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试探
看王强待着不走还想继续询问的样子，李红看手里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停下了手：“你接着在这收拾，我还得去接应，要出了岔子咱们都要完蛋！”说完匆匆离开了。
王强看着李红离开的背影，心里愈发不顺气，想了想把放在抽屉里的折叠刀放进了裤子口袋，去了隔壁房间。
李勋一直守在巷口不远处，等着警方派人来。他之前跟老同学孙建舟通电话讲明了他发现人贩子的经历及其窝点，强调至少有两男一女三个人贩子和六个待解救的孩子。孙建舟当即答应会向当地派出所下达出警指令。
李红出现在巷口时，李勋正好接到了孙建舟的回电，孙建舟在电话里说最近的乡镇派出所警力不足，已经让市区警方支援。也因此，李勋并没有注意到李红，反倒是李红一眼就看见了李勋。
上午李勋跟王强谈话的时候，李红也好奇地看过几眼，却没有看仔细。现在看到了只觉得眼熟，却没有立刻想起是谁。买菜的路上不停地回想，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既觉得自己想多了，又害怕这老头真发现了什么。
随便捡了两样菜买了，李红就往回赶，还特意走了另一条路，避免再遇上。郭白义提出要出去看情况的时候，李红也没有犹豫，在她想来那个老头见过自己跟王强，但没见过郭白义。
万万没想到人家老头早就见过郭白义了，而且因为当时沈安菀的一番话，李勋这几天都在琢磨那天的情景。
所以郭白义出现并向他走过来的时候，李勋一回想就知道这人是谁了，他倒也没有躲避，而是露出些疑惑的神色，仿佛在奇怪眼前这个年轻人朝他走过来是要干什么。
当时老年旅行团有十几人，虽然李勋气质特殊，但他一直在人群后面，因此也没让郭白义留下什么印象。郭白义以为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脸上带笑，很有礼貌地询问道：“老先生您好，请问朝霞路32号往哪走？”
郭白义一行人的据点在朝霞路65号，如果李勋特意跟踪王强、李红过来，必然会注意地址。
李勋一听这话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不知道两人已经遇到过，也开始装模作样。
“朝阳路啊，这不就是嘛！”说着还指了指郭白义刚刚走过来的那条道。
“是吗？可我刚刚过来没见着32号啊？”
“哎，那我倒也不是很清楚了，我也是昨天才到这，来看看我女儿和我外孙女。”李勋摇了摇头。
“是吗？我也是有个朋友在这儿，来看他来了。”郭白义心里放下一半，却还要多问两句，“老人家站在这里是？”
“哎呀，还不是因为我家那老婆子非要自己一个人出去买菜，这巷子七拐八扭的，她压根记不住，我就等在这儿，不然她人就丢啦！”
“原来是这样，那就不打扰了，我再回头去找找，说不定是我刚才看漏了。”
郭白义微微向李勋鞠了一躬就转身走向了巷子深处。
李勋看着走远的年轻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不明白这样一个明显受过良好教育、长相出色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罢罢罢，事情做都做了，再有什么说辞都只是借口而已。
李红听到三短两长的敲门声，长长吁了一口气，松快下来，脸上也漾起了笑，手脚麻利地开了门。
“没什么事，过来走亲戚的。”
“那就好，那就好。是我想多了，麻烦小郭你走了一趟。”李红面上显出几分愧色。
郭白义摆摆手：“不麻烦，谨慎点好，我们做这种事要是不谨慎，早就被抓去吃牢饭了。”
李红还想多说两句，王强就从房门口走了出来，看到他俩站门口说话，脸上不像是出大事的样子，也放下了心，不过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一句话没说进厨房盛了自己的那一碗饭就走回房间吃饭去了。
李红也察觉到丈夫的脾气，不仅没有像以往那样感到忐忑不安，反而生出一股怨愤，觉得王强这人出了事指望不上就算了，小郭出去办事回来居然还要给人脸色看。
郭白义看两人似乎又在他不在的时候闹了矛盾，难得跟李红开了个玩笑：“红姐，走，吃饭去，我遇到王哥以来，这可是他第一次下厨。”
李红赶紧扯出个笑，应和道：“对对对，你也尝尝你王哥的手艺。”
说着两人进了厨房，李红盛了两大碗饭拿在手里等郭白义锁好门，一起往隔壁走去。
沈安菀睁开了眼，看着关上的门，心里愈发焦躁。
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人来救他们，不会是那个爷爷没懂她的意思吧？不应该啊。
还是说突然出了什么事？
旁边传来窸窣声响，一具小小的身体靠了过来，二花在她耳边小声说：“三花，你还疼吗？”
沈安菀回过神来，看着二花害怕又担忧的眼神，故意身体一歪，倒在二花怀里，撒娇道：“哎呀哎呀，我好疼啊，疼死啦。”
二花懵了一下，随即捂着嘴笑出声来，怀里女孩小小软软的，扑闪着睫毛，原本肉嘟嘟的脸颊瘦下来以后显得眼睛更加得大，加上略显深邃的骨相，就像一个洋娃娃。
二花被拐卖以前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宠爱，所以房间里有很多洋娃娃，白皮肤蓝眼睛金头发的，棕色皮肤红头发的，黑色皮肤卷头发的……她觉得她收集的娃娃都没有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的三花漂亮，而且三花会动会说话，还会跟她撒娇耍赖。
二花抱着沈安菀没有再说话，渐渐睡了过去。
小孩子本就脆弱，沈安菀大早上出门卖花，回来又挨了王强一脚，前几天几乎天天挨饿，今天一天下来只吃了几口馒头，身体早就受不住了，意识也有些迷糊不清。
可沈安菀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就怕待会儿出什么情况。