感度达到90[爱恋]以上】任务失败，系统能量耗尽。”
两个世界融合后，世界意识互相制衡，才能保持一切正常运转。
而柏云珂不知道的是，她每完成一次任务，都会给前世界意识提供一次能量。
剧情的顺利推进是世界意识存在的基础，而世界意识是剧情推进的保证，两者可以说是相辅相成。
现在在男女主应该相爱的时间节点上，柏云珂没有成功让秦睿霖爱上自己，导致重要剧情点发生错误，前世界意识不但没有获得继续推进剧情的能量，还要花费能量维持现世世界，已经穷途末路。
而系统对柏云珂的电击惩罚确实是对她的情绪发泄，也因此系统本来还能勉强维持几天的能量彻底被消耗完了。
柏云珂体内的系统就此沉眠。
以柏云珂对秦睿霖的感情来看，要想她完成刷好感度的任务怕是遥遥无期。
世界再一次发生了一些变化，这种变化是有形却无人能意识到的。
除了柏云珂。
柏云珂醒来时有一种身体里缺失了某种东西的感觉。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活着，世界还存在着。
柏云珂这才意识到，原世界意识和系统欺骗了她。而她因为世界融合，可以复仇的兴奋忘记了去怀疑。
她自由了。
这么想着，柏云珂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刘怡开门进来，看见女儿醒过来，连忙走上前关心道：“珂珂，你怎么样了？还痛不痛？”
今天早上接到电话，她才知道女儿住院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女儿的情绪确实与往常不同。自从女儿进了娱乐圈，她就学会了上微博，还加入了女儿的粉丝后援会。
有的时候看到那些不友好的评论，她就会忍不住跟那些人解释。但是知道那些人看到她的评论反而会说出更加难听的话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试图跟那些人解释。
由此，她也知道了一个词——“黑子”。
昨天的新闻她看了，但她知道那不过又是一场捕风捉影的造谣。虽然她的女儿不常回家，但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她还是知道的。
所以在接到女儿的电话，发现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的声音的时候，刘怡就有了预感。
赶到医院后，她见到了给她打电话的人，一个二十五六岁，气质沉稳的英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